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对苏醒这个人非常了解,知道他做事比较精密,而且非常讲义气,所以,自己即使收下这一百二十万元,将來即使有人查,只要陈梦琪不说出真相,任何人都查不到自己头上來。
但是,不管这钱安不安全,也不管苏醒送自己钱的目的何在,这笔所谓的“分红款”,叶鸣是绝对不能够要的,因为这有违他的原则和操守。
所以,他便很严肃地对苏醒说:“老同学,当初我给你帮忙,给你引荐给佘副市长和其他领导,纯粹是看在我们是同学和朋友的份上,如果是为了钱财,我是不会给你帮这个忙的,你现在突然给我整这么一出,让我觉得很意外,也觉得有点俗气,你应该知道这样几句话:小人之交以利,利尽则散;君子之交以义,义薄云天,如果我们的同窗情谊中,加入了金钱的成份,那我们的君子之交,就变成了利益之交,这样的话,我们的情谊可能很快就要到头了,所以,我劝你还是将这张银行卡拿回去,并将我的那一百万股份给消除掉,这样我们才能长长久久地做好同学、好朋友,你觉得呢。”
苏醒听他话说到这个份上,知道他不是在故意推诿,也不是在惺惺作态,而是确实不想要这分红款,心里不由感佩不已,由衷地说:“叶子,原來我只认为你是个很大度、很热情、很讲义气的好朋友,沒想到,你还是如此一位讲原则、有底线的清廉之人,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勉强了,你这个朋友,我可不想失去,哈哈哈。”
待苏醒离开办公室后,叶鸣立即拿起手机,拨打了陈梦琪的电话,约她晚上去连升巷的一个小茶楼喝茶,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要问她。
陈梦琪见叶鸣忽然约她喝茶,猜到了他想要问自己什么,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到最后才勉强答应了。
当叶鸣在茶馆里见到陈梦琪的时候,不由吓了一大跳,同时心里涌起了一股巨大的同情和不安之情:一个多月不见,陈梦琪比原來更加消瘦,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得吓人,几乎可以用“毫无血色”來形容,而且,她的目光现在也有点散乱无神,沒有了当初她跟自己在一起时的那种亮丽的神采,整个人看上去病怏怏的,无精打采,憔悴不堪,令叶鸣既心疼又怜惜……
在走进包厢后,陈梦琪对着叶鸣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一言不发地在叶鸣的对面坐下,头微微垂着,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叶鸣给她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端到她面前,柔声说:“琪琪,你比原來又瘦了很多,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多,给累坏了,你要注意劳逸结合啊,看你这憔悴的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
陈梦琪听到叶鸣这句温暖的话,眼眶里忽然滚出了晶莹的泪珠,慢慢抬起头來,用一种令人心碎的凄凉的声音说:“叶大哥,我不是累的,我患的是心病,你应该是知道的,听说,你与楚楚姐再过两三个月就要结婚了,是不是这样。”
叶鸣听陈梦琪直截了当地说她患的是“心病”,又问起自己与夏楚楚的婚事,自然知道她话里的真正含义:她的病,与以往一样,就是相思成疾,就是爱自己太深,很难接受自己就要结婚的事实,所以,归根结底,她现在这样憔悴、这样病弱不堪,就是因为思念自己而造成的,是一种典型的“相思病”。
因此,叶鸣神色间略微有点尴尬,点点头说:“沒错,我与楚楚商量在明年元旦节结婚,对了,我听人说:你很快就要与华禹重工的夏浩宇订婚了,甚至还可能马上就举行婚礼,有沒有这回事。”
陈梦琪点点头,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叶大哥,你是知道的:除了你,我任何人都爱不起來,也喜欢不起來,这个夏浩宇,我尤其讨厌:因为他原來瞧不起你,还与人在酒桌上合伙欺负你,从那时候起,我就对他非常厌恶,但是,现在我父亲遇到了极大的困境,甚至可以说是到了生死边缘,而夏浩宇,可能是挽救金桥集团的唯一希望。
“所以,我考虑來考虑去,后來便想:既然我不能嫁给你,不能嫁给我此生唯一喜欢和爱的男人,那么,不管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对我來说都是一样的,反正就是沒有感情,就是如行尸走肉一样生活,说不定几年以后我就会抑郁而死,就会得到彻底的解脱,所以,现在我选择嫁给夏浩宇,应该是一个最明智的选择,也是我报答我父母恩情的一个好机会。”
叶鸣听她的语气,显然是一种赴死般的牺牲念头在支撑着她,也是一种报答自己父母的报恩心理在促使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感到很难过,于是便很认真地问:“琪琪,你跟我说内心话:你现在是不是还非常厌恶夏浩宇,是不是完全不想与他订婚结婚,如果你还是这样的心理,那你嫁给夏浩宇,将來就是一场噩梦。”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六千万
陈梦琪听到叶鸣充满关切的问话,眼泪更加汹涌,对叶鸣使劲点了点头,哽咽着说:“叶大哥,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不想嫁给夏浩宇,我不想嫁给任何人,我这辈子唯一想嫁的人,就是你,我原來的想法是:既然我不能与你结婚,不能与你厮守一辈子,那我就一个人过,一个人走完下半辈子,这样的话,总比随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的强,但是,现在的情况变了:我父亲的公司出了问題,我的婚姻问題,成为了拯救金桥集团、拯救我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正如我父亲所说的:我如果不答应夏浩宇的求婚,那金桥集团很可能就会一夜之间垮塌。
“我是知道我父亲的:他现在所有的心血、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他一手缔造的金桥集团里面,而且,他自尊心很强,责任感也很强,一旦金桥集团崩溃,就等于将他的心血和希望全部毁掉了,而且,集团公司现在欠了这么多钱,手里的资产又急剧贬值,房产、土地都卖不出去,积压在那里,一旦公司崩盘,他还不起银行和那些集资者的欠款,以他的性格,他真的会走极端、走绝路。
“所以,为了挽救金桥集团,挽救我父亲,我只能答应夏浩宇的求婚,即使自己内心感到好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得不行,我也必须忍受,必须为我的家庭、为我的父亲做出牺牲,而且,说句不吉利的话:按照我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按照我此刻的心理状态,我估计,过不了几年,我要不就是忧郁或者得病而死,要不就会因为忍受不住痛苦而自我解脱,所以,即使我与夏浩宇结婚,也就是那么几年的时间,几年过去,我就彻底解脱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叶鸣听到她这番话,知道她内心里已经有了自杀的念头,不由大惊失色,忽然站起來,绕过茶几走过去,半蹲在泣不成声的陈梦琪面前,抓住她枯瘦的双手,用急切的声音说:“琪琪,你千万不能有那样的念头,你的父亲在经营方面遇到了难題,我很清楚,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能以牺牲你的幸福为代价,去获取华禹重工所谓的支助,你如果真的很反感夏浩宇,真的不想与他订婚结婚,那你就要坚决拒绝,不能够委曲求全。
“至于你们金桥集团的问題,我想,如果你父亲不从根本上改变战略,不从经营方面找原因,而是想靠别人的帮助去渡过难关,我觉得迟早都会出事,华禹重工的帮助可以让你们金桥集团喘一口气,但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題,所以,你做这种牺牲,是完全沒必要的,你们现在面临的难关,有很多解决的办法和途径,并不是只有依靠华禹重工借款这一条路,所以,我希望你振作起來,好好与你父亲再谈一谈。”
陈梦琪见叶鸣脸上露出的那种急切和关心的表情,心里不由一酸,忽然扑进叶鸣怀里,委屈地痛哭起來,边哭边说:“叶大哥,我现在方寸已乱,完全沒有任何主见了,请你给我想想办法,我不想嫁给夏浩宇,不想嫁给任何人,但是,我也不想金桥集团就这样垮塌,不想看到我父亲走进绝路。”
叶鸣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抚慰她,然后说:“琪琪,你先别哭,我们现在來好好商量一下,看你们公司面临哪些紧要的问題,我在省城也有几个朋友,比如省公安厅的郭厅长、市委书记卿涛等等,再加上你舅舅佘副市长,我们这些人一起给你们公司解决问題,应该还是可以应付一阵子的,所以,你现在必须先将你们公司面临的最迫切的问題告诉我。”
陈梦琪抽泣着点点头,伏在叶鸣怀里想了想,说:“叶大哥,我听我爸说:你告诉了他一个规避非法集资的办法,所以,这一段时间他都在想办法清退那三家投资公司的零散集资款,并且与那些集资款超过了一千万元的大客户重新签订借款合同,但是,就是那些零星集资的客户的本息,加在一起超过了1.5亿,而公司现在能够动用的流动资金,只有不到一个亿,所以,还有几千万的资金缺口,不知从哪里去筹措。
“我父亲本來是想再找那些大客户去融资的,但是,他们现在都知道省委正在打击非法集资,所以,都不敢再借钱出來,只答应不从公司撤资,为这事,我父亲正想去找夏浩宇帮忙,可是,为了几千万的数目,就去找夏浩宇,他自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这两天,他正为这个事情烦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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