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匪事 (舟者)

　　“那你觉着昨天晚上有没有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周耀宗随口问道。
　　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李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有不一样的地方。”
　　“到底是啥不一样的地方？”
　　“昨天晚上，野鸽子叫的声音特别多。”李虎说道。
　　大半夜了还有野鸽子的叫声？这绝对是一个问题。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绝大多数动物其实跟人一个样都是白天活动晚上睡觉。
　　都已经是后半夜了竟然还有野鸽子的叫声。
　　“这不是野鸽子的叫声，而是土匪盯上你们。”周耀宗说道。
　　土匪盯上了我们？
　　“怎么可能？我们一路过来一个土匪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怎么会有人盯上我们呢？”李虎绝对不相信。
　　“一个土匪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只能说明人家隐藏的很巧妙，骗过了所有的人。”周耀宗对在场的人说道，“你们好好想想，大半夜怎么会出现野鸽子的叫声呢。实话跟你说那不是野鸽子的叫声，而是土匪们通过野鸽子的叫声来相互传递信息。”
　　一听周耀宗这话，李虎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此前也是当土匪的，很清楚土匪一般情况下不用语言来传递信息，而是通过学习各种鸟叫或者是其他的声音来说明各自的情况。
　　现在事件的脉络基本清晰了，石奎来到周耀宗身边对他说道，“你说道对，我们在路上已经被人盯上了，到了晚上敌人趁着我们歇息之际，偷走了商人们的东西。”（xinshuhaige）


第342章 何人所为？
　　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出现了。既然是人为因素，那么到底是何人所为呢？
　　此前就说过，明朝末年秦岭山里的土匪是很多的，大的土匪团伙有上百人，小的土匪团伙十个人都不到，还有的是山民兼土匪。
　　到底是谁偷了商人们的货物，这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大王，这里距离野狐沟很近，会不会是他们的人偷了商人们的东西。”土匪把头对周耀宗说道。
　　土匪的主要职业是抢劫，小偷的主要职业是盗窃。
　　当土匪干盗窃的时候，就说明这家伙已经混背了。
　　当下野狐沟混的真不咋样，会不会是他们干起了兼职？
　　周耀宗摇摇头，“这个不好说，这一路过去大大小小的土匪有上百家，具体是哪一家偷了商人们的东西，还需要好好调查，再没有调查出来结果之前，不要妄加评论。”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也是用血的教训证明的一个论断。
　　“大王，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石奎问道。
　　石奎的言下之意就是说我到底是带人回去还是继续向北边前进，你给个话啊！
　　“先把商人们丢失的货物统计一下，然后跟原来的数据做个对比，核对准确准确之后再做打算。”周耀宗对石奎说道。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到底丢失了多少东西呢？如果不做核实，将来是很难说的。
　　石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石奎本来也是读过书的人，但是这些年的土匪刀客生涯，早就让他把好多基本只是给遗忘了。
　　豪爽惯了，应有的谨慎就会丧失。在护送货物之前，他也没有进行认真的统计，更没有做统计报表。
　　不过这不要紧，他有没有做统计报表其实不影响运送货物的多少，因为每一个商人都有一本帐，而且这本帐做的很详细。
　　商人们都是精细鬼、伶俐虫，对于自己的往来账目做的非常详尽，以此来计算自己的商业利润。
　　“张翰，你这个人心细，把商人们所有的货物进行详细登记，看看大家到底损失了多少？”石奎对张翰说道。
　　“明白。”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统计，张翰基本上对大家的损失弄清楚了。
　　“大王，经过统计他们一共丢失了27箱货物，其中羊皮丢了三箱，板栗丢了两厢......”张翰给周耀宗贺石奎汇报道。
　　“这么说大家都有损失了？”周耀宗问道。
　　“也有没丢失货物的商人。”
　　“那一家？”
　　“贩卖木炭的商人什么也没有损失。”张翰答道。
　　木炭商人什么都没损失，这说明了什么？周耀宗说道，“看来偷东西的人就是咱们本地人，根本不缺少木炭。”
　　现在周耀宗的心里基本上有了一个脉络，商人们的货物肯定是被沿途的土匪偷走了，而且偷货物的土匪就是当地人，而且一次性能偷走这么多东西说明这个土匪不是一个小谷土匪。
　　还有一点更重要，那就是偷东西的土匪应该认识护送队伍里面的人。
　　因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受伤或者是被杀。
　　理清自己思路之后，周耀宗对商人们说道，“你们的损失我已经查清楚了，而且也给大家记下来了。你们放心，凡是我们草坪山护送的商队一定会为大家负责到底，更不会让大家有所损失。”
　　“我们相信大王你，但是我们丢失了这么多的东西谁来赔偿呢？”有的商人问道。
　　相信是相信，但是信任不能代表我们就此认栽，损失的货物总不能白白这么弄丢吧？
　　“对于大家丢失的东西我已经做了统计，只要不是虚报瞒报，我会一一给大家赔偿。”周耀宗对于商人们说道。
　　有你这个表态，商人们也放心了。
　　随后周耀宗对石奎说道，“石奎，我们的队伍已经走到半路上了，现在回去备货也不可能，你继续带领兄弟们护送这批货物前往凤翔府，后面的事情由我来做。”
　　事已至此，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走到凤翔府。
　　“大王，丢失了这么多的货物，也不需要带这么多人去凤翔了。张翰本来伤势未愈，要不就让他留在山里，别在鞍马劳顿了，这样对他伤势也不好。”石奎对周耀宗说道。
　　周耀宗望着张翰，他如果能留下来最好不过，“这样也好，那就让张翰留在我的身边，一边养伤，另外也能够帮助我调查到底是谁偷了咱们的东西？”周耀宗答应了石奎的意见。
　　“如此最好，那我就先走了。”石奎带着队伍继续向北边的凤翔府而去。
　　万事开头难，这些年草坪山护送的商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前往北边的凤翔还是第一次。周耀宗不知道经此一劫后面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风险。
　　望着石奎远去的背影周耀宗对张翰说道，“丢失货物的统计册子你带在身上没有？”
　　“大王，统计完之后，我就一直把册子带在身上，而且我也跟每一个丢失货物的商人都进行了签字确认。”张翰回答道。
　　兄弟，你真是一个有心人，有你这样的人做事何愁不成功？
　　“如此最好，咱们不亏欠他们的也别让他们诬赖咱们。”周耀宗对张翰的做法表示认可。
　　“大王，咱们现在咋办？”张翰问道。
　　周耀宗想了想对张翰说道，“这里距离野狐沟不到十里，要不咱们去野狐沟做客，现在马上就中午了，让他们请咱们吃顿饭。”
　　去野狐沟做客？
　　好大的胆子，敢去敌人的阵营里做客，你以为你是关云长准备单刀赴会啊？
　　不过，周耀宗能这么说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大王也怀疑这事是野狐沟土匪所做的？”张翰不仅问道。
　　“难道不是吗？”周耀宗反问道。
　　“其实这事一出来，我也怀疑到了野狐沟，不过没有确切证据我也不好说什么。”张瀚说道。
　　一个人能有这样的认识，充分说明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不是一个贸然行事的人。
　　“说说原因。”周耀宗说道。
　　“我觉得原因有两点，一个就是这个地方距离野狐沟比较近，有利于他们偷东西；第二个原因就是秦岭山里的土匪虽然多，但实力强大的土匪并不多，而且凤州城往北百人以上的土匪只有野狐沟一家，所以我考虑应该是野狐沟土匪所为。不过这些都是分析，我也没有真凭实据，不好贸然行事。”
　　听完了张翰的分析，周耀宗还有什么好说的，挥挥手对张翰说道：“咱们去野狐沟看看，一切就明白了。”（xinshuhaige）


第343章 再探野狐沟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偷过东西也肯定会留下踪迹。
　　虽然没有监控录像，但只要是人干过的事情就一定会有踪迹和把柄，如果什么都没有，肯定还会留下粪便和尿迹。
　　我就不信这一路过去，参与偷窃的土匪不上厕所？
　　前往野狐沟的路上，周耀宗有意识查看了地面上的车辙，不过令他失望的事，现在是冬天却并没有下雪，路上并没有车辙碾过雪地的痕迹。
　　再加上秋天萧瑟，沿途的落叶将前往野狐沟的道路铺得严严实实，整条道路上堆满了各种落叶。
　　“看来他们不是用大车运送偷来的货物，而是用人扛走的。”周耀宗对张翰说道。
　　“如果是用人扛走的，我想这些东西不一定藏在野狐沟里。”张翰说道。
　　这倒也是，不说别的，就是一箱子板栗让一个壮年人扛起来，能跑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