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师尊都成亲了,如何就抱不得了?”顿了顿,玉离笙低声笑道,“还是说,言言其实是想试一试,在观音菩萨面前,与师尊……”
“!!!”
吓得许慕言赶紧伸手,一把捂住了玉离笙的嘴。
生怕玉离笙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玉离笙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笑意几乎要从眉梢眼角中溢出来了。
他也没再说什么,越发将许慕言往怀里抱紧了。
等许慕言因为胳膊酸,而把手臂放下来时,玉离笙才低声道:“其实,为师倒是很想试试看呢,应该会很刺激吧,在大慈大悲的菩萨面前,居然行出那种事情……”
许慕言一听,赶紧又要去捂玉离笙的嘴。
哪知玉离笙竟亲在了他的手心。
登时那手心好似被火炭燎过了一般,许慕言慌里慌张地把手缩了回来。
张着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越是说不出话,越是把他气得面红耳赤。
眼中波光粼粼,好似叶落时湖面泛起的涟漪,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
玉离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现在的言言也可爱得紧。
稍微逗一逗,立马就面红耳赤的。
“言言,你这副样子,难道就是人间所说的欲迎还拒?其实,你也很想让师尊那么待你,是也不是?”
许慕言怎么可能那么想?
他怎么可能那么想!
他还没有饥渴难耐到那种程度啊!
再说了,就以他现在这副病弱身骨。
哪里受得住啊?
会折腾死人的!
许慕言气得展开折扇,破口大骂。
骂人不骂娘,不如聊家常。
哪知他在心里骂得很凶很凶,结果扇面上显示得却是:
师尊是个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师尊就会欺负我!
师尊是个坏人!小傻瓜!
我不跟师尊玩了!
许慕言:“……”
嗯?他能是这么骂的?
他明明骂得可凶可凶了,结果就这?
就这?
这什么玩意儿?
许慕言气鼓鼓地想,这扇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既然能与他心意相通,倒是一字不落地翻译出来啊!
怎么着,还不让骂点脏话了?
简直把许慕言气得半死。
偏偏玉离笙还凑了过来,看得十分认真仔细。
甚至,玉离笙还问道:“折扇折扇,告诉本座,你的主人此刻在想什么。”
许慕言:“……”想刀了你。
可折扇上却显示的是:求师尊怜惜。
气得许慕言赶紧收扇,已经准备好回头架口大铁锅,把这扇子撕碎炖汤给玉离笙喝了。
“言言,你惯会口是心非。”
玉离笙笑了起来,好似被取悦到了,抱着许慕言就亲,也不管这里是不是佛门圣地。
直到许慕言的嘴唇发麻了,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了。
“言言,现在还不行,你现在的身体尚未恢复……即便师尊也很想,但终归还是你的身体最重要。”
许慕言:“……”
“你听话,等你的身体好些了,师尊再好好疼疼你。”
许慕言:“……”
“你现在是叫启辰?”玉离笙突然问道。
许慕言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目光警惕地望着他。
“启辰……真是个好名字,启辰,脐橙……”
玉离笙意有所指道,抱着许慕言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一路上许慕言都心惊胆战的,生怕遇见了庙里的僧人。
可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迎面就遇见了一个僧人。
那僧人惊见二人,微微一愣,随即阿弥陀佛起来,好像朗朗乾坤之下见到了鬼。
许慕言羞愤欲死,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拉倒。
暗暗抬手掐着玉离笙的胸膛,还恶意去拧他的红缨。
“小师父,我这位朋友方才着急冲出山门看灯,一不小心扭伤了脚,伤得还挺严重。眼下天色已晚,山路不好走了,我佛慈悲为怀,不知可否留我二人在此借宿一晚?”
玉离笙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好似为了表明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甚至还道:“小师父,不信的话,你自己瞧一瞧。”
说着,把许慕言放了下来。
许慕言:“……”
他不得已,赶紧装出一副腿伤的样子,才一落地,就站立不稳,往旁边一倒。
抬起一双泛红的眼睛,望向了僧人。
玉离笙也很适时地扶住了许慕言,面露忧色地道:“小师父,你瞧,他连站都站不稳了。多可怜啊,他还是个孩子。”
僧人犹豫片刻,才道:“阿弥陀佛,此事我一人做不得主,现在便替二位去问住持师父,还请二位施主稍候。”
说着,转身便去寻住持师父了。
等人一走,玉离笙才低声笑道:“言言,你装模作样的本事,一如当初。”
许慕言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展开折扇回嘲道:“彼此彼此。”
而后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双双笑了起来。
玉离笙道:“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为师的本事,都让你学会了。”
许慕言:“那是师尊教得好。”
玉离笙:“不,是你冰雪聪明,天资过人。”
“师尊过奖,还是师尊口传心授得好。”许慕言又道。
玉离笙笑了笑:“为师也觉得,自己教得很好。”
许慕言:“……”
真是个厚脸皮。
第二百零一章 玉离笙为慕言守长夜
没过多久,那僧人便回来了。
一见面就气喘吁吁地道:“阿弥陀佛,让二位施主久等了。住持师父答应了,二位施主今夜可以在此借宿一晚。二位施主请随我来。”
玉离笙顺势将许慕言抱了起来,随着僧人往后山行去。
一路弯弯绕绕,总算在一片僻静的屋舍中,僧人停了下来,指着相邻的两间禅房道:“这两间禅房是昨日才清整出来的,原就是供远道而来的居士小住。二位施主今夜便在此休息罢。”
玉离笙也挺客气地道:“多谢小师父引路,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不知道为什么,许慕言在听见玉离笙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的时候。
总有一种错觉。
就觉得玉离笙嘴里说的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或者是“挡我者死”。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等僧人走后,玉离笙便踢开了房门,将许慕言抱入了禅房。
目光在屋内逡巡一遭,轻而易举便寻到了床榻,把人放下之后,玉离笙才点燃了烛火。
原本昏暗的禅房,终于明亮起来。
玉离笙低声笑道:“言言,那和尚让你我分开住呢。这禅房里甚冷,被褥也薄,你一个人只怕一晚上都暖不热。”
许慕言摸了摸床上的被褥,的确很薄。
但也没办法,就这条件,反正总比睡在荒郊野岭要舒服多了吧?
他抬眸望了一圈,没寻到火炉子,心想,这条件可真是艰苦。
“言言,你想不想让师尊留下来?”玉离笙低声询问道。
许慕言觉得,这种事情就不能问,问就是不想。
于是双手呈狂风扫落叶状,将玉离笙往门外赶。
玉离笙道:“那师尊真的走了。”
许慕言连连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玉离笙点了点头:“也好。”
而后就真走了。
许慕言:“……”
该玉离笙留下来暖被窝,他不留下来,不该他留下来,他恨不得把自己都缝在许慕言身上。
许慕言气得半死,把被褥一拉,往身上一盖,蒙头就睡。
可这被褥太薄,他现在的身体又病弱,根本暖不热。
忍不住一直哆嗦着。
蓦然,有什么声音从外头传来。
许慕言忙起身一看,就见玉离笙不知何时回来了。
手里还提着一个火炉子。
“怕你夜里冻着,我特意去寻庙中的僧人讨来的。”
玉离笙解释道,将火炉子放在床边之后,才很自然地脱下靴子。
翻身上榻,将准备往床里面缩的许慕言抓兔子一样地揽在怀里。
“言言,师尊怎么舍得看着你受冻?乖乖睡觉吧,等明日天一亮,师尊便带你回昆仑了。”
许慕言本来是没什么睡意的。
可在玉离笙哄孩子一样的安抚下,渐渐被困意笼罩。
很快就睡下了。
玉离笙抱着许慕言良久,等确定他睡熟之后,才将人放回床上。
仔细为他掖好被子,望着许慕言酣睡的模样,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许久之后,玉离笙起身,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不知不觉又寻到了佛堂中。
夜色朦胧,已经降了一层霜,外头冷得好似冰窟一般,寒风簌簌吹着。
玉离笙站在佛堂外很久很久,最终还是踏了进去。
望着头顶大慈大悲的观音像,玉离笙终究还是跪了下去。
双手合十,虔诚祈求道:“大慈大悲的菩萨,弟子玉离笙自知罪孽深重,难逃天谴,终将一死以谢天地,及诸天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