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是,徐商、蔡瑁要是想上岸,关羽也许有信心把他们赶回大江之中,如果他们只在大江上漂着,除了李异依托公安水寨,能够与之周旋之外,关羽还真没什么招可想。“但了个又是的”,关羽也别想有一丝一毫的轻松,因为徐商、蔡瑁想啥时候上岸,可不会提前给关羽打招呼。
然而就在公安这边,关羽焦急且无可奈何之时,突然又传来消息,武陵那些“山里的兄弟”起兵,造了“汉室正朔”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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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羡威震荆南,程畿名重巴蜀,偏偏沙摩柯那个“五溪小王子”又带着“右虎军”跑去了郁林。这个时候由这二位出马,劝说山里的兄弟投效朝廷,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以二十九师一部为主力,汇合众多的各族各部的“山里兄弟”,由巫县渡江南下,所走的正是张羡北上时蹿过的那条路。经过夷水岸边那个“山里兄弟”的聚集地,继续向南再向东,这支奇兵竟然突然出现在武陵郡的充县。
充县原本就在山里头,如果不需要防备“山里的兄弟”,那它就不是个要紧的地方。所以张羡一到,这里便易主了。接下来张羡带兵又突然出现在了零阳,这一回可是相当要紧了,因为过了零阳之后,不仅奇兵出山,而且向东北能够攻击关羽所在公安,向东南还能攻击武陵郡治,临沅。
更要命的是,关羽得着信儿的时候,张羡已经攻下了零阳!
公安城中,关羽府邸。
“前虎军”的一众将领都聚集在此,商讨对策。
邓龙说应该立刻命武陵太守巩志,发兵零阳,即便不能消灭张羡和那一群造了反的“山里兄弟”,也要把他们堵在山里出不来才行。
王甫说零阳易守难攻,水陆两便,没那么容易堵住,如果让巩太守发兵,临沅又该由谁来守?
廖化干脆直接向关羽请命,允他一支兵马,前去零阳,要是不能提来张羡的脑袋,他就提着自己的脑袋回来。
而蒯良却问,临沅,能确保无虞吗?
因为关羽从蓝口聚撤退的时候,习竺与关羽分成了两路,路过当阳之时,蒯良却又与关羽合兵一处,所以后来刘备就近做出调整,习竺去了“左虎军”给甘宁做帮手,蒯良却留在了“前虎军”,成了关羽的随军从事。
此刻危机当前,蒯良不献良策,反而提出了对巩志的质疑。这倒也并非蒯良刻意诋毁,毕竟巩志前有劣迹,就是靠着出卖旧主才爬上来的。当年关羽攻取武陵之时,太守金璇出城与关羽相斗,失利之后想要返身回城,就是如今这位“巩太守”关闭城门,任凭金璇怎么叫也叫不开。
这事儿关羽所知甚详,一想到是巩志在自己屁屁后边,便觉得菊花一紧,当即命廖化率领三千兵马,返回临沅,接管防务,并且还提醒他,一定要暗中防着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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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罢了军情,关羽遣散众将,返回后堂,却又遇到了蔡夫人,怀里抱着娃,愁眉苦脸地瞅着自己。很明显,刚才商议的军情,她都偷偷听去了。
关羽烦躁地问:“夫人不好好歇息,在此作甚?”
蔡夫人哀怨地反问:“将军,你就没有想过退兵吗?”
“退?我往哪退?”
关羽愤怒地说道:“兄长将武昌防务交给鲁子敬,将武陵防务交予我手。如今鲁子敬与龙彰云在西陵抵住了敌军的攻势,我若是一战即溃,还有何颜面再见鲁子敬?又如何对得住兄长的托付?”
想了一想,关羽更加恼怒地说:“我有眼前困局,还不都是你那兄弟做的好事!蔡德珪竟然背叛于我,投降伪帝,还将荆州水军都带了过去,否则我又如何会有今日无船可用之局?”
哎呀……嘿!
你自己没本事,还怪到老娘头上了?
“你们都是男儿大丈夫,做的都是争夺天下,建功立业的大事,关我一个妇道人家啥事?”
蔡夫人说着话,将手里的娃一把塞进关羽怀里,气呼呼地转身走掉了,关羽瞅着怀里的这个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蔡夫人怀有身孕的时候刘表还没死,当时为了掩人耳目,蔡夫人肯定得说自己怀的是刘表的娃,甚至还说刘表都已经给娃想好名字了,准备叫“刘琮”。后来蔡夫人给刘表“盖好被子”,又蹿过大江,等待关羽期间生下了这个娃。
等到关羽回来一看,毫无疑问,这娃肯定是自己的种儿,小脸儿红扑扑的,除了下巴上没胡子,跟自己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当时就把关羽给稀罕的哟,那股子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天天跟娃抢饭吃。
但是,咱老关家的人,不能跟着老刘家的姓,对吧?想想自己已经战死的大干儿子,于是关羽便给这娃取名“关平”,乃是希望天下早日宁平之意。
无量天尊,哦咧个去。
还是孔子曰的好,人生总是充满了粗话的意外与惊喜。谁能想得到,刘表的儿子“刘琮”,一转脸儿居然变成了关羽的儿子“关平”。
回到眼前,瞅着怀里的关平,冷静下来的关羽也觉得怪对不住蔡夫人,人家为了跟着自己,抛家舍业,远走他乡,不仅带了许多财货当嫁妆,还早早的就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大儿子!
道歉是不可能的,关云长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向人道歉!但是,给女人服个软,应该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吧?反正男人落到女人手里,到最后不是都得服软么?
算了,还是等到晚上,再找那个小娘们好好讨论一下兵法战策,哄她开开心也就是了。
然而,也没等关羽哄着蔡夫人开心几天,临沅便传来消息,武陵太守巩志,果然又叛变了!
第677章 让关二将军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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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羡与廖化同时向临沅发兵,前后也不过相差半日,然而就是这么半日的工夫,巩志便打开了城门,带着临沅的老老少少、名望贤达们亲自将张羡迎进了城。等到廖化赶来,看到站在临沅城头上的张羡,当时就犯起了难。
廖化本是沔南豪门出身,对于“荆南之虎”的名头早有耳闻,虽然一直不太服气,还在关羽面前夸口要摘了张羡的脑袋。但是眼前这个局面,张羡在城中,自己在外城,而且就只带了三千人。
想攻城?
这粗话的哪儿够啊?
于是廖化一边派人赶紧给关羽报信,一边又在临沅以东,相去不远的汉寿扎了下来。
临沅被破,菊花盛开,这一回关羽可是真的坐不住了。旁的问题暂且不说,单单是后边的粮草断供,关羽在公安还能支撑几天啊?
想要返身回夺临沅,又怕公安这里有失,关羽正感左右为难之际,幸好“右别督”傅彤又派来了第二拨支援。于是关羽当即下令,命廖化以及傅彤派来的谢旌、陈凤,再加上沅南守将刘邕,合力夺回临沅城!
但是临沅城毕竟是武陵郡治所在,相比起其它地方,防御能力还算是比较高的。
再但是,谢旌、陈凤来的时候带有霹雳弹,虽然临沅城中也有“前虎军”的储备,甚至比城外还豪横,然而随着张羡一起来的那些“山里的兄弟”,很多人都没有见识过这种级别的猛烈战斗。让他们拎刀跟着张羡一起砍人,他们没二话,可是让他们看着霹雳弹在天上“灰来灰去”,还“轰轰隆隆”的乱炸个不停,他们真想捂耳朵,或者干脆找个地方藏起来。
好在张羡带来的还有二十九师一部分兄弟,老兵带新兵,正规带杂牌。并且程畿的二十九师,本身就有许多“山里的兄弟”,他们接受过正规训练之后,眼界大开,能力出众,现在与那些新兵交流起来也没什么障碍。如此这般,张羡才能据城而守,暂时顶住了城外的猛烈进攻。
既然张羡顶住了,关羽的日子又该不好过了,眼瞅着武器装备和粮草一天天减少,军中也是人心浮动,说什么怪话和乱传小道消息的都有。并且,郝普已经多次发信,催促讨要武器粮草,很明显,丹阳聚那边也快要扛不住了。
众将劝说关羽撤退,但是关羽不允,甚至声言,谁再敢说这种话,就摘了谁的脑袋当球踢。想想自己之前的宏望,“冲到湖阳去,捉拿刘汉少,既能帮大哥,还能混名利。”结果可好,自己的确是冲到了湖阳,还和刘汉少亲切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是一退再退……再退,再退,再再退!
如今已经到了大江南岸,还能往哪里退呢?自己要是撩腿蹿了,大哥辛辛苦苦打造的大江防线也就不复存在了,那样的话自己哪还有脸再见大哥?自己也别称“前虎将军”了,干脆改叫“撤退将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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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将讨论过军情,关羽回到后堂,又见蔡夫人。这一次蔡夫人倒是没发脾气,只是把关平塞进关羽怀里,然后却又拉着关平的小手,逗弄着他,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跃然眼前。可能是关平不喜欢棒状物体,丢开蔡夫人的手指,却又伸出小手,去薅关羽的胡子。
关羽下颌吃痛,心里也跟着痛了一下,随即轻声说道:“夫人,要不然,你带着平儿先南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