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重元阴测测的道:“是啊,他们不会,哈哈。
在陛下遇刺之前,本王同样被人用不可思议的手段谋刺,若不是祖先保佑,殿下今日看到的将是本王的残躯,而不是一个活着的耶律重元。
两次谋刺,都是在万军之中进行的,如果说军马之中没有内应,本王如论如何是不相信的。
请殿下在探查陛下遇刺一事的时候,也同时勘察一下本王遇刺一事,本王觉得这两次匪夷所思的刺杀,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才对!”
西京留守李元景赶紧出列启禀道:“启禀殿下,昨日午时三刻,皇太弟殿下行军距西京东门不足十里之处,突然天崩地裂,火焰升腾,巨响十里之外依旧清晰可闻,北院水部事郭良被火药分尸,同时身死的还有驭手以及郭良一妻一妾两子一女!现场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皇太弟殿下的双耳受创,卑职抵达之时,犹自流血不止,四匹拉车的骏马皆被巨响生生的震碎心肺,皇太弟殿下的驭手被前一辆马车崩飞的车轮生生砸死,同时遇难的还有四名宫卫,受伤者达二十一人之多,请殿下明鉴!”
耶律洪基面不改色的看看耶律重元而后问李元景:“属实吗?你们有什么发现?”
李元景皱眉道:“此事极为蹊跷,在郭良马车之前,前面尚有两千宫卫前行,八千多只马蹄踏过的地面突然爆炸,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卑职抵达现场之时,除了稳健浓重的火药烟火味道之外,再无发现,地下并无地道,更无一处可以供凶手藏身之地,更何况当时大路上传令使者,以及斥候络绎不绝,卑职无能,实在是不明白此事是如何发生的。”
耶律洪基回头问耶律重元:“皇叔可有什么发现?”
耶律重元冷笑道:“当时本王正在休憩,一股大力忽然将本王掀上半空,而后就失去知觉。等本王醒来之后,已经身在王府,双耳内似乎有无数蚊虫在飞舞,直到今日清晨,那种鸣响才减弱一些,只是头脑疼痛欲裂!殿下不准备为本王找出凶手并碎尸万段吗?”
耶律洪基笑道:“皇叔福泽深厚,自有百神护佑逢凶化吉乃是应有之事。侄儿更听闻,皇叔已经收拢了戈壁大盗一片云为己用,想来有这样的悍贼相助,擒拿到凶手定是指日可期!”
耶律重元苦笑道:“不用异族大盗,你皇叔就无人可用,求太子殿下给你年迈的叔叔一条活路走,不要再擅自从燕赵之地收取应该是你皇叔我的税金了。”
眼看二人越说越僵,耶律乙先苦笑着指指不远处昏睡的皇帝,耶律洪基只好愤愤的闭上嘴巴。
巨大的帘幕垂了下来,将帐篷分成前后两部分,这是皇后到来的先兆。
果然,不大功夫,帐幕里就传来哀哀的哭声。
一个巨汉从大帐外走进来,他的身形之高以至于进帐的时候需要低头,见帐幕里坐满了重臣,就一言不发的坐在大帐门口,等候太子询问。
“虎奴,可有什么发现?”
巨汉掀掉兜帽露出一颗油光锃亮的脑袋摇头道:“萧统,那忽尔对惊马一事并不知情,三十六名铁甲军官员同样对此事毫不知情。以虎奴之见,即便是那十二个死去的铁甲骑兵恐怕在临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光头大汉说的非常肯定,似乎只要他说出来的话,就是事实。
最奇怪的是,即便是和耶律洪基不对付的耶律重元好像也没有质疑这个壮汉的话。
“可是战马出了问题?”一个官员弱弱的问道。
虎奴用那双黄色的眼珠子看了一眼那个官员道:“战马身上除掉刀伤之外,并无外伤。”
“中毒?”
巨汉摩擦一下巨大的双手,一片已经干掉的血瘕从他的手掌上纷纷落下,就听虎奴沉声道:“我生吃了十二颗马心,至今并无不妥!”
随着虎奴话音落地,帐幕里的重臣就开始窃窃私语,虎奴乃是契丹黄金力士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此人自幼被母虎奶大吗,后来被皇族收揽,据说此人能通兽语,在草原上能够驱赶狼群为己用。
如果连他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这两件事很可能会成为两桩无头公案。
虎奴想了一下道:“战马还是有些不妥,今日吃的十二颗战马心脏,比往日吃过的似乎更加鲜美一些。”
耶律洪基连忙问道:“虎奴可知是什么药物,竟然能够按时控制战马?”
虎奴沉思了良久,还是遗憾的摇摇头道:“虎奴不知,马腹中并无蜡丸一类的东西,战马咽喉内也没有药物侵蚀的迹象,马鞍子上也没有暗藏的毒针,即便是战马的粪门,我也仔细的检查过,并无不妥!想要捉住凶手,除非他下次继续出手!”
“你觉得凶手还会用这个法子害人?”耶律洪基追问道。
虎奴脸上带着钦佩之色道:“虎奴查不出来,就只能说明凶手比虎奴高明,虎奴期待他下一次出手,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点真正有用的东西。这样绝妙的法子,他不可能只用一次的!”
第七十一章 一样大雪两样愁绪
铁心源住进福寿居老店之后,就不再出门了。
西京城的大雪不但没有停止的迹象雪花反倒变得更加浓密了。
这场雪覆盖的面积很大,西京城的积雪厚达一尺,远处草原上的积雪只会更深。
草原上的生产基础是非常脆弱的,雪下少了,来年的牧草就长不好,来年牛羊就不能扩群,初生的羊羔子会被丢弃,母羊也会被宰杀。
雪下多了,就会造成白灾,白灾是草原被深度超过半尺的积雪覆盖,使放牧无法进行的一种灾害。
如果积雪疏松,马、羊尚有可能扒开雪层吃到牧草;如果积雪由于乍暖后又降温,雪表面结成冰壳,则牧畜不仅吃不到草,而且易受冰壳刮伤。
牛羊会因为饥饿而大面积死亡,即便是能活下来的牲畜,秋日里增加的秋膘也会全部掉下去,以至于牛羊身上只剩下骨头,没有肉。
没有肉,牧民就不会有食物,人也会被饿死!
一般情况下,只要出现白灾,牧人们就会早早的开始准备武器和战马,等待族长的召唤,然后成群结队的去别的地方抢劫度日。
如果族群聚集的人数多了,他们就会成群结队的南下,去找自己富裕的邻居大宋要吃的。
“我来自北海啊,
带着冬不拉,
鸿雁听我歌声啊,
忘了回家呀!
我来自北海啊。
青草铺天涯,
一夜北风吹啊吹,
北海结冰啦。
我来自北海啊,
就要冻死啦。
仁慈的君王听我唱,
跟着鸿雁搬家呀。
我来自北海啊,
笑容就像一朵花。
身体留在帝王家,
只有魂魄回我家。”
铁心源一面小声的哼哼这首很不像样子的小曲,一面示意尉迟文把这首曲子写下来。
一连哼了三遍,就对嘎嘎道:“找些歌姬,给他们钱,让她们练习这首曲子,只要是遇到北方来的客人就演唱。”
嘎嘎为难的道:“您昨天写了一个话本让说书人说,今天又写曲子,为什么啊?”
“为什么?只是想要告诉那些北方人,不要做南迁的梦了,大辽国不许!”
尉迟文也皱着眉头道:“您可以写的更好的,昨日的话本可比这首曲子强多了,全是大白话!而且还软绵绵的,让人听了丧气。”
铁心源叹口气道:“撒里格就不识字,更不会写曲子,他说唱的哪些东西哪一句不是大白话?
乳房白,屁股大之类的话我还没写进去呢,那家伙那天晚上可是念叨了一夜的这东西。
北边的人都是蛮族,你难道还要指望他们个个识文断字不成?
这东西其实就是一封书信,告诉北方的人想要南迁另想办法,说理是说不通的。只不过这封信是我帮撒里格那个短命鬼写的。”
嘎嘎拿着尉迟文写好的曲子,哼哼唧唧极其不情愿的去找歌姬去了。
他总觉得这些东西屁用不顶,是白费功夫。
铁心源看着尉迟文道:“你也觉得没什么用处?”
尉迟文犹豫了一下道:“不如用刀子来的痛快!”
铁心源笑道:“没错啊,我们种下的就是一颗能开出战争之花的种子。
战争的土壤已经有了,我们只要随便丢下一颗种子,能不能开花关我们屁事。
从南到北,地域广阔,即便是鸿雁也需要飞很长的时间,一道消息想要传到极北之地,时间太长,我有些等不及。
草原上只有这些故事和曲子才能够长上翅膀飞遍四方,只好如此了。”
听了铁心源的解释,尉迟文更加的迷糊了,呐呐的道:“您说北方人南迁是一件大祸事……”
“为什么又要特意挑动北方人南下吗?”铁心源截断尉迟文的话反问道。
见尉迟文点头,铁心源继续笑道:“假如有一个强大的敌人迟早要来你家,你觉得是在家里全是厉害人物的时候到来好,还是在家里全是一群窝囊废的时候到来好?”
“自然是家里全是厉害人物的时候到来。”尉迟文回答的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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