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匪事 (舟者)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还没等队伍来到检查站，几个守军就挡住了石奎等人的去路。
　　“各位军爷，我们是从秦岭山里下来的商人，眼看冬天来临想去凤翔城里做点生意。”石奎回答道。
　　“听你这口音不像是山里人？”守军肯定是关中人，一听石奎这声音跟自己很相似于是说道。
　　聪明反被聪明误，既然是山里人就应该有山里人的长相和说话声音。
　　“军爷说的是，我确实不是山里人，可是他们都是山里人。我是上次去凤州城办事的时候，这几个生意人非要央求我带他们来凤翔府做生意，我只好答应了。”石奎说道。
　　一听石奎这么说，做羊皮生意的商人赶紧说道，“军爷，我们这些人几辈子都没有走出山里。再说了从山里到凤翔府一路过去要经过很多的沟沟坎坎，山梁山洼，没人带路我们来不到凤翔府。刚好这位爷是关中人，我们就请他带着我们一起来凤翔府做生意。”
　　羊皮伤人是典型的凤州人，他一张嘴完完全全就是凤州当地的口音。
　　检查站的官兵一听这声音，再看看这形象，完全符合山里人的特征，于是就相信了他们的话，“好，我们就信你你一回。不过现在天下很不太平，为防止贼兵闹事，对于每一件货物我们都要进行检查。”
　　石奎你听这话赶紧说道，“军爷所言极是，应该检查，确实应该检查。”
　　随后，石奎对随行的商人们说道，“把你们的货物都打开，让军爷检查检查。”
　　本来就是来做生意的，也不怕官兵的检查。
　　经过检查，这批从南边过来的商人们所贩卖的货物不过是羊皮、板栗、木炭等冬天需要的东西。
　　“好了好了，走吧！”检查完之后官兵百夫长挥了挥手让石奎带着队伍离开检查站准备去凤翔府。
　　就在这时，百夫长身边一个伍长模样的士兵说道，“百夫长，大人让咱们除了检查过往的货物之外，对于百人以上的队伍也要留意，我看这支队伍足有百人之多，我们要不要给千夫长汇报一下，听候他的发落。”
　　百人以上的队伍也要检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由于凤翔府位于关中平原和陇西高原以及秦岭山地的交汇地带，地势险要，扼守咽喉，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一旦失手完全会影响到整个西北的局势。
　　为了防止农民军装作商人或者是流民混进城里，凤翔守军规定凡是百人以上的队伍，不管你是做什么的都必须从严检查，做好登记，甚至于还要扣留抓人，以此来防备农民军的偷袭。
　　现在石奎带领着这么多人一次性进入到城里能不危险吗？
　　百夫长一听立即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百人以上。”
　　好不容易过了检查站，谁会想到官兵又从后面追上来了。
　　“石奎大侠，官兵又追上来了，我们咋办？”羊皮商人对石奎说道。
　　“都别慌，一切我来应对。”石奎对商人们说道。
　　“停下，都给我停下。”很快身后的官兵追上来了，边追边喊。
　　商队只好停下脚步，石奎赶紧过来说道，“军爷，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上面规定，凡是百人以上的队伍进城都要进行严格检查，还要从严控制人口进入，现在我们要清查一下你们的队伍人数。”百夫长对石奎等人说道。
　　还有这样的规定？
　　世界变化大，一天一变化，这才离开几天官府竟然还出台这样的规定。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官兵能这么说肯定也不是他的个人意志，石奎于是满脸堆笑的说道，“军爷，现在这世道不太平，秦岭山里的土匪多如牛毛，随时都有可能抢劫我们的货物，人少了我们还能经商吗？”
　　这还用你说，官兵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秦岭山里有多少土匪，也知道不抱团取暖根本就没有办法把货物从山里运出来。
　　但是当下形势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


第348章 不许过河
　　各为其主，各行其是。
　　兄弟理解一下吧，咱们各唱各的曲，各吹各的调，只要不跑调就行。
　　这位百夫长显然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也不是一个横征暴敛、为所欲为的人，带着队伍把石奎商队拦下之后，对他说道，“你所说的我们都知道，但当前情况就这样，你们一次性这么多人进入城里，谁会放心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事已至此，石奎只好说道，“军爷想怎么办？”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过来就是清查一下你们的人数，看看超过100人没有？”百夫长对石奎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各位军爷请检查。”
　　一、二、三、四、五、六、七……
　　奇了怪了，这支队伍偏偏就有一百零一人，比上面规定的数字仅仅多出了一个人。
　　“报告百夫长，这支队伍一共有一百零一个人。”
　　啊？
　　一百零一人，哥们你也太神了，算准了让人家清查。
　　“你们超员了，这么多的队伍不许过河。”百夫长对石奎说道，“赶紧点，把人带到渭水南岸。”
　　走了这么远竟然不准进城，甚至连河都不让过，这算怎么回事？
　　商人们一听这话当下就急了，“军爷，我们好不容易把东西从山里拉出来，一路上历尽千辛万苦这才来到关中，你不让我们过河，可咋办呐？”
　　当兵的也很为难，“这是上面的规定，我们也没办法。”
　　你有你的辛苦，我有上级的命令。我能够理解你的辛苦，但也没有办法违抗上级的命令。
　　于是只好委屈你们了。
　　“军爷，你们就通融通融啊！”羊皮商人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能不哭吗？
　　为了把东西运到凤翔城来卖，为此我做了多少工作，受了多少苦处，为此付出了多少钱财，现在终于来到渭水南岸了，你却不让我们过河。
　　我太难了，你知道不？
　　再说了，我一个卖羊皮的商人不乘着冬天做点生意难道指望夏天给人卖羊皮吗？
　　除了卖羊皮的商人之外，卖木炭的商人也受不了啊，冬天里城里人买木炭取暖，到了夏天除了神经病之外，是不会有人买木炭的。
　　但制度就这样，虽然不愿意但也没办法。
　　“好了别说了，赶紧走吧。”百夫长让人把石奎等人从桥上赶了下来，一直赶到检查站之外。
　　没辙了，彻底没辙了。
　　真的就没辙了吗？
　　难道你们不会趟过河去，或者游泳过去，实在不行趁着夜晚结冰也可以过去啊！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能够自己编一个竹筏划过河去。
　　实话告诉你，这些办法都是不可行。原因很简单，只要是空人怎么过去都行，但如果带着货物，只能过桥去河对岸。
　　“大哥，我看这检查站的官兵也不多，要不咱们趁着晚上让他们都弄了，然后大家一起过河，明天一早进凤翔府做生意。”李虎对石奎说道。
　　把检查站所有的官兵都杀了？
　　石奎摇摇头，“不能这么莽撞，如此做法只能让事情更糟。既然他们嫌咱们人数多，我看不如先让商人们进城，咱们在这里等等，等他们做完生意之后咱们在一起回山里。”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超过一百人不准进城，那么低于一百人进城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只是你的想法，能不能成功根本不在你。
　　两个人想好之后，石奎把商人叫到一起对大家说道，“官兵规定百人以上的队伍不允许进城，既然这样咱们只好让大家先过河去，等你们做完生意之后，我们继续在这里集合，我继续护送大家回凤州城。你们觉着如何？”
　　“可是我们第一次来关中，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独自进城会不会受到城里人的欺侮。”羊皮商人对石奎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国人自古就有欺生的优良传统，而且平原上的人对山里人有一种与时俱来的优越感，你们这些山里的商人来到凤翔府做生意，不骗你，骗谁？
　　石奎也觉着羊皮商人的话有道理，“你说的也是，要不我带几个人跟你一起进城。让李虎带领其他人留在这里，等咱们的事情办完之后继续在这里集合。”
　　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
　　“那咱们就一起过去跟官兵们说说，看这样合适不？”羊皮商人对石奎说道。
　　石奎带着李虎和羊皮商人再次来到检查站。
　　这一会接待他们的不是百夫长，而是负责桥上检查的伍长。
　　“你们又咋了？”官兵伍长很不客气的对石奎等人说道。
　　“军爷，我们几个想了一下，既然百人以上的队伍不允许进城，那我们留下几十个人在这里，其他人进城做生意这样总可以吧？”石奎对官兵伍长说道。
　　从一开始这个伍长就对石奎这队人马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而且也很不友好，“实话跟你们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一些打着做生意幌子的土匪贼寇。现在你们贼心不死变着法的想进城，实话跟你说，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