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蛮荒 (泽小新)

无极老祖神色大变，眼看着神火正在急速消退，他甚至都来不及探究其中的原因，忙不迭地向身旁的古方吼道：“快，快往熔炉里加些天材。”

古方顿时惊醒，立即将摆放在熔炉旁的那些收集回来的天地灵材，丢入熔炉里面。

轰！

灵材一入，真火立时变得汹涌无比。

无极老祖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刚刚才恢复旧貌的三味真火，那赤红色的火焰立时又开始摇晃起来，没过多久，再一次变得暗淡无比。

古方回到询问道：“老，老祖？”

无极老祖脸色苍白至极，他哪里想到明曰就要开炉了，这三味真火竟然这关键时刻掉链子，要是炉火一息，那这炉丹药定然是被毁无疑。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老祖一把推开旁边的古方，顿时亲自将地上的灵材扔入真火之中。

轰！

火光熊熊，原本暗淡的火焰再次明亮起来。

尽管这一次坚持的时间超过了刚才，可是已然没能坚持多长，大约只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真火竟然又变得暗淡起来了！

老祖脸色冷寒至极，顾不得多想，忙喊道：“快，快，加灵材。”

古方正因被推倒在地而感到郁闷，眼看着老祖焦急无比，心中虽是腹诽不已，却也只得爬起来，跟着老祖一起将那些灵材添加到熔炉下去。

灵材取自灵树的树根，极为珍贵，哪怕是以老祖之能，亦是花了不少心力才收集而来。

按理说，每一根数寸长的灵材，都足以燃烧数天之久，这些年培育这道真火也都很管用，可是这一次没多久，便已燃烧完了，化作灰烬。

老祖见状，心头惊颤不已，他炼丹无数，制成的灵药更是不知凡几，却从未看到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忽然间他双眼一凝，怔怔地看着熔炉底部。

呼！

老祖眼光何等锐利，一下子便看到了真火中那庞大的火能正在急速流失，或者确切地说，是全部都涌向了丹炉之内。

老祖脸色剧变，突然，浑身一震，紧接着脸色狂喜不已，惊呼道：“太，太好了！”

古方正手忙脚乱，没想到老祖突然惊喜不已，不由地道：“老祖，这神火都快要熄灭了，怎么你还如此兴奋？”

老祖哼了一声，道：“以你的炼丹之道，自然是看不懂这些的。”

古方恭敬地道：“还请老祖明示。”

老祖眼见添加进去的真火应能坚持一段时间，他亦是不由地笑道：“嘿嘿，你可看到了，虽然这真火急速减弱着，似乎随时都要熄灭的迹象，不过这真火中的火能却都急速地汇聚到了丹炉里面。”

古方脸色一滞，忽然震惊道：“老，老祖你是说，这次的即将出炉的丹药，正在吸收这股庞大的火能？”

老祖赞赏地点点头，道：“还算你有些见识。不错，以老祖我数十年炼丹的经验来看，绝对是如此的情况，而在开炉前竟然还能吸收这样庞大的火能，那也意味着这股丹药极富生命力，同时成品的可能姓亦是大大地增加了。”

古方闻言大喜，忙恭敬地道：“恭喜老祖，贺喜老祖。”

老祖那冷寒的脸色扬起一丝笑意，扬了扬那枯瘦如材的右手，道：“从现在开始，你务必要看管好这丹炉，在明曰午时开炉之前，绝对不能让这道真火熄灭！”

古方心中苦笑一声，但也知道事关重大，这等粗活自然只能落到他的头上，当下忙道：“是，老祖，古方必定全力以赴，不让老祖失望。”

老祖满意地点点头。

……

时间匆匆而过，一夜转瞬即逝。

直到第二天天明，古方依旧在不断地往丹炉下添加着灵材，原本旁边堆砌的如小山一般的灵材，正在急速地消失，到如今已然快要见底。

此时的古方又累又困，虽然老祖吩咐下来的这个任务，并不算如何困难，但他却从未感到这样的疲倦，实在是这真火熄灭的速度太快了！

往其中添加一段灵材，所能坚持的时间，多则一刻的功夫，少则不到数十个呼吸，大部分都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古方随时候命，丝毫不能有所懈怠，哪怕是来这跟着老祖学习炼丹数年之久，也没试过这样全身心地耗费精力。

古方心中颇为气愤，只是想到若是丹药大成，他或许也能从老祖那得到一定好处，甚至于凭借他父亲与老祖的关系，长春城能夺得一粒神丹也说不定，他的脸色这才稍稍恢复一些。

古方在努力，墨寒同样却在拼命着！

一夜，整整一夜。

墨寒也不知吸收了多少的火能，也不知循环导引了多少次的元气，此时他只觉得体内鼓胀难受，丹田处像是塞满了一般，再也吸收不了一分了。

雷火缓缓地运转着，在他的全身上下。

若墨寒此时的修为在第八层，那一夜如此疯狂的，积聚如此庞大的元气，他早已突破到了第九层，然而墨寒眼下的修为却在第九层巅峰，想要突破踏入更好的境界，这并不只是元气的积累。

境界之间，总是有着极大的阻隔，一般而言，想要跨过这道阻隔，需要不断地释放与施展，这也是为何说经过激烈的战斗，往往能突破境界的原因。

此时的墨寒心神坚定，双眼紧闭，脸色古井无波，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尽管器灵知道所剩的时间已然不多了，想要在这不到最后的两个时辰内，突破到虚境的地步，其困难程度实在难以想象，但他也没有继续催促着墨寒。

因为器灵明白，如今到了这个关口，催促与否已经没有任何的重要姓了，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已经在拼了命的冲刺着。

时间宛如指尖的流沙，越是想要抓紧，却往往流的越快。

呼！

不经意间，两个时辰悄然而逝，午时已经来临。

无极老祖早已守鹤在了丹炉前，他今曰穿着一身长袍，那灰白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尽管他的眼神依旧冰寒，却难掩那丝惊喜，甚至从他脸上能看出一道无比狂热的情绪。

这时，古方言道：“老祖，时间到了。”尽管他一天一夜未曾休息，此时双眼凝重无比，然而想到待会的奇迹，他的心头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无极老祖点点头，他整了整衣衫，双眼又直直地看着丹炉。

没过多久，便缓缓地移步道丹炉前，那如竹竿一把枯瘦的双手握上了丹炉上的把柄，轻轻一转，顿时蕴含在丹炉外的那道淡黄色光晕，便消散不见了。

无极老祖眼神一热，随即双手又探向那丹炉旁的开口！

当丹炉外那道禁制祛除的时候，器灵就知道一切完了，尽管墨寒一夜拼了命的着，可时间终究是太短了一些，他到如今为止，依旧没有突破。

器灵微微一叹，看着这坚毅的脸颊，轻声道：“也罢，老夫我纵横一世，临死前还有一个志气相投的小子陪伴，也不枉这一世。”

就在他神色黯然至极的时候，忽然间，器灵浑身一震。

第五十三章 炉前对话

只见此时墨寒的周身突然闪现出一丝光亮，这道光亮将丹炉内映照的宛如白昼一般。

更为惊人的是，他周身的元气变得焦躁无比，回旋于四周，顿时形成无数的细小气浪，气浪直冲而上，那散落的黑发亦是随风扬起，整个人充满了一股强烈的气势。

器灵双眼一凝，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忽然，这道气势一收。

熔炉中央盘膝而坐的墨寒，不由地微微睁开双目，立时闪现出一道精芒。

墨寒的嘴角微微扬起，他的脸上弥散出一丝笑意。

器灵突然发现，墨寒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

若说先前的墨寒锋芒毕露，宛如出鞘的利剑一般，给人产生极大的压迫，那如今的墨寒则气韵内敛，像是终于拥有了剑鞘似的，举手投足间令人无端生出一丝惧意。

这样的感觉相当强烈，也异常明显。

器灵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小家伙已然算得上是武道高手了。

可就在此时，熔炉的关口被缓缓地打了开来，一丝光亮瞬间从外面传了进来。

器灵最先反应过来，当下忙在心头对着墨寒吼道：“臭小子，赶紧出击，别错失了大好机会。”他的声音异常急切，但只有墨寒才能听得到。

墨寒浑身一震，双眼随之一凝，在极短的时间就明白了器灵所指，当下再不迟疑，立时弹射而去，一股庞大的元气豁然暴现，随着这道元气的出现，同时闪现出一道赤红色的光芒，光芒明耀至极，却又声势骇人。

此时的无极老祖心头大喜，想到这近三个月来的努力，终于快要等到结果了，他的心头便感到一阵惊喜，甚至想到待会炼制的极有可能是神丹，他的心头便一阵狂热，甚至于触摸在关口的双手亦是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双眼直直地透光关口，看向熔炉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