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伤势随重,但都是皮外伤,照例说受了这么重的伤,疼也疼醒了,可人家就是醉得没心没肺的,时不时吧唧嘴咕哝两声,就是没醒。
“哎呀呀,小白美男子果然是很善良呢。”
听到声音孟小白回头,只见言小楼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悄无声息。
“言、言公子,”孟小白大惊失色,忙着朝言小楼跪下叩首,“言公子,求您不要告诉老板,我只是想救他,求言公子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言小楼挑眉看他,“啧啧,这话说的,难道我还能不让你救人不成。我只是看你去方便许久不回来,担心你迷路了来接你的。”
孟小白怯生生地看着他,放佛受惊的小白兔。
言小楼笑吟吟地凑过去,看着乞丐道:“我看他伤口发黑,是不是中毒啊?”
孟小白先是卑怯地看着他,看他确实没有要跟自己问罪的意思,这才摇摇头,道:“不像,他的血还是红色的,至于伤口发黑……可能是他太脏了。”
言小楼默默挪远了两步,颇为崇拜地看着孟小白,脏成这样还能下手给他缝针,小白美男子伟大得紧伟大得紧啊。
缝完伤口,孟小白尽心地又取出纱布给乞丐包扎好,随即站也不曾站起来,就这么跪着转向言小楼,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双手奉上。
言小楼抽着嘴角连连后退,这是谁都想给他试点药是么。
“言公子不要误会,”孟小白道:“小的只是看言公子有内伤在身,为了感激公子方才没有向老板告发,送上活血通经丸一瓶,对公子的内伤有所帮助。”
“哎呀,早说嘛。”言小楼一听,笑哈哈地接过药瓶。
孟小白道:“每日早晚各一次,每次一粒。”
言小楼二话不说先嚼了一粒,“不错不错,还裹了层糖衣,真是贴心,可比你家谢大老板制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药良心多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我的内伤发作频率比原来少多了,估计就是被谢大老板的什么心花荡漾散云里雾里香给吓的!”
孟小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老板……亲自制药?”
言小楼连连点头。
孟小白语气更怪,“您试的?”
言小楼点头点得更用力了。
“你老跪着做什么啊,男儿膝下有黄金听说过没?快站起来站起来。”言小楼道。
孟小白微微点头,刚要站起来,只听一声破风声,随即便是一道凌厉的鞭风袭来,孟小白大惊,刚要还手,待看清袭来的竟是萍姑的软鞭,他只能生生顿住反抗的动作,由着长鞭抽身的剧痛。
萍姑的软鞭鞭风狠厉,直朝孟小白的膝盖窝抽去,孟小白只觉得右膝一阵灭顶的痛楚袭来,他站不稳,整个身子朝前栽去摔倒在地。
她竟活活一鞭子抽断他一条腿!
萍姑站在不远处,阴恻恻地冷笑着,一点点将软鞭挽起别回到腰间,喝道:“老板说不准救,你竟敢忤逆老板!”
孟小白脸色都白了,双唇止不住地颤抖,“小、小白知错……”
言小楼不禁皱眉,他看了眼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孟小白,叹道:“我不会接骨,你会吗?”
孟小白害怕地缩了下,怯懦道:“没有老板的允许,小白不敢……”说着,孟小白畏惧的眼神时不时地朝不远处看去。
言小楼这才发现,原来谢欢不知何时就站在萍姑身后,白衣若仙,凉凉地看着他们。
见言小楼回头,谢欢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谢阿欢,你别走啊,你等等我……”言小楼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谢欢脚下不停,快步在前面走着,言小楼便快步在后面追,眼看着他没有回马车,而是朝树林深处走去,言小楼一个翻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多感谢言曦之当初击破他气海穴的时候,没顺便把他的脚筋也挑了啊!
谢欢被他挡住去路,索性便转过身又要走,似乎不是要去哪里,只是不想见到他。
言小楼忙着又拦住,“谢阿欢,谢家哥哥?别走嘛。”言小楼朝他直挑眉,直尽轻佻之能色。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发现,四十多章了,居然一个亲密接触都没有,居然到现在才终于有了感情线进展,之前俩人都不在一个频道的……不过现在也不在,哈哈哈~~~但是起码谢老板要出手了!!!
☆、感情升温
见走不了,谢欢便别开脸,不肯迎上他的视线。
“谢阿欢你……”言小楼刚刚开口,便被谢欢捂住嘴。
谢欢捂着他,眼睛却始终都不肯看他。
“唔唔……”言小楼叫道,谢欢却怎么都不肯撒手。
言小楼挣不开,只能无言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坏坏地笑了下,伸出舌尖在他掌心舔了一下。
谢欢一惊,随即如触电般收回手。
即使夜色如墨,言小楼还是能清晰地看到谢欢脸红了。
“谢阿欢,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之所以现在这么古怪,是因为孟小白,对不对?”
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谢欢脸上的绯色瞬间退去,变回他惯有的冰冷。
谢欢道:“萍姑那样对孟小白虽不是我授意,但也是我默许的,你是想说我太过毒辣吗?”
言小楼盯着他瞧,突然道:“如果我说是呢?”
谢欢脸色更沉了,他背过身去负手而立道:“无碍,我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四十四号本也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看着他好看的侧颜,言小楼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谁说我觉得你毒辣了,”言小楼跟着负手站在他身侧,“孟小白么,懂得扮猪吃老虎,是个聪明的孩子。”
谢欢看他。
言小楼闲来无事的时候曾经打听过关于这个孟小白的事,毕竟他前段时间除了被逼试药之外,是真的很无所事事,不算调查,只能算打听。
在外面的世界,四十四号鲜有人知,只有寥寥几个比如龙渊这样的人物,才知道四十四号的存在,但是知道孟小白的倒不少。
四十四号的订单都是由外来客上门下单,再由四十四号执行完成。既要完成订单,四十四号少不得要派弟子出去做任务,孟小白就是负责执行任务的弟子之一。
外界人不知四十四号,可不少人都知道云州城有一名唤小白的道者,心底善良慈悲为,但凡路见不平必定拔刀相助,甚至为了他的路见不平,好几次耽误了回四十四号复命的时间。
只是这位唤小白的道者虽然善良,但命运却很是悲惨,据说他有一个很是残暴的主人,经常责罚打骂他,他总是带着一身的伤,可即使伤重如斯,他依旧一心为百姓。
言小楼想到自己白天问孟小白,为什么萍姑要打他,当时他是怎么回答自己的?
他说,无论他做了什么,萍姑都可以想打就打想罚就罚,不需要原因。
这话听起来像是孟小白逆来顺受为人乖巧,可是也侧面隐喻了萍姑的残暴和谢欢的纵容,对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不问缘由。而且似乎他救的,全都是被谢欢拒绝的病人;私下里接的,全是被谢欢拒绝的订单。
言小楼歪着头盯着谢欢瞧,笑吟吟道:“谢阿欢,原来你是害怕我见到你毒辣的那一面,不敢面对我,才气冲冲的走了呀~哎呀,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嘛,像你这样甩手就走,亏得我了解你,要是我不了解你的话,咱俩不就生嫌隙了吗?你呀你,总是这样别扭。”
他每多说一句话,谢欢的脸色便红一分,到最后被他说的双颊红如泣血,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羞恼地瞪着他。
言小楼却被他瞪高兴了,摸着下巴垂涎地看着他,啧啧,瞧瞧这出尘若仙的样貌,肤白胜雪目含秋波,简直比姑娘家还要动人。
言小楼不禁哄道:“别说孟小白的本性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我看不出他的伪装,谢阿欢,凭咱俩的关系,我还能不信你吗?别说你只是毒辣,就算你阴险狡诈穷凶极恶,我也是绝对挺你的!”
谢欢闻言又瞪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愤愤地别开脸去。
言小楼清晰地看到他泛红的耳垂,觉得甚是可爱,不禁伸手去摸。
谢欢僵了僵,回头瞪他。
言小楼怕他动手,忙着一下子跳出去老远,哈哈道:“不过谢阿欢,你既不喜他,何不将他赶出四十四号去?”
谢欢道:“他不走。”
言小楼不禁感概,“唉,我想走你不放我走,他能走却不肯走,天意总是如此弄人啊。”
谢欢脸色又变了,抿着嘴瞪了他一会儿,突然转身就走。
言小楼忙道:“又干嘛去?”
谢欢道:“就寝。”
哦,也对,天色太晚了该睡觉了。
言小楼跟着谢欢回到了马车旁,萍姑已经把孟小白和那乞丐都带了回来,丢在一旁,自己又坐上车辕打坐去了,言小楼之前相中了一棵树,打算今晚就睡这棵树上了,结果被龙宛和龙允霸占了。
他只能换棵树,刚要纵身跃上去,只见谢欢坐在车厢里,掀开帘子对他道:“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