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的一点朱砂,添了几分柔美娇俏,也根本不信小魅魔说的,口中道:“行了,好好的,提许慕言做什么?来,焦焦,该你了,你也唱一个?”
许慕言喝大了,哪里还管什么东南西北,大着舌头道:“好,好哇,唱就唱!谁怕谁呀!”
他跌跌撞撞地去找琵琶,慌乱间把琵琶都抱反了。
反正也不会弹琵琶,随手瞎弹。
唱的小曲儿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曲子,而是他随口瞎编的。
唱的是什么:一轮明月照西窗,月下美人巧梳妆。
三更半夜我偷翻窗,一不小心入罗帐。
罗裳尽褪玉骨绵,一夜颠鸾又倒凤。
原是玉柱擎天上,半路遭殃痛断肠。
命薄难消美人恩,春宵一度至天明。
看来我是红颜薄命真命苦啊,
孤苦无依无人怜。
美人好像天上月,清冷疏远惹人怜。
又似窗前瓦上霜,寒得我两眼泪汪汪。
一曲唱罢,檀青律抚掌大笑:“好,唱得好!”
乾元抓起板凳,咚咚咚地往地上捶,大声道:“焦焦唱得太好听了!”
许慕言晕晕乎乎的,反正也不知道自己都瞎唱了什么玩意儿。
唱完之后,就把琵琶顺手从窗户丢了出去。
床身也紧跟着一颤,外头的船夫骂道:“哪里来的杂皮?撞到爷爷的船了,还不赶紧躲开!”
另外一条画舫上的船夫也不是个好惹的,当即骂道:“杀猪的忘了老本,你算什么东西?是你不长眼,自己撞过来的!怎么着,想打架?”
此话一出,乾元立马起身嚷嚷道:“什么,什么?要打架?在华青宗的地盘上,谁敢不给我几分颜面?我出去看看!”
说着,就摇摇晃晃地起身,要往船外走。
可他醉得太厉害,一直找不到门,反而一直撞着柱子,一边撞,嘴里一边嚷嚷着:“哎?怎么出不去啊?哎呀,怎么出不去啊?都别拽着我啊!”
许慕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用脚踢了踢乾元,笑着道:“门在那里呢!”
乾元这才找着了门,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还没走到甲板上,就从怀里掏出一摞厚厚的银票,往对面船上一撒。
颇为豪气云天地道:“拿了银票就快滚,快滚!别耽误你爷爷寻欢作乐……嗝~”
他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对方一看乾元衣着不俗,出手又如此阔绰。
估摸着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败家玩意儿,出来寻欢作乐,也都不想惹是生非。
拿了银票就赶紧跑了。
“我说,焦焦啊,你生得真好看啊。”
乾元扶着门槛,傻笑着道:“我第一次……第一次对一个人心动,我……我喜欢你,想跟你……跟你,嘿嘿,你懂我意思的吧?”
许慕言:“……”
檀青律:“……”
而后下一瞬,两个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许慕言掐着乾元的后颈,檀青律踢乾元的膝盖。
将人摁在地上之后,两个人就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许慕言一边踢,一边骂:“哈!你在做什么千秋大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呸!”
檀青律也骂道:“你想得美!焦焦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许你惦记着!”
“哎?”许慕言歪头看他。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于是乎,许慕言又同乾元联手,把檀青律摁在地上捶。
许慕言踢得比刚才还使劲儿了,踢檀青律的小腹——踢了几下,他发现檀青律的身材还是挺有料的,腹肌蛮有弹性的。
一边踢,许慕言一边骂:“我呸!谁是你的人?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乾元鼻青脸肿的,还不忘记帮腔,立马道:“就是,就是,焦焦生得美,焦焦说什么都对!”
“去,把他衣裳给我扒了。”
许慕言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实际上早就醉得一塌糊涂。
完全把小寡妇的嘱咐抛之脑后了。
眼下就想看看檀青律的腹肌,想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是不是八块。
许慕言不允许有人比自己的腹肌还要大!
乾元“哎”了一声,歪头问:“扒上身,还是下身啊?”
“废话!当然是上身了!谁要看他下身!!!”
主要是檀青律下身没什么好看的——此前多亏了小寡妇,许慕言已经看过了。
见识过小寡妇的之后,许慕言看谁的,都觉得平平无奇。
“哦,好。”
乾元喝醉酒后特别听话,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凑过去把檀青律的腰带扯开,上衣一扒,露出了精壮的胸膛还有小腹。
许慕言佯装淡定地瞥过去一眼,再瞥过去一眼。
当即就不高兴了,心道,凭什么连檀青律都有那么好看的八块腹肌?
这凭什么?
原先许慕言也是有好看的八块腹肌的。
只是现如今成了小魅魔,腹肌是没有了,身娇体软倒是算得上。
“我就开个玩笑,谁让你真扒了?”许慕言哼了哼,不太高兴地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
“啊?这……”乾元挠了挠头,忽然灵光一闪,“要不然,你看我的吧?我的比檀青律的好看!”
说着,乾元把腰带一解,衣衫一脱,露出了两条细长笔直又白皙的腿。
第一百五十四章 师尊在找什么?爹帮你找找?
但只露出了膝盖往下,上面的衣衫穿得好好的,包裹严实,什么也看不见。
许慕言瞥过去一眼,心道,该死的,乾元的腿居然比他的细!
哪知檀青律见状,立马就不高兴了,一扯衣领,把半边膀子都露出来了,他道:“看我的。”
“不!看我的!别看他!”
乾元蹦起来大喊,把衣袖撸了起来,露出两条白皙的手臂,隐隐可见结实的肌肉。
许慕言的眉头一挑,当即来了点兴致了。
亲眼看着两个人就跟花孔雀似的,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纷纷孔雀开屏,祈求许慕言的目光,能多停留在自己身上片刻。
许慕言笑得肚子痛,在船舱里扭得像条蛆。
浑然忘了,这事要是被师尊知道了,他的皮都得被师尊活活扒了不可。
闹归闹,玩归玩,三个人醉归醉,但好歹没往那种方向发展。
等画舫一靠岸,船夫在外头唤道:“三位公子,听说今晚红袖坊要选新花魁,好些人都去抢位置了,三位公子不去凑凑热闹?”
许慕言:“去不去?”
檀青律:“去,还是,不去?”
乾元:“去吧?啊?”
许慕言立马道:“谁不去,谁是汪汪乱叫的狗子!”
檀青律:“谁不去,谁是拉磨的驴子!”
乾元:“谁不去,谁是乌龟王八羔子!”
三个人立马达成了共识。
而后穿戴齐整,勾肩搭背地下了画舫,往红袖坊的方向行去。
乾元十分的富有,出来玩,身上带了好些银钱。
什么银票啊,金瓜子啊,金叶子,金珠子,带了好些。
一摞银票撒过去,红袖坊的老鸨赶紧笑脸相迎。
引着三人上了二楼,寻了一个绝佳的位置落座,还招呼着道:“春桃,夏莲,秋兰,赶紧过来服侍三位公子!”
许慕言举手,严词拒绝道:“不要,上酒就行了!”
乾元:“要点下酒菜……那什么,红烧鱼!”
檀青律:“瞎说,喝酒配什么红烧鱼的?上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一盘瓜子。我要喝女儿红!快去拿!”
老鸨见三人醉得太厉害,有心想送点醒酒茶来。
可转念一想,要是人醒了,她这个生意还怎么做?
既然不要姑娘……那肯定就是要男人了。
出来玩的,又是到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光来喝酒的?
老鸨赶紧笑着道:“好嘞,就来,快,扶柳,扶风,扶蔷,你们三个过来伺候公子!”
话音刚落,立马从后面走来三个少年。
看年纪也都十多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红着绿的。
比女子看起来还要娇娇俏俏。
一上来就要坐乾元的大腿,被他一脚踹开了。
“大胆!毛手毛脚的,你想死啊你!”
“哎,出来玩,就得高高兴兴的,生气就没意思了。”
许慕言可不像乾元这般不懂怜香惜玉,笑嘻嘻地道:“你们三个,可有什么才艺?”
才艺?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自幼就被卖到这里来了。
打小学的就是侍奉男人的把戏。
若非说才艺,那也都是床笫之欢上的才艺。
须得去干净衣服,躲在床上才好表演。
哪有当众就让他们表演才艺的?
其中一个人道:“公子,眼下人多,只怕不好吧?如若不然,小人带公子去寻一张干净的大床?”
许慕言摇头:“不,我要看花魁表演,谁要跟你去找干净的大床?不会表演才艺就算了——”
他伸手问乾元要钱。
乾元也特别豪气,抓了一把金瓜子给他。
待玉离笙寻来时。
就看见他那个素来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哭哭啼啼,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