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稍微正常一些的语气,他继续补充,“他也的确老大不小了,的确该成个家了,你们刚说的那个清莲姑娘长什么样啊,如果真合适的话,咱们不妨再给他们俩创造创造机会。”
“跟刚才那个荷叶是双胞胎。”周黑碳姓子非常八卦,见彭学文不在乎大伙给张松龄介绍媳妇,立刻兴致勃勃地回应,“小姐俩长得一模一样,打小就养在王府,学得都是王爷家的规矩,只可惜她们姐俩看不上我,否则,我就一块儿给娶回去。”
“就你,。”斯琴像个护巢的母鸡般将浑身上下的“羽毛”竖了起來,冲着周黑碳横眉冷对,“你也不数数,你家里都养了多少个了,居然还腆着脸打我家姐妹的主意,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咱们家的清莲跟荷叶,就是都养成老姑娘,也不往你们家那个火坑里跳。”
“我们家怎么又成了火坑了,。”周黑碳气得一蹦老高,大声嚷嚷,“我那几个媳妇省心着呢,从來不互相闹别扭,有谁要是敢欺负人,一旦被我知道,立刻揭了她的皮。”
“是啊,谁敢当着你周大营长的面儿欺负人啊,要欺负,也得趁着你看不见的时候。”斯琴对一夫多妻的现象打心底里头反感,耸耸肩,继续低声抨击,“女人们之间耍的那些手段,你当我见得少么,表面上都满脸带笑,摊开手掌,谁握的不是一把刀子,,沒孩子时替自己争,有了孩子替孩子争,碰上个娘家贪心的,即便她自己愿意退让,家里边也得在身背后拼命往前推,什么时候家里头的男主人死了,什么时候后宅就彻底安宁了。”
“你”周黑碳被说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端着碗酒水直翻白眼儿,“咒我吧,你就,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让你恨不得我去死,。”
话说得虽然大声,内心深处,却隐隐有点儿发虚,自打当了营长之后,他前后一共往家里娶了四个老婆,总以为这下能享受一把蒙古贵族才有的齐人之福了,谁料麻烦事情也接踵而來,眼下虽然沒闹腾到像斯琴说得那样你死我活的地步,可几个女人背后家族,却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根据地弄得乌烟瘴气不说,还总是想插手读力营内的事务,偏偏他又沒学习过那些蒙古贵族的治家之术,因此经常头疼得要死,甚至有时候宁愿带着弟兄们在外边跑,也不想再回家处理那些烂七八糟的事情。
“她向來就是嘴快,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别跟她较真儿。”不忍让周黑碳太尴尬,赵天龙端着一碗酒站起身,笑着给周黑碳找台阶下,“來,好久沒见了,咱们哥俩干了这碗。”
“可不是么,真有好些曰子沒见了,这回要不是为了迎接老彭,估计你们两口子还沒空搭理我。”周黑碳举起酒碗跟赵天龙碰了碰,一边小口抿,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
“你说什么呢,敢不敢大声一点儿,。”斯琴立刻就羞红了脸,从脚旁抄起皮鞭,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威胁。
这种级别的威胁,根本对周黑碳不起作用,见到斯琴居然脸红,他愈发要借題发挥,“沒说什么,我说你们两口子最近双宿双飞,沒时间搭理我呗,不是么,嘿,别打,别打,我是真心羡慕你们,龙哥,我说你今年都三十大几了,怎么还不赶紧把她给娶回家去,。”
说着话,一躬身,钻到赵天龙背后,再也不肯露头,斯琴接连抽了两鞭子都沒抽到,又羞又气,两眼冒火,“死黑子,我们俩的事情,用得着你管,,有本事你在他身后躲一辈子别出來,否则,看我今天抽不抽死你。”
“我不管,我不管。”周黑碳从赵天龙腋下钻出半个脑袋,继续大声调笑,“这天底下,除了龙哥,谁能管得到你啊,你说,是不,龙哥,。”
“行了,别闹了,斯琴都快被你气死了。”赵天龙一把将周黑碳从背后揪出來,冲着屁股上拍了两巴掌,以示警告,“赶紧继续去烤肉,都当营长的人了,还这么沒正形。”
“怎么沒正形了,。”周黑碳立刻就跳到了彭学文身后,拿对方当盾牌遮挡斯琴刀子般的目光,“娶老婆生孩子,是人生一等一的大事,否则,哪天咱们都入土了,谁继续拿着咱们的枪打小鬼子啊,你说,老彭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听上去是有点儿道理,可是从你周黑子嘴里说出來,总是让人感觉味道不太对。”彭学文跟斯琴的关系沒周黑子那么熟,所以不方便介入他们之间的玩笑,想了想,不偏不倚地点评。
“道理就是道理,不管从谁的嘴里说出來。”周黑碳沒拉到同盟军,不甘心地嚷嚷,“我说龙哥,斯琴,你们两个还拖个什么劲儿啊,,郎情妾意,我要是你们,孩子这会儿都能骑马了,你们别告诉我,又是那个姓方的在中间搞事吧,嗨,你们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了。”
沒人回答他的问題,四下里突然一片死寂,两个呆立的人影中间,一堆火焰在不停地跳动,跳动。
注1:见大才子徐志摩给陆小曼的家书,“晚上,某某等在春华楼为胡适之饯行,请了三四个姑娘來,饭后被拉到胡同,对不住,好太太,我本想不去”
第二章流光(一上)
第二章 流光 (一 上)
“这事儿要说还得怪张胖子,。”沉默了好一阵儿之后,赵天龙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他上次拒绝莲子时,非要说什么’曰本鬼子沒打完,沒心思考虑个人问題’,结果这话不知怎么就在游击队里传得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如今他不在家,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带头拆他的台,让弟兄们看笑话。”
“可张胖子才二十出头,龙哥你”周黑碳根本不相信赵天龙解释,本能地就想出言提醒对方和张松龄两个之间的年龄差距。
然而话刚到了嘴边上,却被彭学文用一碗酒给堵了回去,“干,黑子,你小子真不地道,娶了好几房媳妇,都沒用电报通知我一声,是怕我出不起礼金啊,还是咱们哥俩交情沒到那份上啊,。”
“不,不是。”周黑碳闻听此言,再也不顾上管赵天龙和斯琴结不结婚,端起酒水狠狠先灌了自己一大碗,然后抹着嘴巴解释,“老彭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不是不想通知你,是根本沒有正式艹办,再说了,当时龙哥他们也都忙着在外边打鬼子,我想艹办也找不到那么多客人。”
“怎么,你连龙哥和胖子都沒告诉,。”彭学文明知故问,借机转移话題。
“沒有。”周黑碳摇摇头,满脸悲戚地回应,“你说巧不巧,每次我准备摆酒的时候,他们游击队那边都在打仗,最后这次更狠,干脆跟着九十三团跑几千里地之外打小鬼子去了,害得我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客人愣是凑不齐一整桌。”
“噗哧。”斯琴被他可怜巴巴的模样逗笑,登时让篝火的颜色都明亮了数分,“你就满嘴跑舌头吧你,也不怕招來了天雷,,眼下方圆几百里,上赶着想跟你周营长套近乎的人能凑一个加强排,你想摆结婚酒,能凑不一张桌子,恐怕在你的营部摆满了桌子,都招待不过來,普通沒点儿头脸的,根本占不到位置。”
“那些人,。”周黑碳耸耸肩,满脸倨傲,“有招待他们的功夫,我还不如跟手下弟兄们多喝几杯呢,,我想请龙哥、胖子和老彭他们几个,是因为他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至于别人,哼哼”
“得,得,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斯琴笑着打断周黑碳的吹嘘,看向对方的目光,却又多出了几分赞赏。
“我说得是实话。”周黑碳抬头瞪了她一眼,委委屈屈地强调。
他这个人虽然功利心重,并且贪花好色,但是在民族大义方面,却比周围那些所谓的乡绅、贵族们,强出了不止一百倍,此外,那些人以前瞧不起周黑碳,把他当成一只过街老鼠,如今见他得势了又赶上门來巴结,也的确令人觉得恶心,所以周黑碳拒绝他们参加自己的婚宴,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这样一來,婚礼的场面未免有些单薄,弄不好还真像他自己说得那些,除了手下弟兄之外,应邀前來的客人连一张桌子都难以凑满。
想到这一层,斯琴未免觉得周黑碳有些可怜,笑了笑,低声提议,“你要是觉得遗憾的话,干脆再补请一次,把你几个的夫人一并请出來,算是给她们一起摆的酒,老彭、龙哥和我,正好一起去你们家认认门儿。”
这个主意不错,立刻引起了彭学文和赵天龙两人的一致附和,然而,周黑碳本人,却又突然较起了真儿,“不请,不请,当时错过了,补请也沒啥意思了,况且我们老周家的规矩向來简单,只要两人看对了眼儿,直接领回家去就行,什么婚礼不婚礼的,向來不讲究。”
“德行。”斯琴不屑地耸肩,内心深处,却隐隐涌起了几分羡慕,是啊,成亲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情投意合就好,何必摆排场给不相干的人看,,至于那些比婚礼排场还要扯淡的东西,其实更沒必要理睬它,你越把它当一回事,它越跟你纠缠起來沒完,还不如直接丢到一边去,时间久了,大家伙慢慢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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