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奥利威尔小时候也曾经背诵过,并且为了博得瑟兰迪尔的喜爱,他将那本守则背得滚瓜烂熟。可是等长大了以后他才明白,其实《密林守则》的存在只不过是个形式,真正的“密林守则”,就等于他的父亲,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的意志,就是密林的信仰。
只要记住这个,那本书就可以被扔进垃圾堆里让他自生自灭了。
不过这点奥利威尔是不准备告诉小王子的,即使他无比爱护莱格拉斯,但是有些时候还是要让莱戈拉斯自己去学习一些事情。做哥哥的恶趣味?当然不是,他这是在锻炼自己亲爱的弟弟。
走到了王座之下,奥利威尔依然只是简单的行了个礼就退到一旁。瑟兰迪尔此刻的表情已经不似刚刚的平和,而是微微抬起下巴,带着高傲和尊贵,看上去十分的不可亲近,却又那么的美丽高贵。
马上,就有精灵快步进来,道:“林谷的人到了。”
瑟兰迪尔一手握着他的权杖,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扶手上,双腿交叠,倚靠在他的王座中,声音低沉如同风过林间:“让他们进来。”
奥利威尔站得笔直,眼睛看向了从长桥上缓缓走来的一行人。
林谷的人依然穿着斗篷,列了两队,缓缓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林德尔带着平和的神情,手中捧着一个木箱子。奥利威尔刚刚并没有关注他们带着什么,只是看着队伍最末尾的一个用斗篷遮盖住脸的精灵微微皱眉。
总觉得他的头比别人长了一些……
瑟兰迪尔并不介意他们穿着斗篷,对瑟兰迪尔而言,林谷的人总是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喜好,他们就连说话都带着让人烦闷的隐喻,可那并不能让瑟兰迪尔觉得他们聪慧。但是鉴于林谷与密林之间的友好关系,以及通过和林骨之间的贸易得来的黄金的份儿上,瑟兰迪尔总是宽容的。
密林之王已经不见了昨日的风霜,他现在看上去是那么的容光焕发。雪白的手指上套着金色的指环,因为交叠而从长跑中露出来的小腿纤细修长。瑟兰迪尔看着站在最前面的林德尔,微微扬起下巴:“告诉我你的来意。”
林德尔行了一礼,他的长相与脾气一样的温和。有着深棕色长发的精灵笑着看向了瑟兰迪尔,开口说道:“尊敬的密林之王,我这次是带着吾王的命令而来,帮助密林驱散阴霾。”
瑟兰迪尔听了这话却没有任何领情的意思,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我不需要没有代价的帮助,如果你的到来只是因为这个,那么你可以离开我的王国了。”
“我并不是想要借此探听什么,密林之王,请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我们只是想要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说着,林德尔举起了手上的木盒,脸上笑容依旧,“为了证明我们的诚意,吾王送给您一份礼物。”
奥利威尔看了瑟兰迪尔一眼,见瑟兰迪尔没有拒绝的意思,就走上前去,接过了林德尔手中的木盒,转身走上了台阶,在瑟兰迪尔身边站定,手打开了木盒上的开关,然后缓缓打开盖子。
从奥利维尔的角度,只能看到那是一个被盛放在白色晶石上的某种饰品,可具体是什么他并不能确定。但是奥利威尔却看到了瑟兰迪尔在看向那东西时,眼中突然迸发出来的光芒。
带着惊讶,喜爱,与势在必得。
奥利威尔缓慢的将木盒的盖子打开得更大了些,用眼睛的余光看过去。
那是一颗绿宝石,美丽,晶莹,犹如瑟兰迪尔的眼眸,聚敛星光。
密林之王钟爱于宝石和黄金,这在中土并不是什么秘密,瑟兰迪尔也从未想过要掩盖这些。因为他足够强大,可以守护这一切。
但是奥利威尔此刻却很想把木盒合上,然后扔回给林德尔。这颗绿宝石的价值不言而喻,林谷的人将它送给自己的父亲绝不仅仅是要显示诚意,恐怕他们所求的还有更多。
奥利威尔预感到了他们所求的是密林最重要的东西,贵重,无与伦比。
不过显然奥利威尔并不能真的让林谷使者与这个绿宝石一起滚蛋,他的父亲看到了它,要得到它,作为他的儿子,奥利威尔必须要让父亲的愿望得以实现。
瑟兰迪尔并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被奥利威尔看在眼中,事实上,他只是盯着那颗绿色宝石看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让奥利威尔合上了木盒,并且神色如常的看向了下方的林德尔。
“我需要知道你们具体的计划,林谷之人,你的礼物并不足以取得我的信任。”瑟兰迪尔从王位上站了起来,纵然身材颀长如同奥利威尔,也只能达到密林之王的肩膀。
林德尔微笑着,平和地说出了他的心思:“密林之王,您的子民热爱剑术和魔法,却也钟爱歌唱与宴会。我们愿意教导您的子民如何吟唱出更美妙的歌曲,酿造出更美味的美酒。”
瑟兰迪尔看着他们:“这并不是你们一切的目的,林德尔,不要试图欺骗我。”
“赞美您的智慧,密林之王。”林德尔笑着俯下身,在他重新看向瑟兰迪尔的时候说道,“我希望可以得到向密林销售乐器书籍的许可,当然,我们也希望得到密林中那些在林谷极难见到的草药。”
奥利威尔对于这个请求并不意外,事实上这并不是林谷第一次提出这个建议。密林从来不与林谷做生意,哪怕已经被金钱充斥大脑的亚尔维斯无数次提议,都没有被瑟兰迪尔通过。
奥利威尔并不明白瑟兰迪尔的坚持,即使是与北方的矮人做生意也不理会林谷。在奥利威尔看来,比起贪婪的矮人,林谷精灵要好打交道得多。
瑟兰迪尔似乎知道了奥利维尔的疑惑一般,缓缓开口:“你们的善意从来不是单纯的,不过这一次,你们的诚意我可以接受。但是,”说着,瑟兰迪尔抬起了手,“比起你,我更希望和他谈谈。”
奥利威尔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最后穿着白色斗篷的精灵。
被指出来的精灵微微抬了抬头,但是兜帽的阴影让他的脸无法被看得真切。不过马上,他就伸手摘掉了帽子,露出了脸。
奥利威尔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的头发怎么又变少了呢。
☆、第五章 埃尔隆德
埃尔隆德,林谷之王,拥有高超医术与预知能力的埃尔达精灵。
奥利威尔只是看出了异样,但瑟兰迪尔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拥有美丽金发的密林之王俯视着埃尔隆德,身体微微向前,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这就是你的诚意吗,埃尔隆德。”
埃尔德隆感觉得到瑟兰迪尔的怒意,不过这位聪慧的精灵并不因此而退却。他从后面往前缓步而行,一直走到了林德尔身边,看着瑟兰迪尔,笑道:“许久不见,瑟兰迪尔,希望我这次的拜访不会过于突然。”
瑟兰迪尔扯扯嘴角,重新坐回到了他的王座上。伸出手,指尖轻轻挑起了奥利威尔手上的木盒,然后捏住了绿宝石把它拎了起来,高高举起,上面晶莹的绿色宝石被瑟兰迪尔举到了面前。
透过那颗宝石,奥利威尔可以看到自己父亲的眼睛。
碧绿的如同一潭湖水。
瑟兰迪尔似乎很满意这颗宝石,事实上只要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会去看看他喜欢的宝石,或者陪莱戈拉斯玩耍,那都会让密林之王排解烦闷。现在,心情好了不少的瑟兰迪尔把宝石放回了木盒,眼睛重新看向埃尔隆德:“如果我记得不错,一千年前我曾经告诉过你,不经我的允许不可以踏入密林一步。”
埃尔隆德笑容依旧,那双眼睛如同大海一般看不到边:“那是我的冒失,为此得到的惩罚我愿意接受。”
“那你如今的来意又是什么?”瑟兰迪尔握紧了他的权杖,神色冷淡。
“乐器,草药,这不难考虑。”说着,埃尔隆德笑了笑,“还有,我想那需要我们单独谈谈。”说着,埃尔隆德的眼睛看向了奥利威尔,眼中带着让奥利威尔无法理解的善意。
奥利威尔皱起了眉,这位埃尔隆德领主拥有着无数好名声,但他却喜欢不起来。
任何一个对自己父亲有着不好企图的生物,都不能得到奥利威尔的好感。
他看着瑟兰迪尔,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父亲点了点头。
自己果然刚刚就该把这个见鬼的白宝石和那些林谷的人一起赶出去。
心里很不精灵的波动着,不过脸上依然保持着平和,奥利威尔朝瑟兰迪尔行了一礼,将木盒放到了他的王座旁边,自己则是缓缓走出了大殿。在经过埃尔隆德时,奥利威尔低了低头,也掩饰了眼中的情绪。
自己需要做点什么,至少,他要知道埃尔隆德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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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的阁楼是宫殿中少数可以接收到阳光的地方,而这里,属于小王子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穿着精致的小长袍,金色的头发被秘银做成的头冠固定,以便它们不会遮挡视线。莱戈拉斯此刻正盘着腿坐在窗边,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正好笼罩住了小小的莱戈拉斯,也让他手上捧着的书本看上去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