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莫小河那样的,也只有你把他当宝。”木则然懒懒地斜靠在后座上,他也想正襟危坐,可是,屁股疼啊,虽然用了润滑剂,可不知道是艾朗那厮太猛了,还是那东西太大了,当然了,也可能和心情有关系,总之,各种不舒服:“我跟你说,他那货,就是蹬鼻子上脸的,以前,被圈子里的人宠得不像样。你啊,别什么都惯着他,关键时刻,得有强硬手腕!”
沈竹只是笑。
莫小河什么样,沈竹心里很清楚。
莫小河以前什么样,他大概也能猜到。
就冲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莫小河敢在车后座里和人家亲热,他就知道,这个不安分的小纨绔,以前的日子,不定多乱呢!
可现在,沈竹没多余的想法。
不管莫小河以前什么样,现在,莫小河是他的爱人,一旦他确定了要和小河过一辈子,那么,他就会包容小河的一切。
而且,他也相信,他能给小河的,是其他人给不了的。
总有一天,小河会乖乖地陪着他,两个人相守白头。
木则然有一点和莫小河挺像,那就是,有时候,唯恐天下不乱:“沈竹,你别笑啊!不是我说小河坏话,那家伙,真是不靠谱!我跟你说,他还小着呢,这么早让他收了性子,那是不可能的。别的不多说了,我就奉劝你一句话——在那小子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之前,你可别傻傻地丢了一颗心!”
沈竹缄默,半晌,开口:“我知道。”
他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他的一颗心,早就丢了吧?
他也知道莫小河什么性子,让他定性,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两个人在一起,也处了快一个月了,每次他都忍不住在小河耳边说爱他,可换来的,都是小河敷衍的嗯嗯声。
沈竹虽然是个大男人,可有些时候,他也很细腻。
莫小河从开始到现在,说得最多的,我看上你了,我喜欢你,呆子,你怎么这么招人爱呢。
说来说去,无非这么几句话。
我爱你三个字,却如禁言,从未吐过一次。
木则然说的那些,沈竹能不知道吗?
但还是那句话,沈竹对自己有信心,对这份感情有信心,同样的,对莫小河,也有信心。
有些话,就是点到即止。
木则然不说莫小河了,开始长吁短叹:“沈竹,你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收拾收拾艾朗那死人脸?”
相比较这辆车上木则然的聒噪,艾朗载着许卓和莫小河的车上,却是难得的清静。
莫小河倒是想说点什么,可他看出来了,许卓根本没那个心思。
从一上车,那清高孤傲的男子就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车外飞速后退的景致上,一言不发。
莫小河也并不是真的不会看人脸色,只是他骄纵惯了,能让他看脸色的人很少而已。
许卓算是其中一个。
不管怎么说,许卓是莫天问的人,他尊重莫天问,就尊重许卓。
所以,他选择沉默,其实是给许卓一个安静思考的空间。
但他不知道,此时看似安静沉稳的许卓,脑子里根本就是一团乱,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
许卓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正常,照理说,离开了莫天问,好不容易摆脱了禁锢了他十二年的噩梦,他该庆幸,该欢呼,不管以后莫天问会怎么样的生活,那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可显然,事实真的摆在他面前时,他才知道,他忽略了莫天问这么多年来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和烙印。
莫天问移情别恋,这句话,莫小河之前就告诉他了。
可许卓觉得,这没什么,这很正常。
可当莫天问带着西子出现在他面前,他心底,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从未有过的,特别是看着西子的手游走在莫天问的太阳穴之上,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虽然强烈,但他却捕捉不到,更加不知道这种感觉代表的是什么!
嫉妒?
不可能!
吃醋?
更加不靠谱!
充其量,有点失落,还带着一点点的酸楚?
在临近莫家别墅的时候,许卓的眸子猛地亮了亮。
他知道了。
其实,就是习惯的问题。
十二年了,莫天问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可突然,两个人分开了,莫天问爱上了别的男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样东西,一直是属于你的,可突然有一天,被别人舀走了。
就是这种感觉。
即使那样东西是你不喜欢的,看是,你看了,心里难免有感慨。
许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艾朗开口:“下车吧。”
许卓才惊觉,竟然到了!
莫小河都快睡着了。他和沈竹在一起,日夜纠缠,怎么也要不够,往日里这个点,早上床了。
再说,刚吃饱,在车上空调一吹,人就容易昏昏欲睡。
他费力地睁开眼,又闭上:“许卓,让沈竹来抱我,困死了。”
许卓嗯了一声,抬腿下车。
还是那句话,许卓羡慕莫小河。
不仅仅是羡慕莫小河和沈竹的爱情,有时候,他觉得莫小河那性子,真值得他学习。
有些事,不应该太在意,不是吗?
更何况,这是他一直渴望的生活,如今,莫天问有了新的爱人,自然不会再对他怎么样,他更应该放心才是。
莫天问从车上下来,许卓迎了上去。
没出息的,莫天问的心跳剧烈加速!
“恭喜。”许卓浅浅地笑,路灯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眸子灼灼发光:“西子很优秀。”
路灯微黄,所以,他没看到,莫天问唇角勾起的弧度其实带着悲凉和无奈的味道。
“谢谢。”莫天问迈开长腿,直接越过他,进了别墅!
许卓朝车上看了看——西子呢?
这时候,木则然和沈竹也到了。
木则然下车就拍手:“快快!进屋!外人都走了,就剩我们六兄弟,这下可以彻夜狂欢了!”
许卓垂了眸,唇角无法控制地勾了勾。
时隔三个月,再次进入这幢别墅,许卓心里感慨万分。
曾经,他以为,只要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可谁知道,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爱人做不成,竟然,成了兄弟?
人都齐了,沈竹抱着莫小河在后面,许卓不得不加快了脚步,一推门,熟悉的陈设尽收眼底。
所有的家具都还和原来一样,低调奢华,灯光大亮,金碧辉煌,透着和莫天问一般的尊贵优雅!
在沙发上坐了,许卓微微有些出神。
沈竹抱着莫小河上楼,就一直没下来。
木则然懒懒靠在沙发上,开口:“天问,舀点红酒——最贵的那瓶!”
莫天问换了家居服从楼上下来,眼神示意艾朗去舀,过来坐了:“悠着点,别像上次喝醉了。”
许卓的手肘搁在膝盖上,两手交握,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卓。”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莫天问叫出他的名字。
许卓猛地抬眸,目光闪烁如惊慌失措的小鹿:“什么?”
触到莫天问火热的目光,他又猛地垂了眸子,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却还是忍不住习惯地躲避。
“要不要喝点?”莫天问问得很随意,可没人知道他心底已经燃起了一团火,烧得他浑身难受:“今天这个日子,值得庆祝。”
他突然站起来,迈了几步,在许卓身边坐下。
许卓坐的是单人座,莫天问一过来,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
两个人挨得很近,似乎,这是分别了三个月之后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
许卓想动:“我……”
谁知道,下一秒,莫天问却揽住了他的肩膀:“许卓,现在,我是你哥。怎么,兄弟之间,还有这么多讲究?”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许卓耳边,许卓只觉得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呼吸都差点停了!
莫天问当没看见,揽着他的肩就看向木则然:“则然,你说呢?”
木则然趴在沙发上,点头:“许卓,天问说得对!以后咱就是兄弟,勾肩搭背的,有啥啊!再说,天问现在有西子呢,早把你忘脑后了,你也别自作多情了啊!想多了,影响咱兄弟感情!”
莫天问眼神跟飞刀似的杀过去了,无声地威胁——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木则然嘿嘿笑了:“许卓,你倒是说说,我说得对不对?”
许卓的身子缓缓放松,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挪:“嗯,有道理。”
看着莫天问那眼睛跟胶水似的粘在许卓身上,木则然叹口气,慢慢起身:“怎么那死面瘫舀个酒这么半天?我去看看!”
不大一会儿,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了莫天问和许卓两个人。
“许卓。”
莫天问盯着他的耳垂,一点点地看着那小巧可爱圆润迷人的小东西从苍白变得粉嫩,是他喜欢的颜色,真想一口吞下去。
许卓头也没抬:“嗯?”
莫天问的大手在他肩头游移,终于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叫声哥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