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药剂很完美……”卡尔克斯坦端详着成品,目光中满是欣慰,“恭喜你,达成了所有目标。”
“都结束了?五天,掌握三种配方……难以置信。”罗伊回味着这几日从早到晚的疯狂劲儿,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继而感激地说,“卡尔,多亏了你的悉心指导,不然我学不了这么快。”
这位其貌不扬、性格古怪的炼金师父,在履行协议方面却从不弄虚作假。
整个指导过程尽心尽力,通常一两句话,就能直指关键。
节省了猎魔人不少功夫。
模板之中,炼金术lv1→lv2,比长剑专精和弩专精更早升级,这是罗伊完全没想到的。
也许他在炼金方面的确有一点天赋。
“你勤恳又有天分、还能吃苦。如果换个榆木脑袋,就算是神也教不动。”炼金师笑着摩挲下巴一层青涩的胡茬,“我教你的几种配方也算不上多珍贵,大路货罢了……冥想药剂、精力药剂还起点作用,剩下的那种配方,一辈子都用不上。”
冥想药剂能让罗伊与元素更好地交流,冥想一轮的时间由五小时降低为四小时。
而精力药剂稍稍补充体力和营养,还有点……壮阳的效果,但凡跟这个沾上边的,都不愁销路。罗伊准备到了自由之城诺维格瑞,尝试运作一番,看看能不能挣点钱。
最后一种治疗咳嗽、感冒的药剂,百病不侵的猎魔人基本用不上。
……
“我履行了承诺,契约正式结束。”
“卡尔……”猎魔人说,对方的炼金术教学,风格与雷索不同,没那么强的压迫感,更让人舒服。“以后我还能来这里找你?”
“随时欢迎你来交流。”炼金师话音一转,捏着胡须认真地说,“但要是单方面请教,或者进一步炼金学,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等价交换是科学研究中最基本的原则。”
“明白。”
“我不缺钱,你想要继续学习至少带来一门独特的知识……或者帮我解决某些麻烦后。但现在用不着……”
“那么,我很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猎魔人最后与炼金师握了握手。
“歌尔芬,该走了!”身后的实验台上,变形为橘猫的狮鹫正趴在黑猫山德鲁柔软的肚皮上,脸部埋进它腹部的毛发里,双爪一踩一踩,山德鲁则轻摇尾巴,举着爪爪轻抚歌尔芬圆滚滚的后背,和它默契“喵喵”叫。
主人的召唤让歌尔芬恋恋不舍地站起了身体,然后猛击山德鲁的脑袋作为告别。
“喵呜!”
“喵……喵……喵!”
猎魔人倒提起歌尔芬,把它重新了兜帽,小家伙依然不肯罢休地露出一对眸子,与山德鲁“痴痴凝望”。
“行了,再看你也生不出猫来……这几天吃得有点多,明显长胖了!”
在他离开前,身后又传来炼金师的叮嘱,
“罗伊,我最后多嘴一句。猎魔人要讨生活离不开武器和战斗,但别把所有时间都花在打打杀杀上,更不要浪费到女人的肚皮和酒精上。你这么年轻、充满潜力,应该把时间投入到更有意义的炼金实验之中。”
“多谢提醒,我也送你个忠告……”罗伊说,“别去招惹湖中女士或者雅妲公主。”
“Va Faill!”
卡尔克斯坦目送猎魔人远去,掏出羽毛笔和笔记本,开始记录。
“1261年8月20号,
上一次随想是五年,还是十五年前?
那规律的、繁琐的实验已经太久没有产生让我惊喜的成果。日复一日的实验日记,令我有些厌倦、懈怠。
活得太久也不全是好事,懂得多了,能让我感兴趣的事物变得比珍稀动物还难找。我想自己大概进入了漫长人生中的瓶颈期,要不就是罹患抑郁症、神经出现了问题?
最近枯燥无味的生活里突然多了一丝波澜,极大地延缓了我的症状,这也是我今天想要记录下来的。
一位奇怪的猎魔人进入了我的视线。
在我两百多年的固有印象中,猎魔人是一群擅长舞刀弄剑、成日与野兽、魔怪为伍的变种野蛮人,但他让我有所改观。
猎魔人年纪不大,毫无疑问是个愣头青,行事莽撞、不顾后果,在接触的初期我将他当成廉价的劳动力:他对于珠宝和金钱有种超乎寻常的执着,对无价的知识反倒没那么热衷。
知识意味着真理,这是我毕生的追求,他却把知识拱手送人,用来讨好一个女术士?
蠢货都不足以形容这种肤浅行为。不出意外,在解除与他的一纸合约后,我永远不会再见这种目光短浅的生物。
但事情总有意外,惊喜总在不经意间发生。
他向我展示了一遍药剂的配置过程。当时老卡尔只是抱着看一眼,再把他随便打发掉的态度。
但这一眼,真理之神在上!那猎魔人动作比魔法还快、还精准!简直就是一台人形炼金机器,让我找不出任何一个不够标准的动作。
他的猎魔人导师究竟如何忽悠到这么一个天赋出众的年轻人?见鬼去吧,狗屎的意外律!
炼金师是不是也该建立一个意外律,骗点有天赋的孩子?
他的优点不止如此。他的学习速度相当惊人,短短一天便能初步掌握一种药剂配方,我想即使还在班·阿德学习的年轻时代的我,也缺乏他这种天分。
出于嫉妒,这点我不否认。所以我教给他的配方大部分都是糊弄人的玩意儿。
但老卡尔居然还有点期待,如果他继续进修炼金,未来成就不会低。
唉,可惜他是一位猎魔人!”
第十九章 飞狮怪的莫邓
夜色下的女王之家,熏人欲醉的酒气和淳朴甜美的风琴交织,男男女女陶醉在这无尽的眩晕中。
酒馆大门突然被推开,几名大汉从门口鱼贯而入。
这次来夜女王之家找乐子的不再是往常的两个人、而是五个猎魔人。
与罗伊和雷索同行的,还有瑟瑞特兄弟,以及铸剑师父贝连迦尔,众人在门口的酒桌前并排入座。
瑟瑞特兄弟一脸风尘仆仆,因为许久不曾洗澡,头发和胡须乱糟糟的,满是油腻和头皮屑,贴身的黑色皮甲隐隐有一块块干涸的血迹,散发一股浓郁的馊味、腥味。
“四杯血腥玛丽,再来一杯苹果酒,谢谢!”
“稍等——”酒柜前性感酒保莎莉卡下微露三颗牙齿,淡淡一笑,取出一排酒香扑鼻的美酒,接着开始表演花式调酒绝技。
“这趟比预期提前了一周!”奥克斯欣赏着眼前酒保摇曳的美丽身姿,一边好似患了多动症般抖着腿,“多亏了你的马,罗伊。维尔特是个好孩子,我怀疑它有玛哈坎矮脚马的优良血统,耐力惊人,整趟下来一直维持着不错的体力水平。它还很勇敢!”灯光下,奥克斯面色泛红,显得有些兴奋,“阿梅尔山上那头皇家狮鹫兽有印象吗?”
“珊瑚专门警告过。”罗伊接过了女酒保手中兑好的烈酒,鲜血的颜色,复合的酒气。他皱了皱眉,将酒杯推给了奥克斯。
奥克斯也不客气,灌了一口酒舒服地眯起眼,“酒够劲儿!罗伊,还是你懂我们,这段时间光喝陶森特的葡萄酒,我嘴里快淡出个鸟来,正好需要来点刺激的美酒平衡味觉。你选的地方……嗯……令人惊喜!”
“你提到皇家狮鹫兽……”
“罗伊,就不能给老大哥一点耐心?这头畜生应该是在阿梅尔山横行霸道惯了,没啥警惕性,被维尔特轻轻松松勾引到我们提前布置的捕熊陷阱里,然后由我和瑟瑞特联手将它摆平。”
“维尔特没受伤吧?”罗伊心头一紧。
“你刚才不是看到它了,这马儿机灵的很,也不知道你平时怎么个训练法。”
他打了个酒嗝,“翻过阿梅尔山后的路一片坦途,除了遇到一伙儿不长眼的劫匪为我们贡献了一笔路费。进入陶森特的国境后有些波折,那张藏宝图……”
“藏宝图位置不对?”罗伊心头咯噔一跳,难道自己记错了,还是历史发生了偏差?
“主要是你的标记太笼统……陶森特西部边境、监狱、隐秘教堂,模糊的信息,搜索范围大得吓人。”
“抱歉,”罗伊抿了一口苹果酒,又将兜帽里朝酒水好奇伸手的小东西塞了回去,“我的预感不受控制,你知道的,这么说你们没找到图纸?”
“别听这家伙胡扯!”瑟瑞特责怪地瞪了奥克斯一眼,“蠢货,说话能不能简短、直接?”
“过程虽曲折,但结果还是完满的。”奥克斯无奈叹了口气,“我就长话短说。罗伊提到莫邓的生平事迹,这位蝎尾狮(飞狮怪)的猎魔人曾经在陶森特的某所监狱里跟一位雷比殴达的信徒促膝长谈……之后才完成蜕变,脱胎换骨,踏上雷比殴达的朝圣之路。”
“距离事情发生的时间点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要找到莫邓的下落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我转换了思路,伪装成雷比殴达先知的信徒与当地信徒交流,顺藤摸瓜弄清楚了那位坐过牢的信徒身份,他是个大名人!曾经在巴斯托伊监狱待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