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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和谁说话呢 (顽山六子)


  “我来不是为了听你这句话。”施六丑微微一叹,他的眉眼都偏长,垂目时总有未说尽的情绪显露和不着痕迹的阴郁,“老头儿临闭眼前都没好好看过我,只顾一个劲儿地嘱咐我,让我找到你。”
  说到这里,李负代就已经大概地猜到了老者的意思。
  “就一句。”施六丑虽隐隐带笑,看着却不太乐意,“如你他日有难,施家全力相助。”
  “劳他老人家费心了。”李负代无波无澜的,“说完了?”
  “完啦。”施六丑听着像松了口气,见李负代转身就要走,他又把人叫住,“老头儿的话我带到了。我这儿还有几句话,来都来了,听听吧?”
  李负代转回来。
  “老头儿生前脑子已经糊涂了,他说你是他要找的人,我不信。该说,我不信这世上有他要找的人。”施六丑眼瞳缓转半圈儿,又说,“不过要说你是个不相干的人,也不对,你自己该知道,你身上的气息不对。你招惹什么了?”说到这里,他忽然一笑,为了缓解紧绷似得,“人求而不得,总得走点儿歪门邪道,说出来,不丢人。我是怕麻烦,但老头儿的话我听,我帮你。”
  “我有点儿好奇,你怎么找到我的。”李负代问。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说这话的时候,施六丑那种理所当然的自负终于收敛不住,他自幼如此,持才傲物不可一世。只因老祖宗临终前再三叮嘱尊待李负代,他才一直收敛,让自己看着谦逊些。
  李负代轻轻一笑,望着窗外的落雪,沉默起来。
  “你不说,我可走了。”施六丑看出来了,其实李负代巴不得他赶紧消失,他最不愿自讨没趣。扯开扎着的发戴上卫衣兜帽,他又冒出那种让人参不透的笑,“那就回见吧。当然,不见最好。”
  两人目光对上,各有不屑,在眼神冲突衍变之前,李负代身后突然蹿过来一人。
  阮令宣手里捧着杯热奶茶,冒着雪从小商店揣回来,给江月的。他跑到三楼先看见了李负代,凑到跟前儿了才发现他对面还有人,穿着校服,却是个生脸儿。
  “哇哦兄弟!你这鞋!我、我蹲了好几天呢……连夜守着都抢不着,你什么渠道拿着的?!!”第一眼,阮令宣的目光就被施六丑的鞋拐跑了。这世界上没人比他更自来熟,他以为这人和李负代说话就一定是李负代的朋友,那是李负代的朋友就是他兄弟。他折成九十度弯腰欣赏着施六丑的球鞋,又是羡慕又是赞叹,“上脚效果可比网上好多了!!……你大下雪天的穿它出门?怎么不看看天气预报啊!……你、你等着,你哪班的?放学我给你送俩塑料袋,套一套。”
  阮令宣说完就等着人表扬他呢,谁知气氛却不如他所想。施六丑被他逗得想乐,李负代却揽着他往教室走。
  “现在我更确定了,你不是老头儿要找的人。”施六丑似跟非跟地迈了迈腿,笑眼发阴。
  再次被施六丑叫停,李负代先把阮令宣推进教室,才回道,“我早说过了不是吗。”
  “就是说啊,不然,那么大个灾。”说着施六丑朝窗边的方向挑了挑下巴,“也不知道给人家解一解?”
  他所指的,是温烈丘。李负代神色一晃。
  施六丑从他细小的表情中察觉出了什么,接着便一哦,“关系太一般,不值得?我看你同桌好像还挺在意你的,就这么见死不救,德行也太差了吧。”
  “你一用香火钱买球鞋的,德行好到哪儿去?”李负代笑弯眼睛。
  “我家是个人道观,不供奉闲人香火。再说了,什么时代了,还以为道士指望香火钱活呢。”
  实际上,施家老小并没做什么,李负代却就是对他们提不起好感,他轻笑一声,“你靠什么活我不管,但别碍着我。”
  “挺不到明年开春,血光大灾。你自己看着办。”施六丑大半张脸隐在兜帽里,半昏半暗的光影遮蔽,连性别似乎都隐去了。
  “……我离开,就可以解。”李负代冷冷告诫,“你别多管闲事。”
  听他这么说施六丑明显一怔,他是看出有人乱了温烈丘的命数,却没看出是什么人和原因。下意识的,他对李负代有了新的认识。
  施六丑走了。李负代踩着上课铃翻回了座位。最后一节课进行了几分钟,温烈丘突然推过来一个本子,其中一页写了几个字。
  放学谈谈。
  温烈丘看到,李负代用了很长时间去看那四个字,足够把这四个字看几十遍的时间。他觉得这人是在思考他们交谈的可能性,然后在老师讲课的声音中,夹杂进了一声,极轻的、李负代的轻叹。
  十几分钟的时间,天色变得更暗了,落雪上尽是灰蒙蒙的影子。


第126章 “我一直以为,互相取暖,心知肚明。”
  放学时天已经黑透,雪也停了。
  避开人群嘈杂的走廊,也忽略着没在十七班看到他而疯狂来电的阮令宣,温烈丘拉着李负代什么都不理会,只想找个安静的地点。
  雪后的天台,他们是最先出没的人。厚厚的积雪上没有半点儿人为的痕迹,像块巨大的年糕。他们的到来,破开了积雪的边线,像把年糕划开了个口子。
  “……那人是谁。”温烈丘先问。
  “不相干的人。”李负代垂着头,踩在一小块雪上,踩出鞋印又磨平。
  周遭安静了,人也在他面前,温烈丘却长时间沉默起来。这些天,他一直有要解决和李负代之间的矛盾的意识,却因为不擅长而无从下手。而且现下,李负代懒洋洋地捣鼓着雪头都懒得抬,看着没什么所谓,温烈丘却知道,这是他的抵触。
  “我让你不开心了吗。”死寂过后,还是李负代先开口。
  温烈丘不知该怎么答,只能试探着反问回去,“……那我让你不开心了吗。”
  李负代摇摇头,很肯定。看着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那什么会让你不开心。”
  李负代漫不经心地摇头,“没有。”
  这人违心的明显,温烈丘几乎接不下去,他停了停,从问题本源介入,“我不知道,习牧会回来。”
  对于让李负代和习牧接触,温烈丘不表现,不代表他不在意。李负代和李鹤关系亲近,习牧的劣迹又是事实,温烈丘能明白,让他们同处一室,李负代会不舒服,但性格所致,也可能是碍于他,他绝不会提出异议。温烈丘从没有过让两人冰释前嫌的想法,只尽量避免让他们产生摩擦的可能,而这种行为总结起来,又或者表面看起来,无疑是忽略着李负代。
  温烈丘盯着李负代,试图抓回他的心绪,“……习牧会回去。”
  李负代的目光一直到处晃着,听温烈丘这么说耸了耸肩,“干吗和我说这个?”
  他的反应让温烈丘有了片刻的错愕,“……因为你会一直在。”
  李负代还是那个笑,“不一定啊。”
  “我知道,”温烈丘被他笑得发恼,紧紧咬牙后又强压了下去,“你不喜欢习牧……”
  “是不喜欢。”李负代冷笑一声打断他。
  其实,这样的李负代,温烈丘不是第一次见。
  看着这样的李负代,温烈丘猛然反应过来,在小白楼时,为什么李负代会无缘无故地疏远他。他所解释的离别演习,根本就是胡扯,他情绪的突变,是因为来自习牧的一通视频。同时温烈丘也明白过来,那时他把李负代拦在楼梯上,李负代连着质问他三遍的‘你能不能有点儿自觉啊’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那时李负代就发现,自己对习牧的感情不同一般人。温烈丘猛地生出心疼,也有愧疚,这是种很强烈的共情情绪,为李负代所有过的所有委屈和隐忍。那份对习牧的不喜欢里,或许还有他的因素在,这个想法,让在迷雾中的温烈丘找寻到了方向。但他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如他所想。
  温烈丘一直以为自己对习牧的情绪就是喜欢,这次习牧回来,他依旧觉得和他在一起是被理解且轻松的。但同样是因为习牧回来,他心底深处有了一个概念,也让他真切地肯定,李负代和习牧,是不一样的。
  他一直努力地想把李负代摆正在一个位置上,但李负代次次的逃避和搪塞,让他无所适从。
  于是,他想再次确认李负代的内心,那份他从未得到的口头认定,那句可以让他们无所顾忌更靠近一些的话,哪怕一丝一毫、几个字。就可以。
  “为什么,”温烈丘紧紧盯着李负代,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出答案,“不喜欢他。”
  李负代悄无声息地将某些情绪隐在眼底,“谁会喜欢情敌呢。”
  一句话,让温烈丘所有血液都奔向了心尖儿。
  “你应该知道吧。”李负代看了温烈丘一眼,轻轻地笑,“李鹤,喜欢习牧。”
  弄懂这句话,温烈丘用了很久。热度骤停,却只用了一个呼吸。这句话好懂,他花费的时间里大部分都用于自我否定,否定自己所理解的是正确的。他否定自己接收的讯息,却不得不接受,一切都颠覆了。
  “李鹤……?”温烈丘声音涩得发冷,也说不出更多话。他脑内持续空白了很久,连带着眼中的李负代都飘渺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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