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载 (Rongke)

　　冈萨雷斯带着自信挑衅道：“但你提的这个计划，似乎没有国际平等联盟在同样行得通。”
　　还挺有胆子的。
　　维拉克心道。
　　换一般人哪怕是玩笑都不敢这样开。
　　“国际平等联盟组的局，你想把我们踢走自己玩吗？”维拉克吸了口烟，专门吐向了冈萨雷斯。
　　“只要钱够多，在蒙勒哥城里还没什么我不敢做的。”冈萨雷斯在烟雾之中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和国际平等联盟作对的，也没剩几个还能跟我聊天。”维拉克目露狠色。
　　他非常清楚，蒙勒哥里哪怕是军阀头目们，都不会随意地和国际平等联盟交恶，平白无故树立敌人。
　　冈萨雷斯多番的挑衅，其实是对国际平等联盟的试探。
　　而不管其出于什么目的进行试探，他所能给出的反应都只能有一种，那就是比对方更狠。
　　“有所耳闻，反正我还想多活几年。”冈萨雷斯笑着示弱，“这个生意听上去不错，既然大家都有好处，那完全可以去做。”
　　“……答应得有点太痛快了。”墨菲翻译完道。
　　“没关系，跟他们说，他们要做的事很简单，停止催债，对外宣称卡兰萨已经还完欠债即可。”维拉克道。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最后的钱怎么分呢？”冈萨雷斯听完问道。
　　这明摆着是想在拿回十五万欠债的基础上多争取利益。
　　多次挑衅国际平等联盟，现在还贪得无厌，想直接骑在国际平等联盟头上，墨菲率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拔出了枪。
　　见状，康妮以及冈萨雷斯身后的两位打手也都拿出了枪，相互对峙起来。
　　“这是做什么？”冈萨雷斯哑然失笑，没被剑拔弩张的局势吓到。
　　“分成好商量。”维拉克没让墨菲、康妮放下枪，跟着摆出痛快的架势，“这样吧，赚到的钱，我可以分你十万。”
　　面无表情的墨菲哼笑了一声，复述给了冈萨雷斯。
　　冈萨雷斯愣住。
　　“怎么？嫌少？别忘了，没有我们的话，卡兰萨撑死只能还你五万。”轮到维拉克戏谑地看着冈萨雷斯了。
　　本来他给出了很大的诚意，卡兰萨欠下的十五万金券他可以在事成之后都还给冈萨雷斯。可没成想冈萨雷斯试探个没完，蹬鼻子上脸，他也就没必要再惯着对方，果断重新定下了分成。
　　“这件事没有我的配合也不好做，还是十五万吧，这样大家皆大欢喜。”冈萨雷斯吃到苦头，不敢再轻易试探。
　　“就十万。”维拉克不打算给他台阶下，不然容易给其他人造成国际平等联盟想戏弄就能戏弄的错觉。
　　“十万……可能就没得谈了。”
　　“没得谈，你就只能拿到个报社，和卡兰萨这条一文不值的小命。”维拉克还有很多人选没去找，并不算被动。
　　“可没了我们，国际平等联盟应该也做不成吧？与其三输，还不如三赢，不是吗？”冈萨雷斯重新争取十五万金券的分成。
　　维拉克阴着脸，半步不退：“十万，比你一成不变的情况下多了五万，这还不叫三赢吗？”
　　冈萨雷斯不想和国际平等联盟弄得太难看，于是把责任都推到了卡兰萨的身上：“十万只能说是我们双赢。卡兰萨欠了我十五万，我拿到十万他也还欠我五万，到时候这报社依然得卖。”
　　“等一下等一下。”卡兰萨期间一直没敢插话，可听着听着自己莫名其妙成了最大的输家，他不得不出来缓和气氛了，“我知道这场交谈中我其实没什么说话的份，但还是希望两位能听一听我的看法。”
　　“你说。”冈萨雷斯抬手道。
　　维拉克没说话，静静看着卡兰萨。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个生意能做成，那这极有可能不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您是在内城只手遮天的冈萨雷斯先生，您是在全世界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国际平等联盟，大家合作下去赚钱的机会多得是，眼下的几万十几万，仅仅是一个开头……”卡兰萨努力撮合着两方。
　　“说得对，以后大把的合作机会，没必要刚开始就这么斤斤计较。我先来表明我的诚意吧，我可以只要十万，并且不收走卡兰萨的报社。”冈萨雷斯以退为进。
　　他和卡兰萨都表露出了诚意，国际平等联盟再怎么样也该同样如此，做部分的退让。
　　“好，那就这么定了。”维拉克没退，一点都没不好意思。
　　“好嘞好嘞。”报社保下了，卡兰萨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就……定了？”冈萨雷斯没想到维拉克脸皮子这么厚，自己退一步，对方非但没对还又占了过来。
　　“你是还对分成有什么异议吗？”不止谈成合作，还提前多争取到了五万金券，维拉克可以预想到后续还能有多少孩子免于饥寒了。
　　“没有，挺好的。”这个分成是冈萨雷斯自己提出来的，他再有异议就是打自己的脸。
　　“都放下枪吧，搞得这么紧张做什么。”维拉克让墨菲和康妮都放下了枪。
　　康妮听完全过程，对维拉克的应对佩服不已：“您真厉害！”
　　“没什么。”维拉克捻灭了烟头。
　　“你们也都放下吧。”冈萨雷斯招呼自己的人照做，接着道，“合作的事算是初步定下来了，我还有另外一些事情想聊一聊。”
　　“一样。”维拉克知道博弈还没有结束。


第四百五十九章 假合作
　　这么一番交谈下来，合作看似是定下来了，可其实还相当的不牢靠。
　　因为维拉克他们仍然不清楚冈萨雷斯的背后是谁。
　　对合作人的信息不够了解，也就很难控制整个计划，继而变得被动。
　　当然，冈萨雷斯也好不到哪去。他对维拉克等人的底细同样没有头绪，看不透国际平等联盟在蒙勒哥究竟布局到了什么程度，接下来又想在乱局中做些什么。
　　双方此时都迫切地想知道得更多，以便更好地判断形势。
　　“想聊什么，说吧。”维拉克等着对方先问。
　　“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就直接问了。”冈萨雷斯没推辞，干脆地道，“你们国际平等联盟来蒙勒哥想做什么？”
　　“你连我的身份都猜得出来，应该不至于连国际平等联盟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吧？”维拉克扬起嘴角道。
　　“好，那我换个说法。你们国际平等联盟是想帮助受苦受难的平民获取到平等，过上更好的生活，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在蒙勒哥实现这一点？”冈萨雷斯重新问道。
　　维拉克笑着看了冈萨雷斯几秒钟，这才道：“你觉得我会把这些信息告诉给你吗？”
　　“总要问问才知道。”冈萨雷斯对维拉克的态度一点也不意外。
　　他问的问题，根本点说就是在打探国际平等联盟在蒙勒哥的布局和发展规划。这么重要的情报，对方告诉给自己一个赌场老板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但他没有就此妥协。
　　“不知，你们国际平等联盟对蒙勒哥城的情况了解得有多深？”冈萨雷斯道。
　　“怎么？”维拉克等着冈萨雷斯步入正题。
　　“既然国际平等联盟已经在蒙勒哥扎根布局，那么必然很清楚蒙勒哥早已四分五裂，蒙勒哥城能维持当下的体面，全靠各个军阀相互制衡。军阀之间的平衡一旦被打破，蒙勒哥城……”冈萨雷斯的态度坦诚郑重了许多。
　　“这我们当然知道。蒙勒哥城作为蒙勒哥帝国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维拉克对基本形势看得很透，“军阀们谁都想占据蒙勒哥城，但谁都还没把握占领之后能守得住，因此他们默契地选择了在决出胜负前谁都不染指蒙勒哥城半分。”
　　冈萨雷斯笑了笑，掏出了自己包装精致的烟盒，先给维拉克递了一支，随后自己也叼起一支点燃：“最大的那几个军阀肯定是这样想的，他们都觉得自己迟早会成为蒙勒哥新的皇帝，也就自然不想看到好端端的蒙勒哥城在战火中沦为废墟。不过那些小军阀可就没这样的远望了，他们不对蒙勒哥城动手，只是怕同时激怒那几个做着大梦的军阀头子。”
　　维拉克打量了一下冈萨雷斯递给自己的香烟，看着没什么异常，他也不认为冈萨雷斯会在烟里做什么手脚，便跟着抽了起来：“所以？”
　　“有点跑题了。”冈萨雷斯不知不觉中看上去与维拉克亲近了不少，摆了摆手后说明自己真正想交流的内容，“我想说的是，那几个真正惦记着蒙勒哥城的军阀，看似没有对蒙勒哥城下手，可其实暗中早就派人在蒙勒哥城的社会各界中进行渗透了。”
　　“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实在谈不上秘密的事，那可以打住了，起码不用再浪费你我的时间。”维拉克摆出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略显不耐烦地道。
　　“当然不止——”冈萨雷斯抽了口烟，在准备再度开口前身子一滞，头微微往后一撇，两位打手心领神会，退出了办公室，“你放心，那两个是我的心腹，刚刚的交谈他们不会传出去的。”
　　“既然是心腹，现在怎么又让他们出去？”维拉克感到好笑之余，也意识到了冈萨雷斯接下来要说的内容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