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的好,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赵云和王闹闹都给文聘还回来了大量的俘虏,尤其是鸡鸣山一战,魁头的部属,投降的足足有十万之众。这帮鲜卑俘虏和“青州俘虏”还得区别对待,青州俘虏好办,直接编成农场,充斥到上谷、代郡等地,有利于战后恢复。可是这帮鲜卑俘虏,既不能让他们离家太近,更不能让他们成群结伙。
幽州州长鲍信与冀州州长刘岱,瞅着这些鲜卑俘虏,就像是瞅着猎物的两只老饿狼,都想来瓜分一下,但是刘汉少一道诏令,却将他们分到了河东、上党,挖煤挖矿。除此之外,还要想一想,如今的大汉,哪儿最缺人手?
那自然就是益州!
从巴郡到汉中,从汉中到关中,这些地方都要修路,而且还是要修成水泥砖路!
从前交际部修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只要把早先的道路夯平,铺上水泥砖就行。比如曹孟德亲自前去考察过的,从五原至汉中的道路,就是在秦直道的基础上铺设水泥砖。
但是修造汉中到益州之间的道路,再用这些方法就不行了,按照刘汉少的要求,彻底放弃“栈道”这种修路方式,该挖山岩挖山岩,该垒路基垒路基,必须也都修造成水泥砖道,做到真正的畅通无阻。
所以分到最后,这一批鲜卑俘虏被调去修路的反而最多,也不知道这些套马的汉子会不会填坑挖洞。不会不要紧,可以慢慢学,习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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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两线的战事暂时都平息下来,大致来说,两线都取得了不小的胜利,但是大汉依旧损失惨重,首先是因为战争而伤亡的数十万军民,其次还有三位朝廷重臣。
左相黄琬,沉疴难愈,但是华佗和张机都说左相心有郁结。
黄琬想要做大汉的忠臣,但是荆州黄氏却站到了朝廷叛逆那一边,黄琬想要保全亲友,但是刘焉却“意外身亡”。刘焉的老妈可是黄琬的亲姑姑,二人是表兄弟,如此算来,黄琬甚至还是刘汉少的“表祖父”。
一方面,黄琬相信不是刘汉少暗中做了手脚,另一方面,对刘焉之死始终难以释怀,从而再想到将来,朝廷取得胜利,陛下平定天下之时,荆州黄氏又该如何自处?
所以,这位甚至比老杨的脾气还好的老黄,怀揣着难解的心结,却只能撒手而去。
司州州长朱儁,老来丧子,哀伤过度。
笮融被刘备表为豫章太守,前去上任,然而原本的豫章太守朱皓,诚善待下,宽怀为仁,又有领兵之能,所以先前刘宠也一直不敢轻动。笮融眼见朱皓有所防备,非己能敌,便以不欲轻启战端为名,邀请朱皓一起商谈天下大义,豫章归属等问题。朱皓还以为自己是来参加辩论会的,哪曾想笮融直接在酒宴上掏出了刀子。
朱皓之兄,交州名义上的刺史朱符,听闻弟弟遇害,当即提兵北上,要为朱皓报仇,然而走到半路却莫名其妙的被贼人杀害。连丧两子,朱儁得到消息,当时便气的喷出一口鲜血。
第五军副军长杨定,原本只是偶感风寒,略有小疾,但是这一次北线战事紧张,他在并北既要调集兵力,协调各部,又要防备阴山、边塞以北,敌人的动向,片刻不得消停,丝毫不敢大意,强撑着等到赵云得胜而还,才算是放下心来,却也积劳成疾,溘然而逝。
一连参加三场葬礼,搞的刘汉少也有些心情郁郁,如果再加上刘焉那一场,就更多了。此外还要下令全军,为殉国将士举行哀悼会,胜利的喜悦也因此而冲淡不少。倒是《大汉月刊》连连发文,表彰功绩,赞扬牺牲,鼓舞、鼓舞、再鼓舞,好像真正取得胜利的,只有他们。
右相荀彧接替黄琬,转任左相,虽说左右相是平级,但是左相毕竟距离首相更进一步,而荀彧之前便已经是大汉级别最高的年轻官员,此时在很多人看来,大汉的下一位首相必是此人无疑。
河内郡长闵贡擢升为司州州长,这位当年背着刘协,扯着刘汉少蹿了大半夜的小小吏员,终于成为了大汉十九州最牛的州长。当然了,闵贡升官可不是因为这个,毕竟河内现在是整个大汉最“先进的郡”,也是除了洛阳之外,最富有的郡。之前闵贡还整天算计着如何从河东多挖钢,从上党多挖煤,从洛阳多挖人,现在这些地方全归他管了,看他以后还想着挖啥。
擢升戴恩德为第五军副军长,同时仍兼任十四师师长。所谓的南匈奴已经消亡了,留下来的只有副州长呼延泉与副军长戴恩德,无论是单于之后,还是放羊奴仆,也算是殊途同归,只是戴恩德后来常常向儿孙们说,如果不是陛下,不是咱们大汉,你爷爷只能是一块沾着泥水的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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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年来,冰雪消融,洛阳终于迎来了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大河大桥要铺设桥面了。这座大桥历时三年多才把桥墩建好,其间从打围设堰改进到沉井法,又从沉“铁皮井”改进到沉“水泥井”,所以南北两边的桥墩们看起来,不太像一个妈生的。
原本刘汉少还考虑着应该用什么材料做桥面,如果是预制的水泥板,就怕薄了难以承重,太厚的话自身又太重。再说了,桥墩之间的跨度有那么大,想把水泥板搭上去都难,就算搭上去了,万一水泥板垮塌,非得桥毁人亡不可。
这座大桥做的试验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做“破坏性试验”了,对吧?
所以最后确定下来的材料是钢梁木板,先把“工字钢”钢梁一根根的搭上去,斜拉钢条固定好之后,再把足够厚实的木板铺设上去。既便如此,也不简单,因为每一根工字钢梁的重量都不是人力能够抬起来的,又该如何架设到桥墩上呢?
后来还是曹操尚未出世的儿子给了刘汉少很大启发,“曹冲称象”的故事听过没?
咱们先在桥墩上架设一个钢架作为支点,用钢索绑着这些工字钢梁,通过桥墩上的“钢架支点”,然后在桥墩两边同时加装重物,利用重物下坠的力量,吊起工字钢梁,搭在桥墩上。
起吊桥梁这一天,不仅刘汉少带着老婆和娃一起去看了,无数洛阳百姓也都去看了,而其中最为热切的便是当初给大桥垫资的那些爱爱卿卿们,甚至有人还蹿到自己的马车顶上,利用职务之便,拿着望远镜往桥墩那边瞅巴。
袁绍、曹操自然不甘落后,挤在刘汉少身边,貌似虚心好学地,时不时求教一番。
“汉少,那些钢梁木板我都看了,全都黑乎乎的,就跟孟德似的,那上边是刷了黑漆吗?”
“不是黑漆,是沥青。沥青这个玩意虽然有一点毒性,但是能够防锈防腐,防虫防蛀,而且它加热之后黏性很大,能够将桥板更紧密地粘合在一起,起到很好的加固与保护作用。”
“汉少,我觉得这座大桥建好之后,如果用本初的名字来命名,实在是大大的不妥。桥梁厅是我们交际部辖下部门,本初没有费心劳力,更没有添砖加瓦,就算是垫资的时候,也不是出钱最多的。二者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也,如何还能生拼硬凑,强行组队呢?”
“组队”这词儿很时尚,刘汉少教的,所以曹操此时说出来,显得相当有底气。
第531章 院士薪俸好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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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德,你嫉妒我。”
“我嫉妒你手下养一帮啥也不会的嘴炮议长?”
“不是。你嫉妒我长的比你帅。”
“那可巧了,你不是也说大桥黑乎乎的跟我一样么?所以用我的名字才般配。”
“粗话的,这都能忍,你这个小黑胖子果然奸诈无比……我要和你一决雌雄!”
“你确定?”
曹操十分不屑地瞅着袁绍,甚至有些怜悯地又道:“袁本初啊袁本初,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只是低,不是短。”
粗话的,哥的老婆和娃都还在这儿呢,你们俩个瞎哔哔啥?
“闭嘴,快看!”
随着刘汉少的喊声,袁绍、曹操立刻停止了吵吵,一起向着大桥那边瞅巴。只见大河上漂来了一块巨大的浮台,上边承托着一根工字钢梁,停在桥墩下,与原本的工作平台对接好之后,便算是进入了起吊倒计时。
此时孙坚也是拼了,与祖茂分别爬到两个桥墩之上,仅用一根安全绳把自己绑在“钢架支点”上,手里却拿着大喇叭,腰里还别着小红旗。
“垂索!”
随着孙坚一声令下,建桥工人们将钢索前边的绳索通过“钢架支点”,向工作平台上抛了下去,平台上的工人们接住绳索,将桥墩外侧,钢索连接的一个巨大的空吊斗渐渐拉了上去。等到两端的钢索都够着工字钢梁了,勾好之后,孙坚又开始下令。
“加重!加重,加重……”
两边吊斗里的工人同时用绞盘将一块块铁锭绞上去,码在吊斗里,直到吊斗的重量与整根工字钢梁基本持平了,孙坚才又下令。
“拉升!拉升,拉升……”
随着孙坚不停地吆喝,还有小红旗的指挥,工人们将负重的吊斗犹如升降机一般,慢慢的拉了下来。此时倒也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只是工字钢梁比桥墩间距要长一些,否则怎么搭在桥墩上呢?所以还得先斜着吊上去,摆好位置之后,再慢慢的回落到桥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