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仅有一州之地的大汉,集齐10万大军北伐着实不易。
因此,诸葛亮在与魏国作战时处处小心谨慎,不敢有半点弄险。
现在的吴国,就相当于几年前国弱兵疲时的大汉,现在的陆逊、诸葛谨处处谨慎,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赶紧退走。
陆逊、诸葛谨都知道,现在的吴国已是风雨飘摇,再也经不起大量的兵员损失,哪怕折损个1万兵马,恐怕孙权也会躲在被窝里痛哭流涕。
此时的刘闪已经在策划下一步的计划,待邔县的通道打通之后,他要尽快回到沙羡,设法将吴国的主力赶出江夏郡,将其死死地压制在长江以东。
“大将军,襄阳城……”刘闪欲言又止。
现在的襄阳拖住了自己十几万大军,襄阳城一日不得,南郡诸城都要置重兵把守。
如果攻取了襄阳并?断汉水,只需2万大军就能死守此城,魏国大军再也无法南下,而自己却可以随时北上。
“陛下,满宠屯重兵于城中坚守不出,城中粮草充足且城池坚固。一时之间,恐怕……末将……末将尽量设法速取襄阳!”
刘闪不想让姜维为难,也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于是说道:“不,大将军别误会!朕的意思是,襄阳城难以快速攻克,唯有设法诱魏军出城。朕在想,可否派骑兵继续北上?”
“陛下的意思是……”
“现在的魏军死守各处城池不出,我骑兵恰好可以北上袭扰各县,在威胁其粮道的同时,做出攻取宛城、直取洛阳的架势。
这样一来,就算满宠坚守不出,邓县、谷城、山都的魏军必会回援,协防襄阳的这几座城池必乱。”
“陛下,此计确实大胆!现在邓艾死守潼关和武关,司马懿的大军征讨公孙渊未归,其后方定然空虚;
若我真取宛城,即可威胁西北方向的武关,又可北上威胁洛阳,曹爽和司马懿必会吓得迁都!”
“要诱魏军出城,只能用非常之法;此计风险极大,我军将深入魏境,后勤补给非常困难,其间的变数很多,此乃无奈之举;大将军若要使用此法,必须谨慎行事!”
“陛下放心,末将定当策划周全!”姜维说罢,又不无担心地说道:“陛下,钟会那孩子城府极深,要让其诚心归我大汉,恐怕得费一番功夫。”
“哦?莫非大将军查到些什么?”
“陛下,据潜入钟府的细作所说,钟毓之母是孙氏,而钟会之母姓张名菖蒲,她是钟繇所纳之妾,并非钟会所说的婢女。由此可见,钟会一直在骗人!”
“卧槽!这个不敢出汗的小滑头!竟然把朕给骗了!”刘闪疑惑地问道:“他为何如此?”
“陛下,末将猜想,钟会被我掳来,他或许想保护自己的母亲,这才故意说她是「婢女」,故意说自己是被钟繇收养。由此可见,此人小小年纪却有情有义,若能为我所用,必是大汉之福!”
“钟会自幼在魏国长大,对我大汉肯定有所抵触,这方面他却隐藏得很深。既然他的父亲钟繇已死,那就详细查查他的母亲张氏,如果有可能,最好将张氏一并来回。”
“陛下所言极是……”
“报……”
“陛下,大将军:吴将朱然、全琮死守邔县营寨,张将军和文将军久攻不克!”
“久攻不克?唉!陆逊的主力将逃矣!”姜维叹道。
“怎会如此?吴军3千兵马留在邔县断后,张、文二位将军同时出马,怎会久攻不克?”刘闪奇怪地问道。
“禀陛下、大将军:这是张、文二位将军命人送来的图本,上面有吴国在邔县的营寨部署。”
姜维接过图本,仔细查看后说道:“陛下,吴军的2座营寨依水而建,汉水东、西各有一寨,寨外以圆木为栏,寨内以土石筑墙。
这已经不是两座普通的营寨,而是两座小城!张、文二位将军乘木筏攻之,确实极难攻破。”
“陆逊的主力恐怕已经追不上了,但我军必须速取此二寨。如果陆逊发现中计卷土重来,我军必危!”
刘闪说道:“就由大将军留守樊城,朕率一军前去支援即可。”
第239章 巧取邔县
汉水是一条很长的大江,在平坦的汉江平原上,处处都可抵达汉水沿线,但要沿着汉水而上到达襄阳或樊城,必经邔县才行。
在南阳郡内,汉水自西北往东南而下,在襄阳以西40里处转为东西走向,经襄阳的北门和樊城的南门而过,至襄阳城东又转向南边而下。
襄阳城的东南侧是大洪山的余脉,汉水截断大洪山后往南而去。
在这一段,汉水以西是大洪山余脉的岘山和尖山,它与西侧荆山余脉的摩旗山?着襄阳的南大门,形成一段十余里长的狭窄隘口,所以襄阳的南门极难攻克。
尖山之南是歪头山,邔县就位于歪头山脚下的汉水边上。所以,只要占据着邔县就能?断汉水南北的通道,这便是姜维和陆逊都看中这里的原因。
此时的邔县城池荒废已久,只剩一道残破的城廓,不论蜀军还是吴军,他们都是在城廓之外的汉水两岸扎寨,再往江里打下木桩,以达到阻断战船通行的目的。
蜀军要想从汉水北上运粮,或是载有骑兵的木筏想从汉水而下,必须拔除这里的木桩,这就要首先攻破两岸的吴军营寨。
前几日,吴国集大军猛攻邔县的蜀军营寨时,他们是从南往北而攻,不论走水路还是陆路而来,都有大片的陆地可供屯兵扎寨,攻寨的兵马也有足够的空间展开。
现在吴军占据着险要,樊城方向的蜀军欲夺回此地,这只能乘木筏从北向南攻,但北侧几乎没有陆地可供屯兵。
另外,由于蜀军的木筏虽是顺水而下,因为有木桩的阻挡,蜀军没法抵达靠近江岸的一侧或绕至营寨的南侧,攻寨就变得难上加难。
当初,刘闪和姜维提出暂时放弃这里的营寨时,张绍、文钦就提出反对意见。
不过,刘闪和姜维考虑到己方的伤亡,加之已经有了退吴军主力的办法,并未采纳张绍和文钦死守的建议。
刘闪领着3千兵马赶来支援时,见到两座要塞一般的吴军营寨,这才体会到蜀军攻寨的不易,于是令张绍和文钦暂时退兵。
“陛下,吴军的营寨依山势而建,从樊城方向极难攻取。末将建议,由江陵方向的兵马从南往北攻,唯有这样方能破敌!”
“陛下,张将军所言甚是!我从樊城方向攻打,吴军可轻松应对,若从南面攻打就容易得多了!”
“的确如此!”刘闪站在木筏上,遥望着吴军的营寨说道:“不过,我军信使只能翻越牛山而出,等到他们带领援军赶到,至少已在3日之后,此时的陆逊或许已经卷土重来。”
“陛下的意思是……”
“我等不到援军赶到!”
“陛下,若是从北往南攻,我军纵有10万亦难攻破!朱然和全琮铁了心死守,我用尽办法也未能诱其出寨,这……”
刘闪看了看江面后笑道:“虽然援军无法及时赶到,我军却可以绕至吴军营寨的南侧;如果南侧也坚若磐石,我可不必攻打,任其自生自灭。”
“陛下,江上有许多木桩,别说战船,就连我军的木筏亦无法通行,如何绕至南侧?”张绍疑惑地问道。
“陛下,要拔除江底的木桩极不容易,拔桩的兵卒必在吴军的强弓、标枪的射程之内,大军如何绕至南侧?”
“两位将军请看!”刘闪指着江面的木桩说道:“傅佥将军在营寨下游打下的木桩很密集,露出水面大约一尺左右,吴军在营寨上游打下的木桩也是如此。既然「桥墩」已有,要建「桥面」就容易多了!哈哈哈!”
“陛下,吴军的箭矢如此密集,该如何建桥?”
“二位将军,我可将木筏改小,或用三五根圆木捆成一排做为「桥面」,将其放在木桩上即可;每根木桩与桥面之间,用一到两颗绊马钉固定,这样的桥只需半日即可建好。”
“陛下果然妙计!上下游的木桩都在吴军强弓和标枪的射程之外,若将桥修至下游的岸边,我军的木筏就可在上游的桥边停靠,可轻易绕过吴军营寨。”
“哈哈哈,如此一来,就算我不攻,这两座营寨中的吴军担心我断其退路,必会自行退走。”
“传令:调2千兵马捆木架桥,气死朱然和全琮!”刘闪大笑道。
经过半个时辰的准备,一百多个「桥面」顺着汉水漂来,几百名水性较好的兵士欣喜地跳入江中。在这炎炎夏日,在水中架桥简直就是一份最好的差事。
百来名兵卒潜入江中,引着一排排瘦长的「桥面」,穿过木桩间的空隙往下游而去,寨中的吴军不知其意,纷纷射来箭矢或标枪,这些兵卒深吸口气后,全都射在「桥面」之下,很难被吴军所伤。
几名兵卒倚着木桩,将「桥面」放到木桩时,更多的箭矢和标枪不停地落下,这些兵卒都到桥下躲避。
在水面与桥面之间,这一尺左右的空间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水中的兵卒可以从容地用绊马钉固定桥面和桥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