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天下 (洛水之殇)

“为什么要选择我？我的实力这么差？”

“不要太小看自己，实力不行可以练。你要知道，你有别人没有的优点，那就是心够狠，手够辣，而这一切则是我非常欣赏的。”

“既然知道我心狠手辣，你还敢把我放在你的身边，你不怕我威胁到你？”

“是吗？”中年人冷笑道。突然一股强大无比的压迫感从中年人的身上泛起，朝薛可笼罩而去。在这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面前，薛可感到口干舌燥，浑身好像有千钧之力压迫着自己一样。

“愿不愿意成为我的手下？”压迫感终于消失了。

“我愿意。”薛可无力地瘫落在地，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对方所给予自己的这种恐惧之感，丝毫不逊于拓跋弘那个老混蛋给予自己的。难不成他也拥有人类究极强者曜石武圣的实力？

“这就对了。你放心，只要跟着我，你未来的前途将不可限量。”中年人朝薛可伸出了手。

“那孔胖子的事…”犹豫了一下，薛可终于握住了中年人的手。不要说对方提出了让自己无法拒绝的条件，而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也让自己不敢违抗。

“这个你放心，杀害孔胖子一家的凶手已经找到了。”中年人笑嘻嘻地看着薛可的眼睛，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凶手不是你。”

云锡城，军营的一个四处透风的营帐里。望着自己的那身单薄的根本防不住冷风的士卒服，再看看自己的同伴忍不住摇头叹息，自己终于成为了一个兵丁。萧晨的所在的小队一共有五个人，队正叫封平，是一个三十几岁，看上去长得非常精瘦的汉子。只是言语之间那种流里流气的神情使得萧晨非常不爽。

另外的三个人，一个叫李二牛，长得倒是人高马大，体格魁梧健硕。可是相处时间久了，萧晨却发现此人有点憨傻。说白了，典型的一个傻大个。

一个叫严老西，身材伛偻。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有四十岁左右，正当壮年。可萧晨怎么观察，都觉得他五十岁都不止。

最后的一个则更让萧晨叹息了。这个叫张学的人是只有十三四岁，身材瘦小，面色蜡黄，一看上去就是明显营养不良的羸弱少年。

这四个人就是萧晨的战友，在战争的时候，也就是萧晨的袍泽。这也是偌大的大燕国，号称无比强大的大燕国的几个普通士卒。

“哥几个，吃饭了。”流里流气的封平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锅走了进来。

“吃饭了，太好了。”其余的三人大喜，也纷纷挤上前去。而此时的萧晨也感到有点饥肠辘辘，他也靠了上去。等等，这就是我们的伙食？望着可以当镜子使用的稀粥，萧晨直皱眉。

“萧晨，乘热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封平已经端起了大碗，大口大口唏嘘起来。

“是呀，是呀！吃饱了才有力气了。”其余的三人也早已狼吞虎咽起来。苦笑不已的萧晨也自己盛了一碗。可是接连喝了三碗。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再扭头朝锅里一看，没了。

“好了，吃过饭了，也该休息了。”封平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便朝自己的卧榻走去。

“睡觉喽，睡觉喽。”其余三人也是同样的动作。

“对了，队正，这个时候睡觉？难道我们不用操练？”萧晨忍不住说道。他掀开营帐，向外瞧瞧。貌似离红日西斜还早得很。

“操练？刚刚喝了那几碗稀粥，够支撑我们运动一趟？还是早点睡觉，这样就不会觉得饿了。”封平摆摆手，“对了，萧晨，赶快把帘席放下来，你没看见冷风直往里钻吗？”

“是呀，是呀！再不放下来，就要冻死我们了。”其余三人也责骂道。萧晨笑笑，讪讪地放下了帘席，走到了自己的床榻边。

可是身上的那薄薄的被褥又硬又生冷，根本遮不住一点的寒气。这样睡，还不被冻死呀！萧晨一咕噜地就坐了起来，瞧瞧自己的同伴，早已经闭上了眼睛。

“封头，封头。”一点睡意也没有的萧晨看看封平。

“干什么呀？”封平不耐烦地说道。

“我睡不着，能不能聊聊天？”萧晨轻语乞求道。

“萧晨，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当兵，不习惯。时间长了就好了。好吧，我就陪你聊几句，不过就几句哦，你可要知道，那几碗稀粥可不会给我那么多磕唠时间的。”封平从榻上坐了起来。

“封头，你为什么要当兵？”萧晨想了一下问道。

“当然是为了保家卫国了。”封平漫不经心地说道。

‘噗呲。’处于假寐状态的其余三人都笑了。

“笑什么笑？没想到我封头有这么伟大？”封平不乐意了。

“萧晨，不要听他瞎说。他是因为杀了人，被逮住了。当时给他的选择就是要么挨刀子，要么从军（其实从军也是九死一生）。”严老西也坐了起来，悠悠地说道。

“封头，你为什么要杀人呀？”萧晨奇道。闻听此言，封平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暗了起来。

“还是我来说吧！”严老西长叹一声，“封头曾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非常恩爱，前几年就准备成亲了，可是…”

第四四九章关外寻宝

通过严老西的话语，萧晨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这其实和影视剧上的差不多。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在即将成亲的前夜，少女惨遭恶霸凌辱，最后羞愧自杀。少年气愤不过，为报心爱人之仇，手刃恶霸，最后不幸被抓，为了活下去，选择了从军。

“那个恶霸该死，封头你做得对，官府为什么不追究他的罪，而要治罪于你？难道没有王法吗？”听完讲述之后的萧晨显得义愤填膺。

“王法？萧晨，你太天真了。你还不知道，王法说穿了就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给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定下的规矩而已。”严老西苦笑道。

“那么，老严，你又是为什么要参军呢？”萧晨问道，可这下换严老西沉默了。

“还是我来说吧！”封平叹道，“老严头的儿子刚刚成婚，戴永总兵就下了一户征一男丁从军的命令，老严头实在不忍新婚燕尔的儿子和儿媳分开，就顶替自己的儿子来了！”

“是这样呀！”萧晨叹了一口气，看向老严头的眼睛充满了尊敬。萧晨把目光转向李二牛。

“这个憨货，别提了。”封平笑道，“他听说，当兵有新衣穿，有饱饭吃，就来了。他也不想想，如今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之人。如果当兵真的能吃饱穿暖，那还轮得到他呀！”

“那你呢？”萧晨转向最后的张学。

“我爸妈都死了，爷爷奶奶也死了。我孤苦无依，实在活不下去了…”张学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得低不可闻。

“这孩子，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一个人过活，肯定要饿死。还不如来从军呢，好歹还有碗稀粥喝。”严老西叹道。

萧晨沉默了，自己天心城的时候，所看到的到处都是锦衣玉食，到处都是莺歌燕舞。衣服歌舞升平的景象。可没想到来到了边关，所看到的一切把自己对大燕国的印象来了个彻底的颠覆。

“要了解一个社会真实的情况，只有来到这个社会的最底层。”萧晨终于发现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对了，封头，我们当兵的军饷有多少？”感受到气氛的压抑，萧晨连忙转移了话题。

“军饷？大燕国的士卒，还有军饷这一说吗？”封头苦笑道。

“没有军饷，士卒靠什么过活？难道不怕激起兵变吗？”萧晨一愣。

“兵变？萧晨，你知不知道，关外就是如狼似虎，虎视眈眈的蛮族之人？，云锡城作为守护大燕国的门户，不容有失。而更值得一提的是，我这些当兵的人绝大多数家眷也都在这。一旦发生兵变，这里必将大乱，蛮族之人也一定会乘乱攻进来。而边关一旦失陷，以蛮族人的残忍，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的这些家眷，为了不使他们受到伤害，千万不能做这样的蠢事。”听到萧晨的话语，封平断然摇头。

“既然这儿这么危险，那为什么不把你们的家眷迁到大燕国的腹地去？”

“如果真的能迁到内地去，那谁还愿意再当兵？蛮族人的凶狠和残忍可不是你能想象的。一旦再没人愿意当兵，边关被攻破也就是迟早的事了。”封平长吸了一口气，“所以戴永总兵下了一个命令，云锡城对任何来这的人都是敞开大门的。但是如果想要离开，必须得到总兵的手书。违者，死路一条。”

“总兵说断绝了我们逃跑的念头，我们就会定下心守护边关。他说这叫…这叫…”张学眯缝着眼思索起来。

“总兵说，这叫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苦笑的严老西接口说道。

“这就叫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萧晨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呢，总兵也知道我们这些当兵的难处。所以呢，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封平看看四周，低声说道，“只要是云锡城的士卒，都可以出关。”

“要知道，关外虽是苦寒之地，但却有着无数的珍兽奇草，拿到关里来，那可是能换大价钱的。只要运气好，能从关外带回一星半点，那可就转大运了。”一说到这，封平的眼睛就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