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我和荀友若的建议下,接受了那公孙度给的长史职位。其实,论品第学识名气,连刺史、太守都有些委屈他。现在只能让他忍辱负重了。”
那亲信说道:“主公英明,天下不知多少人才渴望着投入您的麾下呢。”
袁绍感叹道:“是啊,快了,真的很快了。”
突然,他眼中杀气闪现,命令道:“这个情况,和谁都不用说,只有我们最强的嫡系兵马,要做好野战准备。”
“诺。”
......
防卫公孙瓒东侧的袁军多数是二三线兵马,他们在精锐重步兵的突然进攻下,不堪一击。
先登营本就兵马不多,麴义还不在营中,一应部将、子侄只得依靠营寨,硬抗重步兵的攻击。
在和东莱重步兵交手的时候,先登营的战力优点凸显无疑,可是相比于对付轻骑兵,重步兵的持久性与杀伤力,也让先登营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直到傍晚时分,麴义赶回来的时候,八百人的先登营已经折损一半。而对手的重步兵,还足足有两千多人。
麴义一投入战事,就得心应手。他暂时忘却上层的那些烦人事情,与基层将士一起探查敌人的情况。他很快发现对方并不急于决战,一举消灭他们。
按道理,三千重步兵拼尽全力,一天怎么也能歼灭他们这几百人了,可是对方大有按兵不动,等待袁军主力的意思。
他立刻判断出,除了这三千人可能只是诱饵。也许辽东肯定还有更多敌人抵达,也许是要围点打援。
麴义当机立断,让部将收拢败兵,不要影响让他们冲击其他各部,同时做好准备,打算主动出击,试一试辽东军的虚实。
与此同时,随着败兵涌向大营,袁军各部知道辽东公孙度派人跨海袭击,全都高度警惕起来。
韩猛、蒋奇负责围困公孙瓒,自然是日夜枕戈待旦,不敢有丝毫松懈。
其余吕矿、吕翔、焦触、张南、马延、张铠、以及大将淳于琼、乌桓蹋顿等数万兵马,倒是一直作为机动兵力,可以出击驱赶敌人。
吕矿、吕翔反应较快,他们安排部将接应溃兵,然后带领三千精锐列成阵型支援东侧。
公孙度军的重步兵,看到有人来袭,全都以刀盾、枪盾列阵,保持防御姿态,不让援军靠近。
吕矿、吕翔见势大喜,展开攻击队形扑上去进攻。
两人也知道打仗尽可能先用州郡兵,而不要让核心的部曲损失太大。所以,他们让装备较差的州郡兵先攻,等消耗一阵再投入核心的五百部曲。
忽然,二吕军的侧翼闪现出一队黑色铠甲的骑兵,他们由远及近逐渐加速,在奔驰过程中逐渐列成数个楔形阵。
稍微靠近后,就能看到这些骑兵约有一千人,士兵一个个身材健壮,体格不凡。有些手持利斧铁锤,有些挺起马枪,更有一些既身穿铠甲,又搭弓射箭。
仅仅从这些人的装备来看,就足以傲视诸军了,但他们又犹如一道道黑色的洪流,压迫式地逼近,那散发出凛冽杀气,更是让人心惊。
他们是公孙度手下最精锐的辽东铁骑,因为常年和乌桓、鲜卑、高句丽人打仗,仅论骑兵战的水平,足以跻身第一层级的行列。
更可况,现在由他们的最为精明强干的少主公孙康和五十名老白马义从,率领他们直捣无甚掩护的敌人中军。
一千重骑兵直接冲杀吕矿、吕翔的核心部曲。
金属的碰撞声很快变成惨叫哀嚎,被侧背冲击的袁军,最多也就完成转向,根本来不及重新列阵。
吕矿见势,杀条血路突围而出。吕翔反应慢,被重骑兵撞下马来惨遭踩死。
那些顶在前面,消耗重步兵的袁军州郡兵,哪里还敢继续抵抗,多数人撒腿就跑,少数人赶紧投降当面的重步兵,避免平白丢了性命。
吕矿等十余骑夹紧马腹,没命地溃逃。不多时,正好撞见马延、张铠的第二波援军。
经过吕矿介绍,他们先赶紧派人报告袁绍,然后招呼附近的淳于琼和蹋顿乌桓骑兵支援。
很快,淳于琼大军靠近到三里以内,乌桓骑兵也到了不远的地方。
马延、张铠指挥士卒列成鱼鳞阵,保持着三个方向防备骑兵的态势,朝着公孙度军杀去。
这一回,公孙康、公孙范的兵马竟然将重骑兵放在中间,重步兵分列两翼掩护。
吕矿惊呼道:“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在界桥之战,曾用此阵。对付它最好用麴义将军的办法。”
马延、张铠没参与过界桥之战,反而鄙夷道:“不要提麴义,现在主公可不喜欢此人,我等怎么能学习他的办法呢~”
他们随即与之对应,也把一千各类骑兵位列中央,与公孙度军重骑兵对冲。两翼是武装有限的州郡兵,对抗敌人的重步兵。
在阵阵战鼓声中,双方开始对攻。
公孙康、公孙范再次亲率重骑兵进攻。
他们把辽东铁骑与白马义从的战术合成,前三排是持马枪与钝器的重骑兵,力求突击、破阵、格斗的效果。
而重甲弓骑兵反而在后排,他们专门在靠近敌阵时,放箭扰乱敌人,然后在前排冲阵接敌后,搭弓瞄准那些漏网之鱼。
这个战术当然不可能是与老白马义从汇合后,瞬间演练而成。
有这个时间和如此水准,除了出自赵云之手,还能有谁?
他在辽东出发前就和公孙康一起训练过这支一千五百人的骑兵。大海上航行的日子里,更是反复推演,主要军吏无人不烂熟于心。
这次两大类武器的重骑兵都是相熟的一批人,只是分工不同,虽是初次使用,但也配合得起来。
他们与袁军骑兵对攻,前排刚要交手的时候,后排就射了一轮箭。
袁军骑兵轻装为主,在接敌瞬间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马匹与对手身上。这一轮突袭的箭雨造成了可怕的杀伤,更造成了人仰马翻,破坏了他们冲击的队形。
“啊!”
“噗!”
冷兵器交手,总是残酷而血腥。士卒如果没有专门训练、精神支持或者外部强压,恐怕难以承受格斗时的恐怖气息。
而骑兵互相对冲,更是让人心惊肉跳,一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跌下战马粉身碎骨。
所以,将领如果对自己的骑兵不是很自信,或者是非常的珍惜,是不舍得让骑兵对攻,这种必然损失不小的打法的。
但辽东骑兵是必须这样,才能活下去的!
骑兵对冲交手瞬间,有些袁军因为害怕而闭眼眨眼,有些则下意识地减速。
这一切都被辽东骑兵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才不会可怜这些顺应本能的对手,全都利用这个机会施展全力攻击。
仅半柱香时间,辽东重骑兵就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第三百七十九章 公孙瓒出城作战
最开始的对冲,袁军还是干掉近百人的对手。可是紧接着由于队形散乱,装备、马术又有明显差距,格斗付出三百余人,也没取得对冲的杀伤数量。
“撤!撤!”
袁军骑兵风一般地发起冲击,也如同一阵风就此远遁。
马延、张铠、吕矿看着骑兵这么快就溃败一下子陷入慌乱,不知是否还让刚刚接敌的步兵继续战斗。
马延喉咙发干,憋了半天才命令张铠、吕矿上前,分别支援两翼步兵,争取在挡住对方步兵的同时,困住中间敌人的骑兵。
反正,淳于琼和蹋顿的援兵都在不远处,只要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就不愁的的不能围杀敌人。
张铠领命而去,吕矿也为了给弟弟报仇豁出去了。
两人带兵刚刚投入战场,马延就立刻往淳于琼那边逃窜。若是事后有人询问,美其名曰亲自求援去了。
淳于琼这边的的立刻赶来支援,他刚接应马延,要杀过来时,就看到辽东军从侧翼又杀出五百人。
这些人全都骑乘白马,看起来正是他们十分忌惮的白马义从。
只见五百白马骑兵从肋部直接插入吕矿所在的侧翼,如同利斧劈下,轻易贯穿而出。
马延喊道“将军!快!我们快支援啊!”
淳于琼却目瞪口呆,浑身发颤。
马延疑惑道“将军?我们不去吗?”
淳于琼额头上淌下溪流般的汗水,过了片刻才喃喃说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谁啊?”
淳于琼又定睛仔细看了看,确定肯定是赵云,而且他仅一个回合就击杀了吕矿,这份恐怖让他本能觉醒,立刻做出真实的反应。
不一会,那白马白甲的赵云,染红了披风,又击杀了张铠。
“撤!全军撤退!不可能打得过他们。”
淳于琼、马延急忙撤退,暂时躲在十里之外,不敢靠近。
连蹋顿的乌桓兵也干脆远远观望。
毕竟眼前的辽东骑兵曾经几次击败他们,蹋顿可不愿意给袁绍充当炮灰,去和这种实力的对手硬碰硬。
袁绍听闻消息大怒,他派人走遍各营,斥责麴义的失职。指责是他玩忽职守,才导致公孙度的兵马能堂而皇之地登陆。
众将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袁绍不急着将敌人驱逐下海,但也倾向于认同袁绍对麴义的批评。
随着袁绍将注意力放在苛责麴义身上,淳于琼、马延立刻响应,借此掩饰了他们不战而退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