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天下 (洛水之殇)

屈膝，收腹，身体略微前倾，萧晨的身形像一支利箭一样急射而去。“怎么这么快？”罗通大惊。可是就在这时，萧晨的身躯重重地撞在他的身躯之上。罗通整个强壮的身躯居然被萧晨的这一撞撞得飞出老远。飞冲肩。经过多次的使用，萧晨无论是在时机的把握之上，还是力量的控制之上，亦或是对着力点的选择都达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王八羔子！”被撞离得十几丈开外的罗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此刻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酥麻，头脑也是昏昏沉沉的。可就在这时，萧晨的身形再次扑来。

“呔！”萧晨大喝一声，双手环抱，一把就扣住了罗通的腰，使劲一嘞。

“啊。”罗通发出一声无比痛楚的叫喊之声，他那原本足可以称作熊腰的腰部居然被萧晨活生生地勒成了小蛮腰。此刻的罗通痛苦万分，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可是尽管如此，萧晨还没打算放过他。萧晨一个反转身，将罗通重重砸在地面之上。“你给我去死吧！”萧晨大吼一声，攥紧拳头就朝罗通头部砸去。

“不要呀！”远处，柳岚发出了惊呼之声，可是萧晨对于他们的呼喊之声却置若罔闻，拳头朝着罗通依旧砸下去。

“孩子！不要呀！”脑海之中，一声低微的叫喊之声传来，断肠人，又是断肠人、来自幻海之中断肠人的呼喊之声使得萧晨的身体猛地一抖，他的拳头在离罗通的面部还有分毫的时候，停住了。

“萧晨，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柳岚急了，她冲了上来，一记耳光就甩了过去。别人不清楚，柳岚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萧晨虽然已经觉醒了幻海，但他毕竟还没有得到曜石。而一个人，如果在没有得到曜石的情况之下，擅自动用幻海的力量。轻则，意识模糊，**严重受挫。重则那可是要精神，**双双崩溃而亡的。萧晨，不要呀！你快给我清醒过来！

“完了。我忘了，老大居然还没有得到曜石！”此时的姚金再也顾不得他脆弱的鼻子了，他后悔得垂头顿胸。老大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死亡的话，那自己会内疚一辈子的。

可此时，远处的萧晨依旧维持着原先的那种样子，一动不动。完了，柳岚，姚金的心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窖里。

“大哥哥，求求你，不要伤害他！”地面之上，满身血污的小姑娘早已没有了一丝的力量，她唯有在地上挪动着身躯，一点点地朝萧晨爬过来。可是此时的萧晨一动不动。见此情景，柳岚的脑子一片漆黑。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低声地抽泣起来。

“姚金，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后悔万分的姚金拼命地垂着自己的脑袋。

见到对方的拳头朝自己砸下来，罗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最后的一刻的到来。可以想像，对方的那一拳砸下来，自己铁定脑袋开花，脑浆四溅。可是令罗通感到奇怪的是，那恐怖的一幕却迟迟没有到来。罗通慢慢地张开自己的眼睛，却发现对方的拳头在离自己的鼻梁还有分毫的时候却停止不动了。

“扑。”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小姑娘的嘴中吐出，喷得萧晨满面都是。

“大哥哥，你是一个好人，求求你，快恢复理智吧！”小姑娘艰难地拽拽着萧晨的裤管。可是萧晨却依然是一动不动。

“完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落空了，小姑娘的心里一片冰凉。大哥哥，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呀！你可不能就这样死去呀，小琪就算死了，也会内疚的。

就在所有的人都觉得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低不可闻的声音，“对不起！”刹那之间，抽泣之声停止了。所有的人不禁把注意力汇集在萧晨的身上，可是后者却依然一动不动。

“原来是错觉。”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再次落下。

“对不起！”相同的话语再次传来，可是声音却清朗了许多。一道道目光再次齐刷刷地汇集在萧晨的身上。这究竟是不是幻觉？

“不好意思，诸位。”萧晨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拳头，站了起来。萧晨撸了一把脸，眼中由于溅进了几滴小姑娘的鲜血，此刻变得疼痛无比。可也正是由于这种疼痛使得萧晨再次恢复了清明。

“小妹妹，你没事吧？”萧晨一把就攥住小姑娘的手，可他却发现对方的手此时却冰冷无比。

“大哥哥，能把耳朵凑过来吗？小琪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气若游丝的小琪勉强向萧晨挤出了一个笑容。

“没问题。”热泪盈眶的萧晨重重点头，“小妹妹，你放心好了，你吩咐我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萧晨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小琪欣慰地笑了。

“小妹妹，请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萧晨的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大哥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一个好人。小琪快要去了，你能完成小琪最后的一点小小的心愿吗？”

“可以，可以。”哽咽的萧晨不住地点头。

“大哥哥，请你抱紧我，我冷，我怕！”小琪的声音越发低微起来。泪流满面的萧晨此时已经发不出一个字的声音来。他所能做的就是不住地点头，将对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体温都传过去，让对方不会因为寒冷而感到害怕。

可是对方的身体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冰冷起来…

萧晨抱着小琪的尸体，慢慢地站了起来。“喂，你知不知道，刚才小琪临死之前对我说了什么？”此时，萧晨的声音也异常的冰冷。

“是不是叫你将我碎尸万段，为她报仇？”罗通艰难地从地上直起身来，苦笑不已，“我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别看妖族平时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其实他们的内心都是残忍无比的。好吧，事已至此，那我也无话可说，你动手吧！”

“混蛋！”萧晨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他一脚就飞踹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不要用你那阴暗龌蹉的心理来妄自猜测这个小妹妹。我告诉你，她临死之前，叫我不要放了你，叫我不要记恨你。她说…她说…宽恕也是一种美德！”

第九十七章柔弱的少女

“什么？宽恕是一种美德？不可能，这绝不能！残忍的妖族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罗通从地上站起身来，撕心裂肺的叫喊了起来。x.可是萧晨却没有再答话，他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眼神之中却掩饰不住的鄙夷之色。

“这位大哥，萧晨是不会说谎的，我相信他！”一旁柳岚的声音也变得低不可闻，一股无法言语的内疚之感慢慢浮上心头。

“我的乖乖，是不是我听错了？妖族之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姚金张大了嘴巴。在他的心目之中，妖族就代表着冷血，代表着残忍。又怎么会说出宽恕是一种美德，这样的话语来？

萧晨没有说话，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冷冷地看着对方。罗通的头颅慢慢地垂了下去，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我问你，这地方叫什么名字？‘萧晨终于开口了，可是声音却是显得那么的沙哑与苍凉。

“这地方叫落叶镇！”罗通痴痴傻傻地说道。

“落叶镇？好名字，果然是一个好名字。“萧晨凄楚地笑了，“秋风萧瑟，鲜花枯谢，落叶飘零。小妹妹，就让大哥哥我完成你最后的夙愿吧！”萧晨抱着小姑娘的尸体，径自大步向前走去。

“萧晨（老大）等等我！”柳岚，姚金先是一愣，接下来便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罗通就这样痴痴傻傻地望着几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一动也不动。宽恕是一种美德？那个妖族的小丫头居然说宽恕是一种美德，叫饶了我？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妖族都是残忍嗜杀。冷血无情的，他们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一定是那个小子实在骗我，没错，一定是的。

虽然努力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但罗通总是觉得在自己的内心，有一种声音在回荡着：那个年轻人没有说谎，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罗通，你…不该杀害那么善良的小女孩。

“不！”罗通一声大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悔恨的泪水从眼眶中冲了出来。

萧晨一语不发，只是抱着小姑娘的尸体径自向前，向前。柳岚，姚金也很想问萧晨到底要去哪，可是却没有勇气。他们唯有紧紧地跟随在萧晨的身后。宽敞的道路变得越来越狭窄，越来越崎岖，无边篙草已经成为了萧晨前进的最大障碍，可是却没有什么能够阻拦萧晨的步伐。

“萧晨，停一下，我走不动了。”身后的柳岚气喘吁吁地地说道，可是萧晨依旧没有回答，仍然继续向前。

“老大，快停下，前面没路了！”萧晨身后的姚金也慌忙叫道，可是萧晨却置若罔闻，依然还是向前。无奈之下的姚金只得向柳岚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是后者却是长叹一声，先是缓缓摇头，然后重重点头，继续紧随萧晨而去。

见此情景，姚金也彻底没辙了，他唯有咬咬牙，紧随萧晨的步伐而去。老大，你到底要去哪？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