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也想……”天之佛身子一起,急声道。
    “不可!”天之厉拧眉,按住她的肩打断,“莫忘缎君衡曾说过之言。”
    “这!”天之佛皱眉,身子一僵,只能无奈坐回椅上,“回来详细讲与吾听!”
    三人内元距离她过近,会感应佛血流动,自生反抗,影响四方五行之物吸收,她怎会忘!
    质辛顿喜,疾步窜到天之佛身旁,搂住她的手,终于不用被出去玩儿的借口撵出去,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许听,哼!
    “娘,我陪你!”
    天之佛摸摸他怨念的表情,眉心微松, “好质辛!”
    娘又在夸我啊,嘿嘿!质辛眸色泛亮,嘴角直咧到了激动发红的耳根。
    “臭小子,就这点儿出息!”天之厉密语传音,挑眉暗哼一声,随缎君衡向密室走去。
    质辛身子一僵,陡然冲他背影吐了吐舌头,转身啵的一声,极响亮亲在天之佛面上。
    天之厉步子突顿,抑制要回头的冲动,再次提步。身后还有缎君衡、贪秽、劫尘,算了!
    天之佛一怔,好笑出声,捏捏他肉呼呼的小脸,收回凝视天之厉的视线。
    “傻小子!”
    劫尘最后走入密室,天之厉当即回身施功,隔绝内外。
    “缎君衡,将你方才隐藏之忧说出。”
    贪秽和劫尘一震,刷得看向缎君衡。剡冥的尸身已藏好,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缎君衡面色陡肃,忧色溢出:“你们来之前,收到魈瑶之信,震眼之风被佛乡之人夺走!”
    “什么?”劫尘心下一松后,眸色又是骤变,“她先前传信已经拿到正在赶回!”
    缎君衡暗叹一声,继续详述:“回程生变,被苇江渡和云沧海围住,险些丧命!幸亏取得山源之土的魑岳恰好经过救其脱身。”
    “魈瑶怎样?”天之厉眸色微沉,又是佛乡!“二人现在做何事?”
    缎君衡看向他:“魑岳已助她疗伤,正追回震眼之风。”
    劫尘与贪秽垂眸对视,满眼复杂凝重。
    她的计划不能变,必须在大嫂功力恢复前全部妥当,可是魈瑶他们……
    天之厉眸色深沉,看不出一丝心绪,仅听他沉声继续问,
    “克灾孽主现在情形如何?”
    缎君衡摇摇头:“还未找到木金之雷的下落,可以说没有任何头绪。”
    天之厉沉吟不语,转而向存放三人内元的奇石走去。
    “缎君衡,过后再议,先让贪秽将人心之水融入吧。”
    “嗯!”
    缎君衡转身走到奇石旁,祭灵力裂开石心。
    “贪秽,切记……”一字一句,如那日嘱咐剡冥般详细交代。
    贪秽凝神静记,“吾明白!”
    天之厉在二人说罢看向他们:“贪秽,你只将人心之水置于奇石上,其余诸事,由吾完成。”
    “不可!”贪秽一怔,急声反对:“这会损耗魂体之力!”
    天之厉拧眉:“违抗吾的命令?”
    贪秽皱眉:“可是大哥!”
    “既当吾是你的大哥,便听命行事!”天之厉沉声,不容置疑。
    劫尘堵住他还要辩说的嘴,眨眼示意,“大哥如此做有他用意,莫再浪费时间多言!”
    缎君衡看向天之厉会意,凝眸出声,
    “开始吧,贪秽!”
    肃肃冷气扫,落叶坠如烟。
    霞红色锦衣包裹着青紫躯体,横尸曝晒。
    原曾安息的青冢,翻底而露,铭碑碎裂,被恨怒的眸光死死盯着。
    忌霞殇!
    鹤舟!
    厉族!
    咔嚓嚓,手指紧握的骨响声骇人心神,血傀师衣袖恨急一扫,尸体冲天飞起,一道绿黑气劲顿化无数利刃直插其上,肉血成泥,霞裳成灰,洋洋洒洒降落大地。
    厉族,以为取走太始之气吾便会受制?可笑!愚昧!
    吾的能为天之厉你错估了!四气灭厉族足够!吾要让你们知道惹怒吾的下场!
    冷笑阴沉,血傀师怒急甩袖,虚化消失。
    清风吹过,死人特有血腥气扑鼻直入。
    石碑残片,墓冢空处,遍洒血肉。祭奠的供飨已看不出痕迹。
    开墓碎尸。
    “太凶残,太惨不忍睹了!”
    远处粗壮槐树上,绿叶上一滴一滴的露珠凝聚成蓝色身影。
    鹤舟推着坐在木论椅上的忌霞殇缓慢现身。
    “咎殃!”
    “忌霞殇!鹤舟!”
    咎殃撩了撩额前蓝发,从槐树旁轻松走向二人,
    “如何?吾做的忌霞殇尸体绝对以假乱真!”
    已恢复自己模样的忌霞殇横捧手中红羽扇,“多谢!”
    咎殃急忙甩甩手,呵呵笑道:“互帮互助而已,该然!”
    鹤舟转身看看他四周,诧异出声:“你的贴身侍卫呢?吾从昨日便未再见他们!”
    “吾让他们歇着去了!”咎殃笑笑,“布置这一番他们出力太多!”
    “看过已心安,我们回去吧!”
    鹤舟说罢,淡然扫眼坟墓,任其维持现状,推着轮椅向他们新住处而去。
    血腥气随着清风越来越淡,一声叹息飘过,
    忌霞殇抚动羽扇看向咎殃歉意出声:“你为吾造墓状似疏忽而露的讯息,将他怒恨引至厉族,对厉族实在太过危险!”
    “呵呵!”咎殃摇摇头不在乎笑道:“忌先生无须过意不去,厉族与血傀师早已势成水火,多一桩少一桩恨怨并无差别!”
    “天之佛现在情形如何?”忌霞殇暗记此次之恩,陡然想起他言语中透出片段信息,疑惑询问:“自千年前随其封印你大哥,吾隐居,她回天佛原乡,我们便再无音信。她回到异诞之脉了?你要吾之太始之气可是她授意?”
    你可真是隐居,纵使被血傀师弄成瘫痪都未去了解一下世事!呃,倒不过也不怪你,你昏迷了!
    咎殃眸光诧异一闪,颔首如实道:“她现在确实在异诞之脉,即将诞下和大哥的第二个孩子,”
    忌霞殇一怔,眸色登时露出浓浓笑意,“如此,当真再好不过,你回去后,一定代吾向她说声恭喜!”
    咎殃微愕,诧异挑眉:
    “你对她与吾大哥之事接受的似乎太容易了些!”
    忌霞殇垂首轻笑叹息,手中摇动的红羽扇微顿:“咎殃,你或许不知,千年前,天之佛邀吾共行封印,并未隐瞒其与天之厉之事。封印成功后,吾隐退不再过问世事,但享受的多年太平,是何缘由,心知肚明。杀人不如降人,天之佛非固守所谓佛法而反得佛法真谛,吾甚为钦佩她!”
    “呵!”咎殃撇撇嘴,看向他着重强调笑道:“是天之厉降服天之佛!”
    鹤舟眸色一闪,垂眸掩饰淡笑。
    “所言极是!”忌霞殇羽扇轻覆胸前,含笑重复:“天之厉降服天之佛!”
    与天之佛降服天之厉并无区别,结果一样。
    说着咎殃眉心一皱,想起方才忽视之事: “忌霞殇,方才你思绪为何会一怔?”
    “这!”忌霞殇摇扇的手一顿,微笑出声:“诧异而已,吾只是未料天之厉竟如此快破除封印,还能不计前嫌原谅天之佛。还有一因,便是未料她可以如常人生子。二人现今此景甚好!吾闻之欣慰。”
    咎殃听到最后一因幕然会意大笑出声。
    “呵呵!”忌霞殇以扇抚下颌,笑道:“吾亦是凡夫俗子啊!”
    笑罢咎殃又皱了皱眉,当即看向鹤舟:“忌霞殇已醒半日,你难道没向他说过苦境近些时候发生之事?吾看他怎么好些事情都不知!”
    鹤舟眉心蹙了蹙,理所当然摇头:“初醒以静养为主,不可因杂事劳心!”
    咎殃一噎。这种理由,他还有什么话可反驳!
    旁边忌霞殇乘着二人言谈,提出微弱功力,探探经脉恢复情况,
    “咎殃,恐怕你还须继续陪伴六七日!”
    咎殃闻言当即抢过他手中的红羽扇,拨弄半晌,无奈叹息:“吾似乎只有这一个选择!这几日这扇子便借吾研究!”
    到时做一把送给劫尘。
    “嗯!”
    忌霞殇放手,看他摇扇亦别有一翻风格,笑笑:“鹤舟不愿言事,这几日,你不妨将吾不太知晓的诸事详细一述。”
    咎殃不假思索颔首。
    有事做甚好,这几日也不会觉太漫长!
    阴风阵阵扫过,灰尘蛛网轻动,候风玄窟,石书圣魔元史藏匿之地,透着一股森森阴气。
    死寂良久之地,突现诡异绿光,地面沙石急窜迷眼。
    虚形自光芒中现身,血傀师疾步立在石窟中央,圣魔元史感应,轰隆晃动。
    “迫不及待了?”
    沉沉狞笑,血傀师黑袖砰然作响,一道金芒破空直射元史。
    石书轰隆声更剧,四边闪烁圣芒。
    血傀师沉眸凝视。
    异动光线片刻后缓缓消失,一道暗沉之声随之响起。
    “告诉吾,让元种八厉灰飞烟灭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