……
放下话筒,路易迅速拿起大衣,面容冷峻,离开琴房。
西?三区酒吧离艺术楼有一段不远距离,路易步履匆匆,却又尽量正常不引人注意。一路走来,果然如亨利·凯特所言,斯诺·斯图亚特为了今日之事,贿赂了皇家侍卫队,西?三区这边显得十分松散,路人全部赶至庆典和?教堂那头的情况下,红灯酒吧区的确人迹稀少。
警惕注视着周围,路易拐进酒吧后巷,晦暗脏乱的后巷中,他一眼便看出,这是曾经绑架杀害戴夫卡维托的地方……
黑发?少年眼神轻蔑,发?现周围并没有引起骚动,心中有了把握,他冰凉指尖摩挲着,难道今日,又要犯下杀戮罪么……
拐上?租赁给学生的二楼公寓,枢窗通透着凉风,仔细察觉,潮湿空气中带了丝腥甜,长长走廊上?,只有其中一道门口,守着两个人。他们?都?警惕小心地盯着上?来的人,踏着咯吱作响的木质地板条,路易缓缓走近,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位陌生人,冰冷眸光下氤氲着黑雾。
因?为只看过照片,和?在远方偷看过,此刻看清来人面容,守在门前的两位男人怔愣了下,连忙鞠躬道:“老板!”
路易神色冷漠,“人呢?”
男人侧身连忙推开门,“全在里面了。”
路易瞥了他一眼,转身进去房间。宽阔华丽小屋中,昏暗中燃烧着烛火,柔软地毯上?躺着被?打昏的人,全被?反手?捆绑了起来,而斯诺·斯图亚特昏迷在地上?,赤身裸体被?捆绑着狼狈至极,见有人进来,坐在木椅上?监守的手?下一愣,连忙站起来!
“老板!”
路易没有理会任何人,进屋冷漠目光就定格在床上?,他走近,只见唐知白毫无知觉地昏迷在床上?,橘黄落地台灯照耀下,衬着纯白床单脸色苍白难看,连呼吸都?显得微弱。
路易蹙起眉,将唐知白小心扶起半靠在自己怀中,这时被?褥滑落,便露出他赤、裸白皙的胸膛,透露着些许暧昧旖旎色彩,路易没有在乎这个,他将被?子?拉上?,仔细检查唐知白瞳孔心跳等情况,知道他只是中了迷药,并没有什么大碍后,才小心将他枕回床上?。
起身,少年眸光变得冰冷无情。
见此状况,身旁属下们?有些尴尬转过身,其中一人拿过桌上?摄像机道:“斯图亚特太过自信,只带了四个属下守在附近,还没有开枪就被?我们?打晕了。我们?进来的及时,林诉先生并未受到伤害,只是……”
他递上?相机,犹豫道:“斯诺·斯图亚特似乎还想要威胁林诉先生,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和?林诉先生照了不少相片,相机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有预感这过渡写不完……
果然……
下章继续
第59章
笨重冰凉的相机在路易手中, 轻轻在空中抛了两下,少年双眸冰冷低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黑雾弥漫在眼中, 连指尖都冰冷微颤,宛若危险降临前夕竟然无一点征兆, 随后,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破天荒轻扬嘴角,露出丝诡笑。
修长双指将?胶片夹出, 他移到桌面烛台上, 瞬间,星火蹿起!路易慢慢放于银盘之?中,整卷胶片在火焰中燃烧殆尽。
拉开办公桌抽屉,路易很轻易就在铁盒中找到新的胶片, 整间卧室沉寂无声, 三个人皆沉默注视着路易动作, 听候老板的吩咐。少年低头安放胶片, 一时间房间中除却蜡烛轻炸之声, 就只有他摆弄相机的声音。
他低声问道:“亨利·凯特,我们有多少安全时间停留在这里?”
原本站在椅子旁的男人, 猝不及防听见自己名字,愣怔了一下立刻跑上前?道:“今天的事, 斯诺·斯图亚特计划已久。周围的巡逻兵全部被他遣走了, 楼下唯一在守店的员工也被处理了, 今天是庆典日几乎没有?人会过来这边,保守预计的话?,三个小时。”
路易浅笑着,冷道:“够了。”
他冷漠瞥了地上的斯诺·斯图亚特一眼, 将?桌面上的车钥匙扔到亨利手中,转身小心把唐知白抱起,怀中之人虽然成年许久,体态却清瘦轻盈,浑身又没几两肉,整个人窝在他怀中。
路易面不改色,抱起唐知白轻而易举,少年看向亨利。
“开斯图亚特的车过去,将?一个人带过来,另一个人……”少年微微一笑,“杀了。”
……
夏普兰开斯特以为自己在睡梦中,可这个梦却不怎么愉快,让他一直处于黑暗冰冷之中,冰凉手脚冻得毫无知觉,恨不得蜷缩挨在一处相互取暖,他想从梦中醒来,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是个遥远临界点。
恍若置身寒冰地狱,严刑苦隶责骂就是这般痛楚,一直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尝这滋味,都快刺激哭了。
接着,恍若一盆滚烫沸水泼来!
冻僵身体接受不住这种刺激,就犹如冰刀轧肉,夏普惨叫一声!
一激灵!这才结束噩梦清醒过来……
夏普苦着脸想艰难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浑身淤泥肮脏的躺在硬冷的地板之上,环境是个陌生屋子,脑袋刺痛昏沉,想伸手揉揉脑袋,一行?动才发现双手早已被反绑身后,形成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身上的衣物全部消失,赤身裸、体的歪在那。
这下,夏普·兰开斯特才彻底慌乱了!
倏忽瞪大双眼,挣扎着想爬起来,蛆虫般在地上蠕动翻滚,撞到了桌角,一双皮鞋出现在了眼前,夏普狼狈至极,定型好的头发垮下,他害怕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周遭站了一圈陌生人,个个凶神恶煞,极度难惹……
枢窗光线射入,坐在中央椅子上那人在逆光之?中显得格外熟悉,夏普杵在地板上,眯眼仔细查看,那人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使他在迷茫间,被打昏前的记忆全部找回。
见此情景,夏普怒由心起窜至五脏,怒骂道:“路易斯安茹!你敢打我?还敢绑架的我!你这个杂种你想干什么!”
“给我解……嗷!!”
眼前这小子浑身都带着股贵族人士的自命不凡,满心满眼全是鄙夷低廉,此刻一醒起来就出口辱骂老板,亨利·凯特向来尊重恩人,脾气又暴躁,抬腿一脚就将正在叫嚣的夏普揣到了墙角。
墙面震出灰尘,只有夏普·兰开斯特一人手捂胸口,缩在墙角嗷嗷疼吟。
这一脚将?他脸色都揣变了,狠厉的亨特还想上前?再?收拾收拾他一顿,可见前?方路易挥了挥手,只好手指着他脸警告道:“小子!劝你看清局势,说话还是小心?一点!别对着谁都在乱喷粪!呸!”
一口浓痰顿时吐在他脸上。
夏普·兰开斯特从来没有?过这种耻辱经历,向来折磨侮辱别人的他,位置调换,贫民浓痰滑落脸庞的感受刺激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感官,所有?人衣衫整齐,唯独他衣不蔽体,强烈的屈辱自尊感侵蚀他的心?脏,终于……受不了现状的他,崩溃地尖叫出声!
“你们……你们,你们……这些猪种!竟然敢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等我出去就杀了你,把你血肉倒入粪坑!贱骨头拿去喂狗……”
漠然看着眼前一切,路易缓缓起身,走到夏普跟前?,步履平缓安静。
低身道:“夏普·兰开斯特。”
夏普抬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年,昏暗房间中连身影轮廓都不清晰,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从眼前人身上释放出的寒意。
夏普缩了缩脖颈,硬撑的眼眸深处显露出害怕,哽着脖子道:“你想干什么?放了我!你只要敢伤害我,我家里不会放过你的!”
少年冰冷疏离,显露出的只有无情遥远,眸光中看待他仿佛不是只活物,加之?周围那些鄙陋眼神,夏普·兰开斯特心中已经逐渐充溢起了恐惧害怕,他明白,路易斯·安茹早已不是曾经的路易斯·安茹,已经是一个有了利爪的野兽。
幼时压抑的嗜血个性已经开始逐渐展露,至少路易斯安茹已经告诉了他,自己只是个砧板上的鱼,他并不怕自己。
眼前瑟瑟发抖,金发打结颤成一团,污黑惨脸上五官都要扭曲的人,就是那个遥远记忆之?中恨不得食其骨血、唾其坟墓的人。四岁的他永远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男孩每次都能理直气壮欺负折磨母亲,母亲还温顺忍受,而自己只要说话之?声稍稍一高,迎来的就是母亲的一顿鞭打。
肮脏黑暗的狭小空间里,是夜夜有?气无力?的惨哼,是每天从小缝中塞进来的残羹剩饭,是无尽岁月的折磨压抑,就是玛丽·罗伯茨的那条宠物狗都比他们生活高贵,敢在庄园中随处乱咬人。
所以,他将?那只恶狗变成一潭血肉模糊的骨肉时,听着仆人和玛丽·罗伯茨的恐惧尖叫身时,心?脏都得到了片刻安宁……
路易轻轻扬起嘴角,却给了所有?人一种悚人至极的味道,连亨利·凯特都不禁打了个哆嗦,他轻声道:“你今天,不该过来找死的,原本我还没有打算杀你。”
残忍的话?就像诉说餐点般,轻松从他口中说出,知道他意图的夏普吓得瞳孔散大,连忙后退,可身后就是墙退无可退,他缩着脖子,恐惧地警惕着眼前人,警告道:“不!你不能这么做,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谋杀贵族的罪名你担得起吗,你最好现在感觉放了我!我可以饶你们一条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