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用火的狡猾,赖在几百个小鬼里跟我玩捉迷藏,我就费了点时间把那几百个小鬼都清光了,他也没跑掉,哈哈。还有这个使风的,看情形不对就想逃,张大侠不擅长抓隐身遁迹的,还是我顺手一并捉了来。”裂渊王口若悬河,兴致极高,看来刚才的游戏令他大为开怀,“老温那儿打发了性儿,不让我插手,哦,你那徒弟真不错,硬是灭了那个小女鬼儿。”
完了,完了,除了没来的天灵还有已成必败之势的地灵,其余鬼将一个不剩了,鬼皇心下气苦,眼神远远看向了战场,只看到边隅一角一片霞光笼罩,隐有交斗之声;其他地段皆已风平浪静,显然曾经气势恢宏的厉魂鬼卒大军已是损失殆尽,而白雾气团般飘渺的灵军魂兵正在向这里靠拢,好像望之无垠的白茫茫雪原一般。
大力将军当然知道灵风的战绩,嘴角微笑,口中却道:“照澄兄,幸不辱命,两獠尽在指掌,如何处置?”
“你捉住了一个,可另一个我还没捉住呢,这老阉货还是交给我吧。”裂渊王摩拳擦掌,竟是径自向鬼相走了过去。
还没玩够呢,大力将军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便扰了裂渊王的性子,看着裂渊王手上紫气氤氲,大喇喇抓向了鬼相。
“既是裂渊王陛下亲施惩戒,老奴又怎敢负身抗命?”鬼相畏缩的侧过了身子,接下来的话却透着意味深长,“莫如老奴将功折过,也算是稍减罪愆罢!”
话音未落,鬼相身形一转,竟是迅捷无伦的飘闪开去,裂渊王暗笑,跑?这时候还能跑得了吗?
大力将军却猛觉有异,鬼相不偏不倚,却是直冲鬼皇所在而来,果然是打的和鬼皇联手的主意,铁枪早出。
虽然说有绝对把握先诛鬼皇于枪下,但裂渊王尚未处置,总不能贸然杀之,大力将军却是预机在先,铁枪擦着鬼皇面门而过,击向了附身而至的鬼相,要将他逼开,鬼皇不明所以,骇然作色,竟吓的叫出声来。
鬼相一弹身,让过了铁枪罡力,手则已经搭在了鬼皇金盔之上。
“老枭你……”鬼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金盔突然爆裂,而鬼相的手直穿而下,插入了他的头顶天灵。
竟然是鬼相亲手杀了鬼皇?这一惊变却只不过令裂渊王稍稍一怔,他还是向鬼相逼了过去。老阉货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裂渊王太了解鬼相了,管你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举动,将你擒在手中,总之不让你称心如意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什么将功折过,稍减罪愆云云,只当他是放屁。
同样丝毫不慢的还有大力将军,铁枪毫不迟延的裹住了鬼相的身形。
大力将挟势在前,裂渊王进逼于后,这两大高手同时施加的浓烈罡风已经使鬼相感到了气流不畅,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威压下脱身而走,除了……
鬼皇金光熠熠的双眸已然暗淡,甚至翻起了白眼,原也算得英俊的脸庞此际狰狞扭曲,一道诡异的黑烟好像细长游滑的灵蛇,从鬼皇的顶门天灵中顺着鬼相插入的手腕蜿蜒直上,而鬼相的身体也随着黑烟的穿绕骤然缩小,须臾之间,便与黑烟混为一体,彼此交缠,变成了一团气蕴纷纭的黑色圆球。
大力将军一枪刺空,裂渊王欺身方近,紫光却也只扑过了一阵虚无,两个人齐齐啊了一声,就看到那只三头鹞鹰眼中红光大长,鹰爪将黑色圆球攫住,似乎是被强力吸引,嗖的一下,黑色圆球便以快的无以复加的速度,连三头鹞鹰一起,向冥晶神殿激射而去。
“昂!”大力将军的沉喝方起,罡力形成的旋风与黑色圆球只差毫厘,却终究相追未及。
“是鬼皇死后的鬼灵,被冥灵玄晶吸纳了过去,太快了,我们赶不上的。”裂渊王倒是知晓就里,拉住了大力将军不依不饶欲待飞纵紧随的身形。
哐,鬼皇失去灵窍的身体直挺挺的仰天倒下,甲胄和沙地相撞,曾经不可一世的血泉之主,死去的时候竟是如此蹊跷寥落。
大力将军还有些不安:“我知道是冥灵玄晶的神力,可这鬼相分明与那鬼灵搅在一起,还带上了只三头鬼鹞,我不认为这是他的束手待毙之举,只怕另有阴谋。”
“阴谋阴谋……”裂渊王颇费思量的挠了挠头,“……这恐怕是和那老阉货锤炼厉魂的手法有关,那时候查出他在国中的罪行时,我倒是揣摩了一番他的这种术法……待我想想……”
“照澄不可儿戏。”大力将军难得的数落了裂渊王一句,“有这思量的时间,先索拿了那鬼相要紧,谨防其另生变故!”
裂渊王却一脸古井不波的镇定:“啊?另生变故?你是说在冥灵玄晶那里?哈哈,熊兄勿忧,不管那老阉货想玩什么花样,他要是逃到旁的地方我还担心,可只要是去了冥灵玄晶那里就再无可虑之处,别忘了那里是囊神护庇的最强所在,随他什么邪祟,能盖得过囊神去?话说回来,当真他有驱使囊神的能耐,哪轮得到我们现在大获全胜的局面?”
裂渊王毕竟对本国玄晶之力了解的更透彻,他说勿忧总多少可以放下些心来,大力将军收起铁枪,把目光放在了战场上。
有了这段时间的纠葛,战斗已经结束,厉魂鬼卒大军以及从昨夜侥幸逃出的部分骸魔骨兵都在今天尽作了烟尘飞灰,一度为害世间,几与虻山阒水鼎足而三的新兴血泉鬼族就这样迎来了覆灭的命运。这是因为鬼皇妄自尊大的愚蠢,也是因为鬼相自作自受的蒙昧,更是因为,他们惹了绝不该惹的对头。
裂渊鬼国是另一个世界的主宰,在他们的国境内,他们就是不可战胜的强力存在,任何一支种族对这里的侵略,都已注定了头破血流、大败亏输的下场。
昔年虻山千里生率众来攻,在实力未臻大成的裂渊国面前,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裂渊国自然难以吞并,可裂渊国也无法去侵占其他种族的领地,虻山裂渊互不相犯的共处之约其实不过是惠而不费的顺水推舟,不过他倒很有兴趣看看,与裂渊鬼国系出一源的血泉鬼族能否给他带来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算不得什么借刀杀人之计,勉强可以看作是驱虎吞狼的小小变通,鬼皇和鬼相自以为得计的在背后对千里骐骥侃侃而谈,一派指点江山的情状,到头来,愁惨惨全军尽覆,哀戚戚举族沦丧,倒成了天下的笑柄奇谈。
“正好瓮中捉鳖。”裂渊王看向莹沙城后光彩斑斓的冥晶神殿,不以为意地笑道,护国灵军大都站在了附近,灵风和张琰也一前一后,来到了大力将军身旁。
“定通大师还在……”张琰回头看了一眼,小声提醒,“……他不让我们插手。”
“老温这和尚,难得的犯了执拗性子,由得他,反正吃不了亏。”裂渊王挥挥手,这时又有几个看起来好像是顶盔贯甲的朦幻身形上前禀报,他们都是护国灵军的将领。
裂渊王一指地上的风灵火灵二将:“拿下,待捉了老阉货一齐明正典刑。还有些事情要办,得看看上头那个一直不动的赛伦部族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第059章铤而走险
裂渊王目光一转,却顺势落在了那辆辒辌车上,拉车的六匹鬼马不知什么时候早隐去了身形,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车舆伫在原地。对于鬼马的去向,裂渊王并不在意,想来那些鬼马都是由鬼皇术法凝幻而成,其主亡则其身灭,不必深究,倒是对这辒辌车大感好奇,昨夜时犹能听见其内传出女声啜泣,现在却寂然无息,好像坟冢一般安静。
“瞧瞧,里面是什么物事。”得胜之余,裂渊王倒是兴致颇高,倒不让那些灵军魂兵动手,自己走了过去,也不见如何运手作势,喀喇一声,车舆窗牗大开。
车舆内十几个赤裸着身子的女孩子发出惊叫,白花花一片,骇惧的蜷在了一起。
“呀!对不住!”素来洒脱不羁,多以笑意示人的裂渊王竟第一次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忙不迭的掉转了头,表明非礼勿视,嘴里直喊:“咋有那么多没穿衣裳的姑娘呢?还都是生人,那个谁,小灵风,你也是丫头,赶紧的给她们穿上衣裳,这……这……这……如何得了嘛。”
别看裂渊王为主之尊,几百年烈魂存身,倒还跟个没开过眼的青涩后生似的,乍见这些明媚妍丽的赤裸女子便乱了方寸,大力将军不禁莞尔,便连灵风都好不容易忍住笑,依言飘身飞至辒辌车前。
见是个娇俏美貌的绿裙少女走近,脸上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却也不似有什么恶意,内中一个胆大的女子便战战兢兢地问道:“姐姐,这……这里是何处?你们又是……又是什么人?王……王上呢?”
“你们又是什么人?”灵风已经察知了她们的生人气息,但总是要她们说个明白的。
那女子泪光莹莹:“我本是魏宫侍女,因避战乱,逃难南国,不合走入个太阴城所在,被那里的明月娘娘献给了,献给了王上,日日供他亵玩取乐。还有这些姐妹,也都是些好人家的女儿,却都成了……”她也看出形势来了,似乎那鬼皇一族尽遭覆亡,而眼前这些身影便都是那鬼皇的敌人,当下大起胆子哀求,一直谨意宣称的王上也改作了恶鬼:“……那恶鬼枕衾之欢的婢仆,姐姐,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稍有不从,那恶鬼便将我们扔给那些小鬼们生吃,我们也不知有多少姐妹遭了难,只能是忍辱栖身,曲意逢迎,虽说是生不如死,可总也好过做了那尖牙利齿下的残躯碎肉。千万千万,还乞姐姐救我们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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