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旸把烟放回口袋,继续双手一动不动抓住鱼竿,看着水面。
“看见湖水没有?看似平静,但你不会知道底下是什么样一种状况,什么时候会起个大风浪,潜伏的危险什么时候会给你致命一击。面对未知,你大概只能祈祷,除此之外束手无策。”
面对苏妙忠的话里有话,张旸没有回答,不知如何回答,难道告诉苏妙忠一切都会过去,明天会更好?不,苏妙忠需要的不是安慰,就是希望他听着、记着,接着用到实处,那是一个长者对后辈的忠告,但是这个忠告,令张旸忽然间觉得苏妙忠和可怜,仿佛众叛亲离一样。
钓了半个多小时,苏妙忠钓到一条大头鱼,有两斤左右,他说回家做饭,他亲自下厨。
回到别墅,苏妙忠着手开始杀鱼,杀完鱼从冰箱找了配料出来,搭配好后开始下米做饭,等做好了放到外面的桌子上,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给张旸盛了一碗饭后,苏妙忠说: “试试味道吧!”张旸当下也不客气,尝了尝,公正的说,苏妙忠做饭味道挺好,至少做鱼的技术很不错。
苏妙忠说: “我没有吃中午饭,被带去问话了,哈,这事逗啊,我就二十多年前试过一次。虎落平阳了!”“你准备怎么办?还能和平解决吗?”“我可以接受和平解决,但她不愿意,她不见我。我其实想过了,这个事情你们是对的,我错了那么久现在才去擦屁股肯定有问题。”
苏妙忠叹了口气,然后道,“顺其自然吧!”吃完饭,苏妙忠收拾碗筷拿去洗,张旸说:“老头,如果要你把一切交出去,好像龙铭天老子那样你愿意么?”“不可能。”
苏妙忠一口拒绝道,“我仇家多,一旦失去屏障,会连番有人上门找麻烦,现在已经开始这样。她找了一些我以前的对手合作,我处处被动受制不仅仅只是因为苏凝和苏然,她不会伤害他们,我知道,我是忌惮隐藏在背后的敌人,搞不好我和她都会被吃掉。而如果我没有了一切,哪怕我去国外以后都不回来,远是那么远,一样有人过去找麻烦,没钱了,身边连个保镖都没有,怎么能应付过来?”“如果不存在这些问题呢?”“你这是废话,这些问题明摆在眼前。”
“我说如果。”
“我无所谓,我已经一把年纪,我不希望真的要众叛亲离,人人都恨我。”
苏妙忠又叹了口气, “主要是苏凝,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而因为心里有负疚感,这么多年来我对苏凝比对任何人都好,比苏然好,比我父母还好。无论如何我不希望苏凝恨我,所以苏凝知道一切以后我没有任何行动,相反一天天在接受事实,你应该能发现这点,发现我的变化。”
是的,张旸发现了,苏妙忠确实没有任何行动,确实在变化,说话的语调、口吻都不一样了,这是张旸觉得他可怜的原因之一,他现在真是个老头了……
“听你说这番话,我觉得苏凝很幸福,虽然你杀了她的父母,但你无疑是个……”
张旸忽然间想不到用什么词去形容,最后说, “非常可爱的凶手。”
苏妙忠没有说话,继续洗碗。
“我走了,我要去努力了,老头,给我一天时间,我尝试把你认为不可能的变成可能。如果成功了,你去国外吧,别再回来,钱……我们都有,我欠你两亿,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还给你。”
说完,张旸走了,离开半山别墅。
400章、女人有时候很守信用
回家以后,张旸想了许多,天黑了马上去找凌啸风。
在一个饭店里,张旸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凌啸风,然后一起想办法,商量。张旸明显于心不忍了,已经尽力帮了冷罗刹,该转过来帮苏妙忠了,推助他们双方和平解决。如果苏妙忠最后被冷罗刹逼死,那么那俩姐妹很难和睦,就算表面没什么,暗里都会很痛苦,不能让那样的悲剧发生。
“没办法,想不到。”
凌啸风气馁道,“不可能故技重施像上次那样强逼,欧阳静儿已经说得很清楚,宁死不屈,女人有时候很守信用。你说找些事情威胁她嘛,又似乎太过于卑鄙,搞不好还会弄巧反拙。”
张旸叹了口气,如果真的再用强逼的方式,事不过三,欧阳静儿肯定要跟他撕破脸皮,可他真的好希望得到欧阳静儿的帮助,有了欧阳静儿的帮助才更容易成事,才可以给冷罗刹演个戏,能逼得冷罗刹和平解决,如果欧阳静儿不帮忙,那一切就是白扯,白费劲。
凌啸风说:“要不,你去说理,说这不单单为了苏老头,还是为了大家,包括冷总,欧阳静儿应该能明白利弊所在,只是因为答应了冷总没办法反悔。说理不行了,你再打悲情牌求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那种求法,软磨硬泡,不吃不喝不走死赖她家里,估计这样有点机会。”
张旸瞪大了眼睛:“说真的?”“你看我像说笑?现在我们在讨论很严肃的问题,我没空说笑。”
“这行吗?”“行不行试过才知道,这是无赖招,女人有时候就怕这种招。要不你雇个心理医院给她催眠,不过这是最笨的笨办法,失败率百份之九十以上,你可以当我没说过。”
张旸无语,那么说来就一个办法,可是又哭又闹不是去丢人吗?如果有效果,丢人无所谓,毕竟可能牵涉到人命,但如果最后白费劲,不是很悲剧:“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你可是我的智囊,有的对吧?”“有一个,而且这个办法肯定成功,但你绝对不会用。”
凌啸风笑得很邪恶,“下药,我知道有个很劲爆的药,吃了以后如果身边没有公的,简直比下油锅还难受,那时候你问她什么问题估计她都会毫不犹豫回答你。”
张旸很无语,他曾经就用过那样的办法对法何云玲,那一次是到外面买了根假的那个东西帮何云玲解决。现在,能不能那么对欧阳静儿?不用想,肯定不能,所以这个办法不能用。
“我就说你不会用。”
凌啸风摇了摇头说:“走吧,出去喝两杯,或许转个圈能想到别的办法。”
凌啸风把张旸载到一个酒吧,他们坐吧台,要了一打啤酒后,凌啸风说到外面打个电话,过了五分钟回来,和张旸对喝,说些他在酒吧遇艳的风流事迹,胡扯了一大堆女性问题,直到一个男人走进来说: “风哥,是不是你要货?”凌啸风哦了声,从口袋掏出五张一百块的钞票塞给那个男人,那男人转而给了凌啸风一包东西,完了飞快离开。
张旸问:“你买了什么?”“药。”
凌啸风把药塞进张旸的口袋里,“我希望不需要用到,以防万一,呵呵,你自己做最终选择。”
张旸很无语,真要那么对欧阳静儿吗?一打啤酒喝光了,张旸和凌啸风每人喝六瓶,那时候是十一点,酒吧开始热闹起来,不过张旸却要离开了……
张旸开车到了欧阳静儿住的小区,给欧阳静儿打电话,接通了,欧阳静儿无奈道: “大哥,你又想怎么样?能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不要再烦我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谈谈可以吗?”“不。”
欧阳静儿一口回绝,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看见你前面就讨厌你后面。”
“就谈谈,不花多少时间。”
张旸边说边下车,进电梯,“我没有恶意的,中午的时候我有些问题还想不通,现在我想通了,所以……”
欧阳静儿很坚决: “别跟我来这套,我不和你谈。”
“欧阳静儿,你看我像神经病吗?我这么晚来找你是为自己吗?不是,我是为大家,为冷罗刹,你的出发点也是为冷罗刹好,某种程度上我们立场一致,立场一致证明我们可以合作,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我要求谈谈而已,又没逼你对不对?就算逼你,那也是你先逼我,你逼我逼你。”
“呸,算了吧你,我没事情和你谈,就这样,挂了!”欧阳静儿挂断电话了,张旸刚出电梯,还来不及敲门,当然张旸不会放弃敲门,还敲的很大声,敲完一遍后迅速闪到一边,欧阳静儿问是谁的时候他没有回答,在侧面继续敲,欧阳静儿没在猫眼里没看见人,只能开门,开了一条裂缝,他立刻推住,不让门关上……
看见是张旸,欧阳静儿要崩溃了,大声咆哮道: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我没有恶意的,就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的,我不问,不得到答案肯定不死心,不死心就会想尽办法骚扰你,然后不知要弄出什么大事情,这对谁都不好是不是?”欧阳静儿允许张旸进去了,给张旸倒了一杯水,坐在张旸对面的沙发上,她穿的还是很性感的睡衣,高耸的一对乳……房隐藏在白色丝质睡衣下面,有个小点隆了起来,那是她的奶……头,她竟然没有穿内衣,张旸说: “欧阳静儿,你好像很不爱穿内衣啊。”
“你……关你什么事?”欧阳静儿气红了脸,拿靠枕砸张旸, “有话赶快说,完了我还要睡觉。”
“睡觉急什么,每天都能睡,反而有些事情不尽快解决,拖下去会特别麻烦。”
张旸点了根烟,坐正姿势道,“我知道不该逼你,可是没办法,我要顾及的太多了,刚才我说的真没错,我们出发点一样,我已经成功说服苏老头,他可以付出他的所有一切,什么都不要了,出国去,以后都不回来。你看,如果能和平解决,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双方都不用花太大力气,最主要是不需要流血。虽然现在冷罗刹占上风,但我中午已经说过,苏老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一个人,如果他有后招,而冷罗刹不知道,结局会很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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