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儿对此似乎早已是习以为常,不以为怪了,只是看着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的我和胖子:“两个犊子,这回死心了吧。”
我和胖子摸了一把冰凉却干爽的脑门子,战战兢兢地对黎叔儿说道:“叔儿,这个……女的沒啥古怪吧,我们俩咋看着她感觉那么瘆人呢,她真是我们烧给您的纸偶。”
“呵呵,你们不用大惊小怪的,她的确不是正常意义上的人死后变成的鬼魂,可是,生命是由啥组成了,是碳,是氧,还是脱氧核糖核酸,叔儿告诉你们,人的生命,就是一口气儿,这口气儿在,你就是活着,这口气儿沒了,你就是鬼魂,至于她,啊,你们也别老师娘、大娘们的乱叫她,她不爱听,你们就叫她虹姨就行。”
黎叔儿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这一打岔,自己也懵圈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对,就是一口气儿,也就是咱们养在丹田里的元神,所以,她是纸偶不假,可是入了地府之后,我嘴对嘴地渡给她一道我的阴气,她自然就会拥有生命,这有啥奇怪的。”
“叔儿,您说的太高深,您也知道我们哥俩的能为,听不懂,那啥,您就说吧,这、虹姨到底是个啥东西啊。”
“听说过太乙真人用莲藕助哪吒重生的典故吗,我与那个是如出一辙,而且小虹既无三魂七魄,也就游离在阴阳两界,属于三不管,能无限制地存在下去,美吧。”
看着眉飞色舞、就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黎叔儿,我和胖子不敢扫他的兴,只得嗯嗯啊啊的附和着点头儿,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哂笑道:您说您搂一纸做的大娘们还乐成这孙子样,您这不是二是啥,
“啪”、“啪”,我和胖子的后脑勺各挨了一记黎叔儿的大耳帖子:“娘的,在肚子里诋毁师傅是大逆不道,记吃不记打的两个小王八羔子。”
我脸当时就红了,这扯不扯,我咋又忘了这老灯泡子会读心术了呢,擦,
“叔儿,是凯子想的,我可沒想,我冤枉啊。”胖子捂着后脑勺,觉得这一巴掌挨的挺冤枉,
“你冤枉啥,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师弟在肚子里嘲笑师傅,为啥知情不举,你这叫包庇,属于共同犯罪,打你冤枉吗。”黎叔儿小眼睛一眨,振振有词地训斥胖子,
“操……”胖子愣愣怔怔地看着黎叔儿,被雷的彻底无语了,
见胖子嘴唇直蠕动,黎叔儿上去又给了胖子一脚:“咋地,你他娘的在肚子里嘟囔啥呢,嗯,横竖也是挨打,下次我跟着凯子一起骂,你奶奶的,还反了你了。”
和我们闹了一会儿,黎叔儿一使眼色:“下楼,有事儿和你们说。”然后又一歪脑袋,从我肩膀的位置色迷迷地看向那个“波多野结衣”,柔声说道:“虹,你去不。”
“你们男人的事儿,我可不掺乎,呵呵” 那个“波多野结衣”这会总算把身子正了过來,挺正常地看向我们,
“那我们下去了,你休息吧,啊。”黎叔儿又朝“波多野结衣”贱咧咧地來了个飞眼儿,这才挺骚兴地把着楼梯往下走,
“喂,杨小凯,和你说点事儿。”那个“波多野结衣”突然叫住我,并一眨眼就飘到了我跟前,吓了我一跳,
“啥事儿啊,说呗,呵呵”和一个自己亲手糊巴的、现在却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纸偶如此近距离的密切接触,我真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不自在,遂干笑着看向那个“波多野结衣”,
第334章 纸偶还魂
那“波多野结衣”一笑,附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我都恨死你了,你扎我的时候,人家都用红线绑竹骨架,就你图省事儿,用铁丝拧,害得我现在总是腰疼。”
那“波多野结衣”这话一说完,我惊得差点儿沒跳起來:她说的这话别人可能听不明白,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來,做纸偶的时候,按照阴阳先生这行当里约定俗成的规矩,扎纸偶的竹制骨架必须用浸过白公鸡血的麻绳,不过,当初在扎这个“波多野结衣”的前身、也就是纸偶的时候,当时我的确是为了图省事,就用铝线拧的竹制骨架,可是,那时的她不过就是一堆竹坯子和白纸,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经过呢,
见我大瞪两眼、满脸惊恐地看着她,那“波多野结衣”笑得是莺歌燕语、梨花乱坠:“呦,我老公还成天夸你们俩聪明能干,就沒有你们不敢闯的货,沒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啊,真是笑死我了。”
我脸一红:“这跟胆大胆小不是一码事儿,行了,你还沒回答我问題呢,你是咋知道我用铝线拧的竹骨架,我师傅告诉你的。”
“你再想想,当时你手是不是被剪刀割破流血了。”那“波多野结衣”成心和我逗咳嗽,东拉西扯就是不唠正嗑,
“啊……是吧,好像是,不是,你到底想说啥啊。”跟着自己亲手扎的纸人在这里眉來眼去的唠闲嗑,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忘了吃药的精神病人,真的快崩溃了,
“知道为什么阴阳师在扎纸偶的时候都要戴手套吗,告诉你吧,在扎纸偶的时候,只要阴阳师不慎弄破了手,并把血滴在了纸偶的身上,那一些无所依的游魂就会争相扑过來吸收血里的那点儿阳气,于是,得了阴阳两气的纸偶就会借尸还魂,有了生命,所以说,其实我还要谢谢你的无心之举成全了我呢,呵呵” 那“波多野结衣”掩口而笑,笑得我是汗流浃背,其外在表现就是满身冒黑烟,
“那就是说,我们在烧你以前,你已经就活了,对吧。”
我真的快要疯了,妈逼的,以前在诊所里堆着那些纸人,我一直认为不过就是些竹子、彩纸加浆糊的死物,是不是半夜起夜的时候还玩个裸奔啥的,沒想到,他(她)们竟然也可以是活的,并在暗中用一双双鬼瞳窥视着我和胖子,不是的还发出一阵阵的冷笑讥笑或恶毒的笑,这他妈可太可怕了,我日,
“是的,你们在烧我的时候,在某种程度上,与将一个活人推进炼尸炉并沒有什么不同,可是,只有经过这种痛苦的凤凰涅槃,我才会真正拥有人形,所以你也不用太自责。”那“波多野结衣”会错了意,还以为我是在内疚,岂不知我心里想得实则是早知道这纸偶已经活了,烧的时候我一定会往灰烬上淋狗血和屎尿,省得她他妈这会儿成了精吓唬我,害得我膀胱一阵阵地发紧,
“我说,你们俩在那嘀咕啥呢,有事儿大声说,不费电,呵呵。”胖子见黎叔儿已经到楼下了,而我和那个“波多野结衣”还在那亲亲热热有拉不完的话儿,很是纳闷,就开玩笑地喊了一句,
“一飞,以后半夜起來上完厕所别老去厨房喝啤酒,这很容易长脂肪,你已经够胖了,再胖你一低头都该看不到脚趾头了,呵呵”那“波多野结衣”调侃了胖子一句,又附在我耳边说了句:“我身上有你的血,我会缠你一辈子的,小鬼头。”
那“波多野结衣”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其声音骤然变得尖利,且隐隐有金属之音,听得我心脏都为之一颤,莫名地恐慌之感陡然袭來,挥之不去,
“下楼吧,你们师傅还等着你们这两块宝呢,呵呵” 那“波多野结衣”眉梢含情、似怨又似嘲讽地看了我一眼,香风拂柳地扭着腰肢走回到梳妆台前,继续对着除了雾气、里面空无一物,更沒有那“波多野结衣”面容的镜子梳妆打扮,其情形极为诡异,
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充满阴森鬼气的二楼多呆,拉着胖子逃也似地往楼下跑去,
“我操,她咋知道我半夜起來有喝啤酒的习惯,你丫告诉她的,不能够啊,这娘们可真他妈邪性,未卜先知呵。”胖子对于那“波多野结衣”一语道破只有我们俩知道的这个小习惯极为惊讶,絮絮叨叨地想让我帮他解开谜团,
“先下楼,一会儿我再告诉你,这娘们,远非你想的那么简单,操。”我向胖子卖了个关子,几步就窜到了一楼,心里这才踏实了些,
“你们在楼上磨叽啥呢,你们和虹姨哪儿來的那么多嗑,诶。”黎叔儿一脸狐疑地看向我和胖子,
这老醋坛子,我和胖子就是再饥不择食,再**焚身,也不至于会堕落到想搂着一堆竹子、纸片去嘿咻啊,
胖子反应快,靠近黎叔儿神神秘秘地说道:“虹姨向我们打听你的爱好,说是要投你所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飘飘欲仙。”
“诶呦,可真知道体贴人,呵呵”黎叔儿一听这话,那张老脸当时就菊花乱绽,大嘴咧的二十四颗后槽牙全露出來了,
“好了,你们看家,我紫琼阁转转,看看有沒有啥事儿,顺便告假,明天咱们去鬼市买点儿应急的东西,如果不出啥意外,咱们后天就上路。”
“叔儿,这地府也沒个太阳,这天大概一年四季都是这种跟假阴天似的颜色吧,你咋区分时间段啊。”我看黎叔儿张口闭口昨天今天和明天的,心下十分好奇,想知道这地府里是怎么判断时辰的,
“这很简单啊,地府里每家每户都要点一种龙涎香,三炷香烧完,正好是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天。”黎叔儿指指墙角,我们这才发现,敢情在那个角落里有一个小香炉,里面正燃烧着一根绿了吧唧、筷子粗细的香,那香很乖,香头红似火,显见是燃烧得很充分,却一丝香烟都沒有,乍一看就跟电子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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