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这样的术法运用到这个程度,又该是何等的术法修为——或者掌门都没有这样的境界!
但他们的惊艳持续不过片刻,很快有人回过神来,怒喝道:“穆星河,住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穆星河回过头来,马尾甩出一个利落的弧度,他的眼眸明亮得几乎灿烂,咧嘴一笑,带着些奇异的恶意:“我当然知道啊。”
而后他便重新将注意力转到神兽之上,扬手又是一串冰凌出手,地面一地血痕,看得衡道宗众人越发心焦,几名宗师惊怒交加,一人上前喝道:“逆徒,住手!”
他边走边喝,手结法诀,凝成术法,就要阻止穆星河。
然而在术法出手的一刹那,忽然无数真气凝成的利剑自天而降,斩碎术法,立在地面之上,仿佛不可逾越的坚壁。
这时候宗师们才根据真气的波动注意到那边的另一个人,那个人倚在树旁,是穆星河的哥哥,身体孱弱,平时少言寡语,少人注意,如今穆星河疯狂破坏之时,他也是冷冷淡淡站在一旁,仿佛月亮隐没于太阳的光芒之下。
他先时还是闭着眼睛,如今却是缓缓睁开——在这危机时刻,人们能见他眼神,却是不由心头一凛。
那是何其冰冷而美丽的一双眼,竟然叫人忽略了如此危急的形势,忽略了他平凡的皮囊。
他淡淡望向众人,声音有着冰玉交击一般的质感:“这是我的剑阵,踏入者,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鬼骨茶的地雷~
最近突然感觉勤奋!
第213章 我手中握住了未来的希
众人被他气势所摄, 竟无一人敢上前, 僵持之中, 忽然有洪亮的声音从人们身后传来:“逆徒当前,不清理本户,难道还要老夫出手?!”
来者正是衡道宗的掌门, 众人见掌门到来,不由松了一口气,掌门的到来, 预示着山下的混乱已经得以解决,也意味着这里的混乱或许可以被收拾。
他们正思考着如何表述正是要掌门亲自出手,此时身后竟然又传来倒塌震荡之声,在人们反应不及之时, 院墙竟然倒塌, 人们慌忙退避,却见一个灰袍剑者踏废墟而来,他满身伤口,却是神采奕奕,一把重剑立在他的手中,好似握住了整个天地。
便纵是掌门, 此时也不禁色变:“盛臻?我分明使用了九山镇魂符!”
“那又如何?”盛臻冷道, “你的破符咒镇不住我,更镇不住因为你们衡道宗横行霸道所丧生的无辜生灵!今日我便要叫天下人知道你衡道宗的恶行, 要你衡道宗毁于此处!”
衡道宗掌门冷喝道:“痴心妄想!”
但他竟然没有上前一步,反是呼喊宗师们前来拿下此人。
可连掌门亲自出手、还动用了九山镇魂符都无法压制的剑者, 谁敢跟他硬碰硬?!
此时竟有人将目光瞄准于神兽战斗的穆星河,扬声喊道:“穆星河,衡道宗给你传道授业,衡道宗给你容身之处,如今衡道宗有难,你缘何有力不出?!……你若肯出一片力,冒犯神兽之罪,也可减轻一二!”
彼时穆星河正踏在一颗石头之上,躲开天上落雨般的火球,而他身旁有一个白衣少女,挥手便降下漫天冰雪,却是十成十的高阶术法。没有人知道穆星河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帮手,但是如今在他们眼里,穆星河或许是衡道宗最有可能力挽狂澜之人。哪怕他来历诡异,哪怕他一身术法或许并非衡道宗所出,但他毕竟是谶言之中预言能改换衡道宗局势的天才,他如今冒犯神兽或许也是为了镇压原本就躁动的神兽而已!
“你问为什么啊……”穆星河的声音悠悠传来,“因为我看不上。”
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异常清醒,分明是任性至极的话语,却也好似不带一点情绪。
掌门毕竟历经变故,此刻瞬时想明了很多事情,不禁色变道:“谶言……误我!改换宗门局势,自然也包括颠覆宗门!”
“我看不上一个不自信得想要独占全部本领的宗门,看不上依赖剥夺手无寸铁之人而得来的力量,看不上食用他人供奉、平日作威作福如今却因为胆怯而停手的你们。手握力量便要付出获得力量的代价,承担拥有力量的责任。”
掌门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那些纷繁情绪褪去,只余下怒意。
“说得好!”盛臻扬声长笑,“杨思齐,你自以为算尽天机,反是被天机所弄。为你的荣华富贵,广纳门徒,期盼有人能拯救衡道宗于水深火热之中,谶言不过一句语焉不详的话,你们便暗杀一切武者,意图防患于未然。连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气魄都没有,如此宗门,凭什么传承千秋?”
如今非但是掌门,其它人听闻此等秘辛,也不由大骇,知道内情的宗师更是惶然——谶言之事,理应只有他们才知道,为何这个剑客竟然一清二楚,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
但是情势如此,已经无可挽回,还有人意图挣扎,喊道:“穆星河,衡道宗好歹好吃好喝养你数月,你便是这样回报衡道宗的吗?”
穆星河动作一顿。
在衡道宗他不能说一无所获,衡道宗的功法全数对他敞开,他虽然从未当做主要功法修习,但于五行术法的理解上却又是比往常更胜一筹。因此才会有今日以太乙清风带动水属术法的轻松写意,也才会让自己手中的真气有更多变化的可能性。
“你说得对,从这个方面,是没有亏待我的,”他信手补上一个影分身,淡淡道,“不过,我既然是在这个位置,便要做符合我的位置的事情,你们——看好了!”
那个年轻人平日里总是懒懒散散的,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放在眼里,也对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来,永远气定神闲,永远漫不经心。可是如今他的模样却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还带着少年些许的清瘦感觉的身体,站在比他庞大数倍的神兽面前、面临着一众对他深深提防随时可能对他下手的人们,竟不见一点怯意。风吹乱他本就不大讲究的长发,他迎着风,望着敌手,眼眸好似隐藏着宝石,璨然生光。
他抬起手来。他的手指修长,有真气萦绕其中,犽余破冰而出,怒吼声响,一道道火焰从它口中吐出,如有生命一般追逐穆星河而去。但与此同时,年轻人却已是身化清风,那几道火焰竟然捕捉不到他的身影,平白消失在空中,在火焰道道消泯之时,他重新站定,指上真气竟已化成实体,那却是之前那些本该消泯于风中的火焰!
那原本是妖性的术法之焰,但在他手中却好似因他而生一般,灼灼的火焰将他的面容照亮,清晰可见他微微上扬的唇角,明亮如星的眼眸,火焰出手之时,其势比之前的冰凌更疾,且越接近犽余火焰越发炽烈,就好似吸收犽余本身的热意一般,向犽余反噬而去!
人们几乎惊得发不出声音,他们所知道的术法不过是以固定的法诀和动作,引动自身真气所召来的力量,所谓不同属性的表现完全是因为自身灵根决定,可这人使出术法却好似并不因为什么灵根,哪怕这原本就是一个五灵根天才!
可因为五行相克,他用出火属术法虽然机巧,效果却远不如原先的水属术法,他为什么在这样不容有失的战斗中,使出这样的招式?
很快他们便会明白。
穆星河一道术法用出,立刻换了个位置,几乎同时他面前一道诡异的暗影射出箭矢,而后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雪球掷出,穆星河重新站定,这一次的术法却已是变幻了形态。
在他的话语之后,他每一次的术法,都和先前不一样。
那是重重荆棘破土而出,带着这日子里的水汽与生机,抽枝长叶,绊住了犽余的身体。
那是累累岩石拔地而起,还有浩荡的风从四面涌来,凝成巨大的旋风,将犽余生生卷起。
可在这些不断的变幻中,却有一样东西一次存留在他的术法之中。
那是和天地的联系。
那些术法并非宗门玉诀里机械的传承,而是信手取自于风,取自于露,取自于热潮,取自于冷意,取自于万象生机。
术法原本便存留在天地间,人以身体为介质,连接精神与天地,衍生出变幻万千的术法。
那些术法……是活着的!
原来术法会是这般面貌,不是杀人的手段,而近似于与天地的对话,对自身与世界关系的理解!
这才是术法!
杨思齐的面色也在那术法光辉里不断变幻,他大声呼喝着自己的弟子阻挡他,并没有人理会,甚至于那些山下前来观礼的人们也紧紧盯着那些术法,神色贪婪中带着些许顿悟。
不能如此……若是这样的术法本质被他人察觉,或许会真的有人借此顿悟术法,未来情形已经不会在衡道宗控制之内了!
但事实上,如今的情形也不会在他的控制之内了。
四面喧喧嚷嚷,还有弟子在焦急地说着有更多武人到来,有些弟子上来了被术法吸引住无法挪身,有些弟子终究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的荣华富贵尽数系于衡道宗之中,焦急地寻人。
武人砸毁衡道宗的牌匾,衡道宗弟子想要当场杀人,却不知为何他们暗杀武人的消息断断时间里广为传扬,叫他们备受牵制。今日本是衡道宗的镇山大典,岸口巡逻、监视的弟子本就不多,竟被江南武人钻了空子,一批一批登岸制造更多的混乱。
还好,上天未曾辜负杨思齐,在被剑阵所封闭的场地之中,那个会驱使暴风雪的女子终究因为走位不慎被烈火吞噬,只余下一点淡淡青烟——没有了冰雪的牵制,穆星河定然阻挡不住犽余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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