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长眼的小蟊贼在荒郊野外打入云龙的主意,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不用问,大伙也能猜道,互相看着会心笑了笑,七嘴八舌地夸赞,“那是,咱们龙哥可不是一般人,当年在黑白两道,谁有胆子不买他的帐,。”
“嗯,龙哥出马,可比咱们强多了,换了别人去,估计连黑市的门朝哪边开都找不到。”
“行了,行了,大伙别夸了,再夸我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赵天龙连忙摆摆手,笑着打断,“其实换了你们大伙谁去,都不会耽误事情,那些在当地做黑市买卖的,才不会管东西卖给谁呢,只要你能出得起钱,他们巴不得把你给供起來,只有脑袋被驴踢过的,才会眼睁睁看着你别警察抓了去,从此再也沒有顾客敢登他的门。”
“那也是你赵队长面子大。”
“估计他们还怕惹了赵队,哪天不小心吃了枪籽儿,。”众人又笑了起來,继续七嘴八舌地回应。
赵天龙不愿意众人老围着自己转,目光向张松龄看了看,忽然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声打断,“哎呀,看我这记姓,光顾着跟你们瞎白活了,忘了咱们大队长胳膊上还带着伤了,快,赶紧,小郑,到库房把咱们买回來的消炎粉包调几个出來,让张队先试试效果。”
“不用,不用。”张松龄闻听此言,赶紧笑着摆手,“尤拉这一刀根本沒來得及发力,又隔着厚厚的棉袄,根本沒砍进去,犯不着浪费消炎粉,去给我弄碗白酒擦擦,然后用绷带包上就行了。”
“那怎么成,万一发了炎,队上岂不又沒了主心骨。”众干部们这才注意到张松龄的胳膊上还在往外渗血珠,赶紧围上前,大声劝说。
正争执不下间,门外忽然又传來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有名战士顶着满身的雪沫子跑了进來,见到张松龄,立正敬礼,“报告大队长,周黑子又來趁火打劫了,人已经到了半山腰。”
第二章横流(六上)
第二章 横流 (六 上)
“他还敢來,老子拿机枪直接突突了他。”
“把弟兄们都叫醒,拿起家伙,灭了他的读力营,贪心不足蛇吞象,老子现在就让他尝尝撑破下场。”
“杀了他,杀了他给红爷祭灵,咱们游击队虽然实力不如以前了,却也不能由着他一个马贼头子來欺负。”
话音刚落,指挥部里怒吼声立刻响成了一片,疤瘌叔虽然沒有明说,但是大伙都坚信,红胡子的病情突然急速恶化,与上次强撑着身体应付周黑碳等人脱不开关系,如果不是后者吃猪油多了被蒙住了心,居然打起了游击队的主意,红胡子的体力根本不可能透支,当然,也不会坚持不到入云龙买百年老参回來就突然撒手而去。
“大伙静一静,静一静,听大队长怎么说。”一片刺耳的喧嚣当中,赵天龙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红爷既然把这个家交给了张队长來当,自然是相信胖子看问題的眼光,咱们大伙最好先不要乱,越乱,越让外人捡了便宜走。”
闻听此言,正在擦拳磨掌的众位干部们瞬间意识到自己先前举动有些不太合适了,纷纷闭上了嘴巴,将眼睛转向张松龄,等待后者做出最后的决断。
在众人期盼或怀疑的目光里,张松龄的大脑高速运转,实话实说,他现在内心深处对周黑碳也不无恨意,然而此刻却绝对不是跟读力营翻脸的时候,那样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况且红胡子在去世前那天晚上还曾经反复强调过,周黑碳本质上并非一个坏人,只是很多情况下身不由己而已。
想到这儿,他镇定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上次红队宁可把自己累垮,也要维持游击队和读力营两家之间的联盟,咱们不能让他老人家的心血白费,这样吧,我先出门去把他接上山來,咱们听完了他的來意,再决定跟他做敌人还是朋友。”
“他这个时候來,当然是夜猫子进宅。”
“红爷过世一个多月了,也沒见他发给电报过來吊唁一下,这会深更半夜的突然就摸上山來,怎么可能安的是好心,。”
众人心中不服,看着张松龄的眼睛,大声嚷嚷。
“那也得先摸清楚了情况。”张松龄看了几个叫声最大的干部一眼,大声强调,“他远來是客,咱们游击队沒有连客人的來意都不问,直接动手的道理,那不合草原上的规矩,传扬出去,也只会让外边笑咱们游击队沒胆子。”
几个持不同意见的干部被他说得脸色一红,讪讪地闭上了嘴巴,张松龄想了想,将语气放缓和了些 ,再度向前來报信的士兵询问,“小李,周黑碳带了几个人上山,咱们在山下的流动哨呢,有沒有提前发警报上來,。”
“沒,沒有。”前來报信的战士这才有机会把情况说完整,摇摇头,大声补充,“几处流动哨都沒发警报回來,周,周黑炭身边带着一个班的警卫,还,还押了大概二十多名俘虏,由咱们留在山脚下的明哨陪着走上山來的。”
“只带了一个班的警卫,!你看清楚了,。”先前认定了周黑碳來意不善的老郑、老冯等人愣了愣,追问的话脱口而出。
周黑炭到底想干什么,那些俘虏到底是哪來的,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他真的要是來落井下石的,万一双方翻脸,光凭着一个班的警卫恐怕很难保护他全身而退,可如果后边还有大部队跟着的话,按道理,游击队的流动哨不可能连警报都沒机会发。
“我,我。”前來报信的战士入伍时间还不到三个月,经验和阅历原本就不够丰富,胆色也还沒炼到位,被几个干部同时揪牢了追问,立刻心神大乱,嘴角濡嗫着,半晌都回答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來。
“好了,大伙别难为小李了。”张松龄摆摆手,低声打断,“他入伍才几个月时间,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老郑,你下去布置人手暗中做应变准备,老冯,你带人去多点一些火把,把营地照得亮堂点儿,赵队长、老朱还有其他人,跟我一起去大门口,迎接咱们游击队的客人。”
“嗯,,是。”众人心里依旧存着很多迷惑,但关键时刻,还是选择了维护大队长的权威,一边答应着,一边跟在张松龄身后走出了屋门。
不一会儿,火把就被老冯带着炊事班给点了起來,长长的两大排,从指挥部一直延伸到大门口,在地面上积雪反射下,将整个营地照得亮如白昼。
张松龄带着赵天龙等游击队的主要干部,在火光的照耀下,大步走出了营门,远远地看到了周黑碳,立刻热情地跟对方打招呼,“黑子,你可算來了,如果再沒你的消息,开了冻后,我就要带着队伍去西拉木伦河下游寻你了。”
“惭愧,惭愧。”周黑碳赶紧快走了几步,上前拉住了张松龄的手,“你们游击队遇上这么大的事情,做哥哥的我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说起來真是惭愧得要死,不过哥哥我绝对不是故意玩失踪,具体原因,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话,他迅速回过头,冲自己的贴身警卫们喊道,“给我把祭品押上來,老子今天晚上要亲自在红爷坟前将他们开膛破肚,用他们的黑心肝來祭红爷的在天之灵。”
“是。”警卫们大声答应着,前拉后推,将一大串用绳子栓在一起的俘虏押到了近前,总数量在二十上下,一个个双手都被死死地捆在了背后,鼻涕眼泪冻成了冰瘤子也沒办法擦,挂在脏兮兮的胡子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八爷饶命。”还沒等张松龄开口追问俘虏的身份,后者已经接二连三跪在了他脚下,以头抢地,“八爷饶命,我们都是冤枉的,冤枉,我们已经不跟曰本太君,不跟曰本鬼子干已经好长时间了,我们,我们跟您远曰无怨近曰无仇”
“撒谎。”周黑碳飞起一脚,将捆在队伍前方叫得最大声的俘虏踹成了滚地葫芦,“当着真佛的面儿,居然还敢撒谎!给我睁大了狗眼看清楚点儿,去年夏天的时候,就是他带着不到一个连的弟兄,硬顶了你们和小鬼子一天一夜,跟他无冤无仇?!跟他沒冤仇老子还会冒着大风雪满世界找你们,,实话跟你们说吧,老子之所以盯死了你们不放,就是为了给游击队的弟兄们出这一口气。”
“饶命,饶命。”几名俘虏闻听此言,更是磕头如捣蒜,“我们,我们当时也是沒办法啊,我们,我们是被曰本人用机枪,用机枪逼着在冲锋啊,我们,我们说是给曰本人帮忙,实际上什么忙都沒帮上啊,曰本太君,曰本鬼子也一直骂我们扯他们的后腿啊。”
“狡辩,纯粹在狡辩,你们真的不愿意给小鬼子当狗,怎么沒來个阵前起义,你们几个王八蛋,还是别再装可怜了,今天,你们算是恶贯满盈了。”周黑炭又是几脚,踢在俘虏们的后背上,将这些人踢得嘴角冒血,一边踢,他一边拿眼睛偷偷朝张松龄脸上瞄,唯恐那句话沒交代清楚,令后者误会了自己的來意。
张松龄的江湖阅历虽然有所欠缺,头脑的反应却一点儿都不比其他游击队的老人们慢,沒等周黑碳把话说完,就明白了整个事情的來龙去脉,周黑碳之所以在跟红胡子分手后就一去沒了影踪,原來是觉得心中有愧,想办法将功补过去了,眼前这二十几个倒霉蛋,毫无疑问是伪兴安警备旅的残渣余孽,小喇嘛不想用血肉之躯去挡苏联红军的坦克车,着他们在去诺门罕的半路上开了小差,结果他们却又落在了读力营手里,被周黑碳给生擒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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