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郭首领算无遗策,此计大妙!”
既然甭管咋样都不败,于夫罗的心情瞬间美丽起来,竟然对郭太说:“郭首领才学过人,此次若能助我取回单于之位,定当以左谷蠡王相赐。”
呸!
左谷蠡王还不是得骑毛驴,住帐篷?
我郭太乃是汉家大好男儿,用的着你一个胡奴蛮子封官赐爵?
这倒不是说郭太还有忠于汉室之心,而是当时的汉人压根就瞧不上周边那些羌胡夷蛮,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大汉皇帝是那么好抓的吗?你们这帮骑毛驴的,打算用驴头去碰城墙啊?郭太的最终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借助南匈奴的势力,搅乱三辅,而后好趁机杀回河东,以报当初自己被汉正军赶出河东之仇。
当然,这些心里话,打死郭太,也不会对于夫罗说出来,所以,他媚笑着说:“如此,太在这里,就先行谢过大单于封赏!”
“哈哈,好说,好说。”
于夫罗爽朗地笑罢,又问道:“那,依郭首领来看,谁当留守晋阳,最为稳妥?”
这不是要把天聊死的节奏么?眼前就这么三个人,你说留谁合适?郭太瞥了张扬一眼,又紧盯着于夫罗。
于夫罗倒也没傻彻底,立刻说道:“张太守,你原本便是朝廷命官,有守御地方之责,此次便由你留守晋阳吧。”
张扬立刻急道:“单于,从龙救驾,泼天大功,此时怎能让扬弃舍?”
“哎,张太守怎么说弃舍?留守根基,也很重要嘛。我等此去,若是立下大功,也必少不了张太守一份。此事,我看就这么办吧。”
…………
两日后,于夫罗与郭太整军出发,前往西河、上郡。四万多人马,除了于夫罗的几千精锐骑兵之外,其他的全是郭太的白波残部,当然,这些人也全都得腿着去西河。
站在晋阳城头上,张扬冷冷地看着远去的于夫罗和郭太,心中暗想,一个胡奴蛮子,一个叛贼流寇,也敢妄想吞天,真是不知死活。我若不假意心急,怎能被你们留下,摆脱掣肘?想立功劳,何须涉险?只要将你们的筹谋、行踪告诉朝廷便是了。
想到此处,张扬不禁又为皇帝担忧起来,难道陛下真是年少轻狂,只带万余人马便要守御长安?
这倒不是张扬有多忠心,更不是因为刘汉少有多少个人魅力。张扬没有太大的野心,最多就是占块地盘,过过自己的小日子,也就知足了。但是,想要达成这个愿望,无论天下荡不荡,都得有所依靠。汉室毕竟已有四百年基业,正统地位深植人心,既然想要抱大腿,自当选择最粗的那一条。
能让张扬下此决心,最关键的一个人是吕布。击败右谷蠡王的就是吕布,这个消息想瞒也瞒不住。张扬与吕布原本都是丁原部下,交情很不一般,朝中有人好办事,既然得知吕布现在是朝中大将,所以张扬根本不怕寻路无门。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小皇帝究竟能不能抵挡住这些胡奴兵马,万一真如郭太所言,到时候自己咬死也不会承认与朝廷私下勾连的。当然,目前要紧的是得赶快将郭太等人的筹谋告知朝廷,如此才算有晋身之功。所以,于夫罗和郭太前脚刚走,张扬后脚就派出自己的心腹,快马加鞭,前往河东。
又两日后,河东已收到张扬信使传来的消息,张扬在信中不仅详细叙述了郭太等人的筹谋,还言称要请吕布前往晋阳,自己愿以太原相让。
河东一干将领商议此事的时候,吴匡有些不屑地说道:“这个张稚叔,还真把自己当成太原太守了。即便他真是太原太守,朝廷官职,又岂能私相授受?”
刘辟的伤口总也不见好,近来身体越发虚弱,轻咳了一阵,才出言说道:“不相干的事情,吴旅长休要多言。此时我们所议,唯张稚叔所言,究竟有几分可信。若真,当如何应对?若假,又如何应对?”
听到吴匡说怪话,吕布当然不高兴,这要是放在洛阳,敢当场找吴匡弄事。只不过现在他们属于客军,得给刘辟一个面子,谁让人家刘辟干的事,值得伸大拇指呢。
当然,吕布这个客军还是很牛叉哄哄的,不仅相助河东战事,改惨胜为大胜,还给河东弄来了这么多吃的喝的。除此之外,就凭他们第四旅那身行头,让谁看见能不羡慕啊?
所以,就算给刘辟面子,吕布也不可能听刘辟的指挥。此时听刘辟所言,当即说道:“稚叔兄与我本属同僚,交情莫逆,如今他出言相请,我岂能冷落于他?刘师长,此事不用再议了,我第四旅决定明日出发,前往晋阳。”
第224章 吕布单骑会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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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匡这会儿也琢磨过味儿来了,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还得罪了吕布,这可是陛下的大妹夫呀!所以,赶紧说道:“匡一时失言,奉先兄切勿责怪。非是匡对张稚叔有何不满,而是战事紧张,小心谨慎罢了。奉先兄,大家还是再好好商议一番,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你说没事就没事了?
吕布压根没接吴匡的话茬,只是又对刘辟说道:“刘师长,你们第一师有你们的任务,我们第四旅也有我们的任务,咱们各尽其职,就此别过。”
话一说完,吕布傲娇地走了。吴匡尴尬地瞧着吕布的背影,又瞧了瞧刘辟。
刘辟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笑容,劝解道:“弼襄无需在意,吕奉先就是这么个人,除了统帅之外,谁也难以驾驭。不过……他说的也在理。他有他的任务,咱们有咱们的任务。眼下,胡奴寇掠三辅之势已成,若他们在长安受阻,必然会前来我河东为祸。所以,我们要将防御重点……”
…………
又又两日后,吕布率领着第四旅已经出现在晋阳城外。此时的第四旅声势更加骇人,因为就连徐晃团也是一人双马,没办法,醯落送的,不要怪不好意思。
一个旅的兵力,居然有一万多匹马,人家骑着一个,另外一个还能牵着玩,这手笔,天下哪还能找得出第二个来?
张扬也被吕布这个阵势吓了一哆嗦,虽然知道吕布在朝廷那边混的不错,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能领着一帮人肉推土机呀。这要是一下子都放进晋阳城,万一谈不拢,把整个晋阳屠了也是手抓把拿的事。
“奉先贤弟,想煞愚兄了!你我兄弟昔时一别,想不到至今方有再见之日,物是人非,怎不叫人感慨?”
张扬嘴上说的热乎,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可就是站在城头扯闲篇,不敢下令开城门。吕布一边随口应付着张扬,一边怒气渐生。
粗话的,你一封信将俺喊来,来了你又不开门,这算什么待客之道?
可是没等让人哄,过了一会儿吕布又高兴了。
哦,张稚叔这是害怕我了,说明他现在混的没我好呀!
于是,吕布向城头喊道:“兄长稍待,愚弟安顿好手下兄弟,再前来与兄长叙话。”
说完,也不跟张扬客套,领着一帮人在晋阳城外转悠着,找适合扎营的地方。
魏续跟着吕布的时间最久,此刻已经知道吕布的打算,近前说道:“旅长,让我进城吧。”
吕布斜睨一眼,不屑地问:“你去?你跟张稚叔也交情不错?”
一句话呛的魏续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别看魏续是副旅长兼任团长,职位仅在吕布之下,但是在第四旅兄弟们心目中的位置,那可就比吕布差远了,就连魏续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会听命服从,不可能争权夺利。更重要的是,从前的魏续想跟人家张扬攀交情,还不够资格,又如何代替吕布?
成廉难得开口说道:“旅长,我带兄弟们随你前去!”
别以为老实人就心眼少,虽然说按照吕布的武功,给他当警卫应该是个轻松的活儿,关键时刻指不定谁保护谁呢。但是成廉有成廉的优点,人狠话不多,还善解“布意”,使得吕布感觉自己多长出一双有力的手脚一般。而且吧,不管走到哪儿,让成廉往旁边一站,这么一衬托,就感觉自己好像也是个大人物。
吕布又斜了一眼成廉,叹气说道:“你呀,就别去吓唬张稚叔了。我要是带着你警卫营前去,万一张稚叔还是不敢开门,往后的话可就不好说了。听闻高军长在右扶风,曾经单骑入陈仓,劝说皇甫左统。我吕奉先岂能落于人后?今天便要单骑入晋阳。”
没等吕布开始得意,徐晃便恨声说道:“旅长,你是一旅之长,怎能争强好胜,置身险地?若是你有何闪失,兄弟们该怎么办?咱们的任务该怎么办?”
除了捡肥皂之外,男人有时候也很变态呀,徐晃现在明明是担忧吕布的安危,可是说出来的话臭臭的,好像还想教训吕布似的。反观吕布也是如此,通过一路上的征讨厮杀,明明觉得徐晃这个小娃不错,甚至比自己身边那几个老兄弟都还要强上一些,但是,他就是不肯给徐晃个好脸色。
哎呀,哥还没进晋阳呢,你就巴望着哥有闪失了,是不是?
于是,吕布张口骂到:“你懂个屁!咱们要是不处理好晋阳问题,怎么悄悄从这里过去?就这么几千个兄弟,你打算用脑袋把晋阳城门拱开吗?就算你徐公明有这个本事,战事一起,难保有人趁乱逃走,前去给胡奴报信,咱们还怎么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