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匈奴兵大惊,按计划他们可以用牲畜列成一座临时阵地防御,然后用对射消耗汉军。或者再次作用火牛阵,舍弃几千牲畜以挽救部众和畜群的命运。
可是,于毒他们不顾危险直接冲了上去,根本不给匈奴人准备的时间。用肉搏直接击垮了数量优势不大的匈奴守军。
其余部众受到惊吓,有些人带头抢了快马、干粮就跑,剩下的人抢夺牲畜的时候,还发生践踏,陷入了拥堵混乱之中。
按说两万匈奴部众人数超过于毒追兵十倍以上,就是拿起木棍、石头和马鞭,再加上身边有众多马匹、牛只可以骑乘,肯定有一战之力。
然而,汉人的神兵天降和顽强意志,击垮了他们战斗的意志,最后变成一边倒的屠杀,活捉俘虏一万余人,牲畜十余万只。
至于那些逃窜的匈奴人,要不冻死饿死于山谷,要不然也会因为抛弃了部族被处刑,最后无一幸存。
倒是那个给匈奴人献“火牛阵“的汉人老奴隶,和其他奴隶都被留了下来。而且由于见证他出谋划策、诱杀汉军的人都已战死、逃亡,所以他就继续潜伏下来了。
两天后,张录率大军赶到,正式控制并州奢延水以南的全部区域,又打退了匈奴右朔方王援军的前锋,彻底稳固了局势。
童远等人占领西河郡南部以后,在投诚的豪强、部族武装支持下,很轻松就清剿了各地匈奴残余势力。
这一战几乎全歼了匈奴军主力,俘获共计十万,牲畜达七十万。解救各族奴隶超过五万,其中三万人是原本生活在并州的汉民。
童远将匈奴俘虏中,让他们互相检举,主动汇报,筛选出罪大恶极者、杀过新西凉军、汉人者、没有家人死于汉人之手者、有亲朋好友在单于部者、举报较多有功者。
举报有功没杀过汉人、以及有亲朋好友在单于这边的两万余人,全部划给呼厨泉管理。将其中没有家人死于汉人之手的三万人,拆分各处编入内地,从事农牧工矿等。
又挑选罪大恶极的左渐将王等上千人,计划到春天时,押赴长安、安邑、夏阳等地,揭示他们的罪行,游街处刑。
最后是剩下三万杀戮过汉人者,当时是杀人偿命了。
这些人中杀过新西凉军、河东、三辅汉人者,绑回去游街斩首!部分交给仇恨匈奴的羌人、杂胡等作为奴隶,很快饿死累死!另一部分发配挖矿、倒斗,专门从事最危险的工作,且渐渐减少吃食饿瘦他们,直至彻底消灭!
处理完匈奴俘虏,接下来是土地、牲畜的分配,这也是倒戈的豪强、各族最期待的战果。
童远将十万牲畜分于呼厨泉、刘豹等人,让他们统领内附的匈奴人继续发展下去。并且除原先三县以外,还允许它们在界休县有一片牧场。
这样安排下来,归附的匈奴人就是生活在以永安县为中心的四县,依旧处于童远领土的内部,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再来看黄河以东,光复的土地。分别是太原郡西南部的平陶、兹氏两县,以及西河郡的离石、中阳、平周、蔺县、皋狼等五县。
其中平陶、兹氏和平周都临近汾水,各有五百户左右的汉人,依附于豪强的坞堡。
而以离石为中心的另外四县,除了解救的数万奴隶以外,还有羌人、杂胡的两个部落,分别只有三千余人。
这个杂胡部落也被称作羯人,他们曾经是匈奴的附庸,部族内有月氏、匈奴、粟特、康居等多族混血。
他们比匈奴人更擅于学习,擅于经商,对于农耕也不抗拒,是反抗匈奴较为坚决的部族之一,但是也比较暴戾,杀匈奴人往往最为血腥狠辣。
童远将比较原始、比较容易交涉的羌人,安置在比较靠里面的平周县安居。这样他们不会随风倒向北面的强敌,也更容易被汉化融合。
然后把成分复杂、厌恶匈奴的羯人,安置在最北边的皋狼县。这样,他们有较大的空间放牧、耕种,还可以作为西河郡的北部屏障。
两部各分配给他们三万牛羊,几个首领都欢欢喜喜地领命去了。
安排好胡人,接下是至关重要的屯田。
除了胡人为主的两县,其余五县从河东偏移两万军屯、两万进驻,所有迁移过来的人,都将职位提升一级。正好将三万奴隶编入民屯,让他们好好生存发展。
其余解放的奴隶,适合加入屯田的,则迁入河东、太原两郡。民屯一月一石上下的粮草,也超过了他们人生以来的全部想象力。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口吃肉
各县、乡、屯的基层官吏,已经有较为成熟的体系一一对应,所以不用发愁。可是西河郡的太守、郡丞等职位尚且空缺,这两个职位可是相当紧要。
特别是随着统辖地域的扩大,童远也无法像过去一样,对每一个县做细致规划。现在他重点安排各郡,再有各郡统领诸县事务。
经过一番遴选,最终还是任命原河东郡郡丞卫觊,担任光复的西河郡太守。而掌管兵事的长史,则由对边事较为熟悉,尤为擅于军事的徐晃担任。
第三卫十一旅参军的职位依然由徐晃兼任,这样他也和张录、张既一样,既在无畏军中任职,又承担一些重要政务。
这样,并州的权利结构也愈发清晰了。董白为名义领袖,具体事务由童远代行。张既是并州治中,负责一应民事。
具体到各郡则有太守、郡丞、长史等。他们也负责屯田发展、小农经济和地方大户、豪强。如果发生战事,则按照校尉、太守、参军或军司马、长史、都尉或军候这样的序列构成指挥层级。
当然,无畏军大幅参战的情况下,就统一由第三卫负责。这样也保证了平时责任到人,不会出现互相踢皮球、扯皮的糟糕情况。
至于牛羊,则挑选出三万只,一次性宰杀,犒劳全军。新西凉军炭石充裕,也不用因为砍柴而发愁,自然不会对树木破坏太过严重,导致荒原化。
三万只牛羊吃了一天,还有一半肉吃不完。剩下的就涂抹盐巴,做成肉干,分给将士们的家庭。
这又是童远部土豪的体现,这个时代盐巴珍贵稀有,普通人只敢一点点沾着吃。涂抹在食物上,或者加入菜中,是士族、豪强才能享受的日子。
童远怎么会亏待自己的将士和屯民呢?
炖着吃,加一把盐烤着吃,加一把盐腌着吃,加一把盐晒成肉干以后吃,那是要加一把把盐。
结果给将士们吃得,差点水都不够喝了。
不过还是发生一些让他啼笑皆非的事情。
童远刚好巡查各部,他看看将士们大快朵颐的样子,开心极了。
他能不能阻止百年后时代的重压,他不是很确定。但是他知道,他的士卒、屯民过上好日子,才算没白来这个时代。
他巡查发现,有一部屯田军只是吃了些羊肉,但是竟然没吃牛肉!
大奇之下他就问了问这一部的军候、屯长。
原来他们这些人多是苦命人,加入屯田时间不久。过去他们常年能有粮吃就不错了,能吃上一顿鸡卵、炖鸡、狗肉,就和过年差不多了。
这羊肉他们还知道能吃,也非常美味,可是这牛肉竟然没有人敢吃!
跟随着巡查的后勤部的优秀庖丁,也介绍道“在过去吃肉也是分等级的。皇室和贵族可以好食牛羊肉,并以吃其他肉食为耻。”
“士大夫吃肉以羊肉、兔肉为主,不能公开吃更上层食用的牛肉普通黔首能吃到鸡、豚,就已经是不错的好日子至于市井、农夫,那只是偶尔可以吃豚、犬,甚至虫子。”
“所以,普通人想吃牛肉,基本只有自家牛只病死、老死这种可能性。可是,这几十年变乱不断,只有士族、豪强才有耕牛,他们这辈子没吃过牛肉实在正常。”
童远撤了憋嘴,好一条清晰的等级体系啊。不过,他的军民必须突破这一层戒律。
童远亲自带人,和这批屯田军一起围坐吃牛肉。
他先带头尝尝炖牛肉。由于燃料充足,盐巴管够,所以牛肉煮得十分入味,是补充体力,刺激味蕾的绝佳美味。
士卒们也都动手尝试,他们一开始还不太适应,觉得牛肉不像吃过的豚、犬那样有股特殊的味道。幸好盐巴助味,让他们不会觉得过于寡淡。
一名士卒说道“这牛肉是还不错,只是没有狗肉来得有味道。”
童远一名护卫说道“这要我说还是牛肉来得爽,这味道是真的香味,这大块大块吃才过瘾。”
后勤部陪同军吏也说道“我也觉得。你看狗虽然容易活,但它们比较瘦,没啥肉可吃的。那个独特的味道,饿急了倒是还行,平时还真不喜欢。”
另一名屯田军士卒说道“我觉得牛羊肉好吃是好吃,可是有油水,吃了几口就油腻难受,还是犬和虫好一点。”
最开始那名士卒说道“狗好养,它身上肉不多,但可以做汤。没有盐巴,也有味尝尝呢”
童远笑了笑,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口味,正常得很。像是我就喜欢吃味道鲜美的鱼,但是鱼吃起来麻烦,没有油水,不顶时候,所以我会将它作为大伙生活的补充,而不是作为军粮。”
“作为我的兵,要想有成就,就要吃得饱、吃得好!所以我会给大伙提供些许牛羊肉,以及豚和鸡,但兔、犬、鱼、虫就算了,有这些喜好可以自己去采集、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