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渔很快收敛了自己心头的不悦,换个角度来想,这老者说的也没错,她和林惊微的确算得上是一对同床异梦的有缘人。
江秋渔付了钱,转身又挽上了林惊微的胳膊,歪着脑袋去打量她的脸色,“你方才是不是等得着急了?”
林惊微摇了摇头,被江秋渔挽着的那半边身子都是僵硬的,心口处的躁动还不曾停歇,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半晌之后,林惊微轻声道:“你怎么会想到去算命?”
江秋渔已是大乘后期的修士,又是整个魔界的主人,她也会相信命吗?
“挺有意思的。”江秋渔笑眯眯的,似乎又在胡诌,“我一个人在魔宫中呆得太久,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可不得好好问一问,我的有缘人在哪里?”
林惊微心中一紧,沉默地转头看去,这人虽然说得轻飘飘的,神色中却分明有几分认真之色。
她是真的觉得一个人太孤独了吗?
“魔宫里有那么多美貌侍女,还不够你暖被窝的吗?”
江秋渔勾了勾她的手心,“你不高兴了?”
不等林惊微回答,她又道:“魔宫之中的侍女虽然多,却也只能替我捏捏肩,揉揉腿。”
林惊微的呼吸猛地一滞,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的眼神太过炙热明显,江秋渔转头同她对视,眼里的笑意越发温柔动人。
“你可捡着大便宜了。”
她的嗓音婉转柔媚,清泠泠的。
“自我知人事以来,也唯有你能近我的身,上我的榻。”
还几次把她抱在怀里亲,看光了她的身子,用手指探寻遍了她的所有秘密。
只剩下最后一步没有做到罢了。
林惊微却是彻底呆住了。
她以为江秋渔早已知晓人事,毕竟这人比她大了不知道多少岁,江秋渔纵横四海八荒的时候,她甚至还没出生。
许是她眼底的惊讶之色太过明显,江秋渔不服气地捏了捏她的指尖,“这很奇怪吗?”
“虽然我的父亲是魔尊,可若是我自己没有能够令魔族服从的修为,我又如何能坐上魔尊的位置?”
所以从前的她都把时间用在修炼一事上了,哪有空去寻欢作乐?
江秋渔此言不假,魔尊作为本文的女二,疯狂地爱慕着男主,在男主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男欢女爱是什么。
原著里,不仅男女主要为彼此守身如玉,就连女二也得为男主守身如玉。
在遇见男主之前,魔尊根本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她的时间被修炼占据,除此之外,便是处心积虑谋夺极品神器,过的那叫一个无味。
所以江秋渔来了之后,才会百般嫌弃魔宫的景物布置,以及那些长相随意的魔族。
她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将魔宫改造成如今的模样,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天呢,就开始走剧情了。
憋久了的江秋渔可不得逮着女主可劲儿折腾?
只可惜直到现在都还没能彻底睡到女主。
不过应该也等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她一定要天天睡,睡够本!
才算不浪费她这一段时间的辛苦付出。
换作之前,她哪会将这种小事告诉林惊微?
更别说故意装单纯扮傻白甜了。
连江秋渔自己都有些遭不住,更别说是林惊微了。
她这一套纯欲组合招,外加一点点的真情流露,还不得打得林惊微头脑发昏,乖乖投降?
林惊微的心口滚烫无比,虽说她不曾介意,也没有资格介意江秋渔的过往,可当她得知自己是第一个能如此对待江秋渔之人时,林惊微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飞快。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了拳头,听着身旁之人清浅的呼吸,竟觉得浑身灵力都快不受控制了,鲜血淌过经脉的时候,灼热难耐,烧得她眼前都晃出了重影。
那些无边的春色,只有她窥见过,也只有她能把江秋渔揽在怀中放肆索取,咬得她红肿不堪,在她那一片雪色上留下点点红痕。
她是江秋渔第一个如此亲近之人。
而江秋渔,亦是头一个让她情动不已之人。
她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林惊微的耳根都烧红了,江秋渔偶然瞥见这一抹即将蔓延至眼尾的绯红时,忍不住在口中感慨道:“女主原来还是个纯情挂。”
之前林惊微一直表现的游刃有余,江秋渔还以为她对此事见得多了,早已见怪不怪呢。
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林惊微演技卓越罢了。
早知道林惊微这么吃这一套,江秋渔早将此事告诉她了。
她故意装作不曾察觉到林惊微的窘迫和躁动,只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林惊微的指缝中,同她十指相扣。
“仙君啊,你是头一个看光了我身子的人,可得对我负责。”
林惊微对上她如弯月的眼眸,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清晰地从江秋渔的眼底,窥见了一两分炽热的柔情。
那个林惊微从来不敢去想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突破重围,在林惊微的耳边震声回荡着。
也许,江秋渔对她也是有几分真心的呢?
否则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自己犯上作乱?
她为何,唯独允许自己对她为所欲为?
林惊微的心口鼓动着,她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江秋渔却用手指抵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陪我走一走吧。”
江秋渔扬起笑脸,嗓音温柔地不像话:“惊微。”
她叫过自己清蘅君,仙君,师姐,还有不太正经的郎君和夫人,唯独没有像此刻一般,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林惊微用力握紧了江秋渔的手,声音沙哑不堪:“好。”
这几日过得仿佛在做一场美梦一般,江秋渔那些在从前不曾表露出来的柔情蜜意,此刻都展现在了林惊微眼前。
她与江秋渔相处的每一天,都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江秋渔。
越是了解她,林惊微便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握着江秋渔的手,眼前是明亮的灯火,身旁的江秋渔含着浅笑,暖黄的光辉洒在江秋渔身上,那张脸上的神色格外明媚动人。
这一切都仿佛做梦一般。
林惊微的满腔柔情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江秋渔感受到她紧握着自己的手坚定有力,唇边的笑容越发好看。
林惊微以为她跟自己有着一样的心思,可江秋渔却在心里想着,希望林惊微能尽快爱上自己,这样,她就能顺利地按照计划,让林惊微知晓傀儡情丝的存在了。
距离她死遁,又近了一步呢。
——
那一晚江秋渔并未缠着林惊微,只窝在她怀里睡了一觉,给足了林惊微思考的时间。
第二日,江秋渔便将自己真正的目的告诉了灵漪。
“灵脉?”灵漪听见这话后,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阿渔要灵脉做什么?”
江秋渔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急着寻找灵脉,盖因修炼途中出了差错,遭受反噬,若是没有灵脉疗伤,只怕……”
她叹了口气,好看的眉眼里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愁绪。
灵漪握紧了手中的剑,就连林惊微也忍不住抿了抿唇。
林惊微虽然不知道江秋渔此话是真是假,却也能察觉到,江秋渔是真的需要灵脉。
她回想起之前在魔宫时,江秋渔曾让清河剑派拿灵脉来换凤桉和傅长琉,那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故意为难清河剑派,如今想来,那也许真的是江秋渔的真心话。
只是她要灵脉,真的是为了疗伤吗?
江秋渔说完之后,便仔细观察着灵漪的表情和反应,其实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兴许灵漪和灵脉脱不了干系。
来不忧城之前,禾莺曾告诉江秋渔,她在不忧城内发现了特殊的灵力波动,最后便是消失在了春云楼中。
因此,江秋渔才会住进春云楼内。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用神识铺满了整个不忧城,却不曾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除了眼前的灵漪有双特殊的眼睛之外,不忧城中的其他人似乎并无任何异样。
因此,江秋渔猜测,禾莺曾经感受到的特殊波动,兴许便是来自于灵漪。
所以江秋渔才一定得带上灵漪。
若是她的猜测为真,灵漪也许会看在她帮了许窈的情况下,告知她灵脉的所在之处。
如若她的猜测是假的,江秋渔也能借助灵漪这双特殊的眼睛,尽快寻找到灵脉的下落。
即便找不到也没关系,这一趟至少让她知道了情人血等物究竟是什么,也算不虚此行。
怎么想都是稳赚不赔的。
江秋渔收起自己打量的视线,不曾让灵漪察觉到她的心思,只悠悠道:“我知道灵脉这东西太过难得,越是高品阶的灵脉,便越是难寻,只是为了活下去,再难我都得去找。”
“我想,灵漪你的眼睛既能看穿师姐身上的障眼法,也能看出薛如雾身上的魔气,说不定能帮我寻得灵脉的下落。”
灵漪听见这话,放在腿上的手指紧了紧,她对上江秋渔那双含情的狐狸眼,良久以后才点了点头,“我必定拼尽全力,帮阿渔你找到高品阶的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