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国色江山 (巨火)

第三四六章骤然发动

天色微亮，嘹亮的军号声悠扬响起，寂静的营区再次沸腾起来，徐文涛率领3,000新兵跑向东面1公里之外的燕儿墩，很快看到整齐堆放在海岸上的大批物资，天枢阁的船则影子都看不到。

早饭结束，万余将士和所有驮马、骡马、马车全部投入到物资搬运之中，中军大帐里只有朱道临还裹着毛毯继续沉睡。

时近中午，亲卫队200精锐完成了忽然举行的射击考核选拔，郭中骏和副队长李玉鸣带领三名优胜者来到中骏大帐里。

朱道临听完李玉鸣的介绍，走到三位年轻的优胜者面前鼓励几句，吩咐他们抬起帐篷边沿的长木箱和方木箱，再叫李玉鸣去找五块胸靶，出了辕门走向营区西面1.5公里的堪山脚下。

朱道临接过亲卫递来的毛毯铺在地上，示意大家围拢上来，亲自打开长木箱，取出5支五六式半油光锃亮的自动步枪，在6名心腹亲卫惊愕的目光中整齐摆开：

“这是我从天枢阁弄回来的制式步枪，只有5支，子弹只有860发，非常珍贵，打完就没了，至少两年之后我们的弹药厂才能制造出来。”

“在我向你们传授这种特殊步枪的使用和维护技法之前，需要向你们说清楚：这种武器是我军装备的最高级机密，绝不能对外泄漏，枪在人在，枪失人亡！记住了吗？”

众亲卫立刻站起来：“记住了！枪在人在，枪失人亡！”

朱道临点点头，示意大家蹲下：“李玉鸣、孙启智、张拓、陈大奎，还有你肖哲，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亲卫，除肖哲外都是军中枪法最高的神枪手，从今天起你们和全部担任我的贴身侍卫，在我身边学习和训练，需要你们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把你们派出去！”

“好了，现在开始注意听，注意看，我介绍完这种枪的性能、作用和使用的方法之后，会把枪拆散再装起来，看不明白就问……”

两个小时后，李玉鸣、孙启智、张拓、陈大奎和肖哲明白了新枪强大的功能和使用方法，开始亲手分解配属他们的步枪，朱道临在一旁耐心指点。

郭中骏跑到南面靠海的山脚下插好五块胸靶，回到朱道临身边低声请求：“师兄，能不能给我一枝？”

朱道临一听乐了，低声告诉郭中骏：“这种枪弄不到了，刚才你也看了绿色木箱里的子弹，没有三五年钻研我们的工匠造不出来，所以哪怕给你也没用。”

“不过，上元码头丙字仓里，存有5,000支在射程和精确度上不次于这种连发枪的单发步枪，李宽济的弹药厂差不多解决了底火难题，估计明年夏天能大批制造制铜底纸壳步枪弹，到时候优先装备亲卫队和亲卫营。”

郭中骏笑了：“行！小弟再等半年，只是……这枪实在馋人啊！”

“别羡慕了，这箱子弹打光了，他们手上的枪都要收回来，送到即将成立的军工研究所进行研究仿制。”朱道临安慰道。

郭中骏想了想：“师兄是不是打算明天用这枪收拾河东镇天井山寨堡的盐丁头目？”

朱道临赞赏地笑道：“让你说中了，你想啊，我带着3,000只有绣春刀的新兵包围天井山寨堡，里面的头目肯定要登上寨墙看个究竟，到时候玉鸣他们几个在百米外瞄准射击，噼噼啪啪打倒一片，亲卫队200弟兄分成三组端枪冲上，在百米距离内对准寨墙上三个炮位不断射击，3,000新兵大喊投降不杀，扛着楼梯冲上去，你说寨子里面的盐丁会怎么样？”

郭中骏大为感叹：“到这个份儿上，这仗根本没法打，只要火炮无法发射，哪怕寨墙上的火绳枪再多，也打不到80米外，呆在寨墙上就成了弟兄们射击的靶子，3,000嗷嗷叫的新兵再这么一冲锋，对手除了打开寨门缴械投降之外，再也没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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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山千户所距离北面的即墨城直线距离35公里，道路里程37公里，中间有四条河流自东向西流入胶州南面的宽阔海湾，宽窄不一的河面早已封冻，冰层厚达三尺以上。

入夜时分，3,000新兵和400多浮山所弟兄在总教官厉易良和浮山所副千户鲁相荣的指挥下，忽然将卫所北面的蒋家庄园重重包围。

苦大仇深的浮山所官兵带领新军5个百人队冲进尚未关闭的堡垒式庄园，把蒋家所有的掌柜、主事、家丁全部打翻在地捆绑起来，所有女人和佃户均被驱赶到宽阔高大的正院严加看管。

南面大营里，全副武装的新军官兵分成两队源源不断开出军营，在满天星斗和逐渐丰满的月亮映照下徐徐北行，绕过鸡飞狗跳、哭嚎声不绝于耳的蒋家庄园，越过铺上枯枝干草的冰封河面默默前行。

朱道临和十余亲卫策马离开行军队伍，绕过蒋家庄园长达一里的南院墙，进入警戒森严的院门来到喧嚣不止哭喊一片的正院，厉易良很快从正堂里大步出来，向翻身下马的朱道临敬个礼：“蒋家的管家、主事、家丁和家眷三百余人一个不少，住在庄园里的三百佃户也都集中起来。”

“没死人吧？鲁相荣他们在里面干什么？”朱道临明知故问。

厉易良真以为朱道临不知道，笑了笑低声说道：“卫所弟兄被欺负这么多年了，难免要借机出口恶气，死几个人是免不了的，不过没什么大事！”

“这次收获不少，银子不多布匹农具却不少，刚才我略微合计，这个庄园里有27匹马、32头牛、60多头猪和300多只羊，两排库房里的麦子、豆子加起来超过250石，缴获的刀枪和金银细软什么的，我让鲁相荣和卫所弟兄自己分配。”

朱道临点点头：“我不进去了，把人看好就行，走啦！”

“保重！”

厉易良习惯性地拱拱手，目送朱道临策马离去，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他明知朱道临的做法不合法度，肯定会造成巨大影响，引来山东官场一片声讨，可不知为什么，他参与进来之后，心里竟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感。

第三四七章杀一儆百

朱道临很快追上行进的队伍，在诸多官兵注视下翻身下马，牵着马，跟随队伍，默默行军。

原本骑在马上的两百亲卫随即下马，和朱道临一样牵着战马徒步行军，最后弄得所有骑在马上的军官都下马步行，此令诸多新军士卒感动不已，行军的速度不由得加快几分。

在后世看来，普普通通的夜行军是军人必备的技能，没有任何值得夸耀的地方，但在大明军队中，夜行军绝对是充满危险的事。

由于绝大多数人营养不良，无论是民间还是军队，晚上看不见东西的夜盲症患者比比皆是，哪怕利用夜色偷袭对手，也是经过千挑万选，选出没有夜盲症的官兵出击，其余绝大部分人马则准备好火把等可燃之物，一旦袭击得手立即点火出动。

若是遇到对手深夜袭营无法抵抗，能逃走的都是极少数人，大多数士卒离开燃亮篝火的大营之后如同瞎子，以至深夜溃逃时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没有夜盲症的官兵在前面拉着绳子领路，后面跟着一大串如同瞎子般跌跌撞撞的官兵。

朱道临对大明军队中的夜盲症非常了解，也非常重视，他麾下的江南新军从建立开始，就把夜行军当成重要训练项目来抓，为此朱道临不惜拿出巨资改善军队伙食，增加官兵营养摄入，达到增强体质尽可能消除夜盲症的目的。

江南新军士卒从入伍开始，便进入第一阶段为期60天的队列与体能训练，在此期间，一日三餐极为丰盛，除了大鱼大肉和米饭管饱之外，所有新兵每天三餐都被强制喝下一碗用野菜和猪肝或者鲜鱼做成的菜汤，休息期间经常供应用决明子、红糖等草药炮制的饮料，大部分新兵的体质都会在两个月内显著增强。

新兵第二阶段训练为期75天，逐渐加大训练强度，开始军事技能训练、器械训练、基本战术训练和野营拉练。

这一阶段新兵们伙食更好，训练也更为艰苦，着重训练野营拉练和夜行军，用强制性的行动驱散新兵心里对黑暗的恐惧，迅速提高适应黑暗的能力，建立起克服黑暗战胜困难的信心。

这个阶段是新兵被淘汰最多的阶段，经过四个月的补充仍然无法在夜间视物的新兵，除非特别优秀或者拥有特殊技能，否则一律发给三个月的军饷勒令退伍。

第三阶段为期45天，基本都在野外拉练、夜行军和实弹训练中度过，教官和官长们会把新兵45天的测试成绩和表现详细记录下来，训练结束返回大营，就会根据每个新兵的成绩和表现作出调整，分配到火枪营、炮兵营或辎重营，表现优秀有一技之长的新兵还有机会进入人人羡慕的警备营，接受更高一级的战术训练。

因此，夜行军对于训练有素的江南新军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若不是领军将校严格遵照战前制定的计划，把行军速度控制在每小时4公里左右，全军行进的速度定会超出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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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全军行进到即墨城南8.5公里的阳山脚下停止前进，官兵们直接坐在官道上，取出怀里用体温保暖的包子，解下腰间加入食盐的水壶开始进食，水壶在如果不加入一定量的食盐，在如此酷寒的夜晚里面的白开水很容易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