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那些被蒙在鼓里的镇民们,不知道师公的意图,以为他是畏罪才保持缄默的,纷纷指手画脚地痛斥起来:
真是人面兽心的妖道,罔顾族长这么信任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可惜了那些被害的镇上民众还有族长
赶紧杀了这种恶魔吧让镇子重新恢复到安逸平安之中。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看这架势,他们是打算尽早除掉师公而后快。师公这时候突然想起了小夏和小李两位表兄弟,不禁抬起头扭动脖子,在人群中努力寻找着,但是扫视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形。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一个年轻人对管家提示起来:镇上的那两个表兄弟跟他走得很近,应该也是一伙的,必须斩草除根,否则一定会给民众留下祸患。
听到这话,师公焦虑的心舒缓很多,至少那俩表兄弟没事,希望他们不要一时冲动,冒出来搭救自己。
对,你说的没错,那俩叛徒一定是妖道的帮手,必须捉住。管家听了那个年轻人的提示之后,点头道,随即朝众人命令起来,大家四个人一组,分头去找镇上的那两个表兄弟,决不能让他们逃了留下祸害。
有几个人将师公捆绑起来后押解着朝祠堂走去,其他的人都嚷着去寻找那俩表兄弟了。
路上经过偏僻地方时,师公暗暗用力,想要挣脱绳索去查明真相,岂料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摆脱不了束缚,用手指仔细一摸捆在身上的绳子,不经骇然,原来这是用牛筋编制的粗绳。
如果只是普通的牛筋绳,师公也不会惊诧,虽然费些力气,但也能挣断,但此时绑在身上的却非一般牛筋绳,而是在尸油里浸渍过多年的,不仅柔韧而且能够消耗修道人身上的阳气,变得消沉和无力。
看来设计陷害自己的幕后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早就盘算好了一切难道自己出师二十年,就要栽在这无名的皖南小镇师公在心里感慨起来。
祠堂很快就到了,师公抬头瞅了瞅,不禁有些意外,镇子虽小,但祠堂建造的很气派,里面庄亚肃穆,外面芳草萋萋,房屋虽说不上雕栏画栋、金碧辉煌,但也青砖绿瓦、别具一格。
师公被押在院落的杂草上,旁边是一口深不见底的老井,井边竖着一块泰山石碑,上面镌刻八个字:罪大恶极,葬身于此
吸引师公的不仅仅是这八个字,而是上面普通人所看不见的血符,这是镇压冤魂厉鬼用的,应该是几十年前的哪位高人所立,但愿他不是残害镇民还有族长的凶手,否则对付起来真会吃力。
不一会,那些寻扎小夏和小李的镇民回了来,脸上写满了失望,不用问,这是没找到。
师公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欣慰,至少这一遭没有连累无辜的人。
等到所有的人都回来后,管家站在祠堂的房门前,双手向下摆了摆,对那些围在师公周围,熙熙攘攘的镇民喝道:好了都不要嚷嚷了,既然现在所有的住户的代表都有,那我就暂替族长决定,马上行驶族规,将这个妖道填井
刚刚肃静的人群,又骤然喧嚣起来,齐声喊起来:好好好将妖道填井让他下地狱很显然已经熟稔于心了。
也许每一次将人投进井里前,他们都会喊这样的口号,真不知道究竟填了多少人
管家将祠堂正屋的门打开后,走进去插上了两只火把。噗噗的火光将里面照的亮如白昼,一张高架桌子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牌位,但是姓氏名字各不相同。看得出来,虽然说是祠堂,但由于镇子是四面八方过来的人聚集而成的,所以上面的人只是各家逝世的长辈一类。
管家焚烧了三支香火,然后了桌前的香炉里,之后退出门外,高声喊道:现族长遇害,小人不得已代为行使填井族规,望诸位先人准许。说完跪下叩头。
师公周围的那些镇民们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顺着管家磕了三个响头。
管家叩拜完后,准过身对摁着师公肩膀的两个壮男子命令道:压倒井边,垂吊起来,准备行刑
有人从祠堂的偏房里推出一个架子,立在深井的上方,用绳子将师公倒挂起来,而后移开井口上的厚重盖板,让他朝下的脑袋正对着幽黑的井口。
一阵阴森的气息从井底升了出来,浸渍着师公的全身,或许是井下冤魂厉鬼出不来,释放的煞气。
管家扬起了手:准备,放等等在管家嘴里的绳字将要说出来时,师公喝住了他,随即正色道,我又不是镇上的民众,凭什么用族规惩罚我
第五百零一章师公捉鬼(十四)
见镇民都面面相觑、心有迟疑,管家气势汹汹地来到师公面前,蹲下身子,指着他倒立的脸庞,对周围的人群忽悠起来:虽然他不是镇上的居民,但是他用妖术残杀了几十口人,包括族长,怎么也和镇子脱不了干系所以,将他绳之以法是理所当然的,也是为民除害
周围的人群听了管家唾沫横飞的演讲后,重新恢复了对师公的愤慨,眼神中冒着怒火,同仇敌忾般地大声附和着:为民除害为民除害
放绳
随着管家的一声令下,旁边执刑的男子使劲一拽,将绳索的活扣拉了开。师公连喊都来不及,就头朝下坠进了深井之中,过了好一会才传出水花响动的声音。
那些镇上的民众见行刑成功,都欢呼雀跃起来,觉得水缸般的井口连翻身也不能,头向下坠落的师公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他们似乎真地以为将师公填了井之后,村子就能平安无事,但事实果真果真如此吗
行刑之后几个彪壮大汉将石板盖在了井口上,彻底封死了师公逃出的可能。
第二天是族长大丧的第一天,镇子上的人们感恩他这些年的慷慨和付出,自发地早早起来,准备去添把手帮忙,但无一例外,刚出门就看到了院子里随风飞扬的冥纸。
每家每户都没有逃脱掉,命中注定般,家里有几口人就收到了几张冥纸。
本来是去族长家里帮忙的,现在却成了奔丧,所有的人都捏着家里出现的冥纸一路狂奔,涌进布满白绫的族长家里,争先恐后地向管家倾诉心中的惊悚。
管家望着镇民手里扬起的冥纸,并没有大惊失色,相反,而是出奇的淡定,他找了个凳子站上去后,摆摆手让众人安静,继而从怀里掏出一沓冥纸,林林总总有三四十张的样子。
人群一阵躁动,小声低嘀咕起来,脸上都写满了好奇和不解。
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族长家里就收到了这个,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七张,数量与家里的人数一模一样管家大声地讲解起来。
听后所有人都惊愕住了,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前段时间一直无法逃脱的恐惧,又重新将心底刚燃起的希望扼杀。
那我们是不是都要死掉面目恐惧和恶心地死掉人群中一个中年女子失声绝望道,根本不用等别人的答案就已经崩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起不来。
这种沮丧的情绪很快就传染了所有人,纷纷丧失了活着的任何希冀,叹息声在院子里此起彼伏着。
正当镇上的民众快要濒临心理崩溃的边缘时,管家清了清嗓子,一拍巴掌呼喊起来:大家都不要慌张不要慌张据我分析,这件事情有点诡谲,很可能是逃掉的那俩表兄弟所搞的鬼,目的是想制造混乱,吓跑大家,他们没有妖道的本领,应该不会危害到大家的安危,所以不必放在心上。
管家的话起了作用,颓唐的镇上民众们又振奋起来,纷纷撕了手里的冥纸,投入到族长的丧事之中,一时间哭丧声、唢呐声不绝,好不热闹
不知不觉中,尘嚣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夜幕逐渐笼罩这个皖南小镇,一切都趋于死寂和黑暗中。
木公子作为族长唯一的儿子,守灵是必不可少的项目,本来镇上的人还担心,悲痛欲绝的他再熬夜的话会支撑不住,所以劝解说只要有心意就行了,不必被民俗束缚,但他还是坚持尽孝,通宵陪伴父亲亡灵。
深夜之后,帮忙的人都各回自家睡觉了,族长家里的仆人和手下们也回房休息了,灵堂中只剩下一具尸体,一盏油灯,和满脸泪痕跪拜不起的木公子。
哦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人,此时正隐藏在远处一颗香樟树的枝叶中,转动着黑亮的眼珠,窥探着屋里的一切。
午夜之后,起风了,油灯的火苗忽长忽短,似乎随时都要熄灭,木公子伸出手掌护住它,转身朝外面轻声喊了句:来人,拿个灯罩过来
想必院子里的人都正在酣睡,没有人听到应声,也没有任何动静。等待了片刻,木公子长叹口气,起身出了灵堂,朝后院走去,似乎是亲自去找灯罩。
趁此机会,树上隐藏的那个人跳了下来,三步并两步地来到灵堂,掀开了族长尸体上面蒙盖的白布
失火了救火啊
快来人啊快救火
阵阵呼喊声突然响了起来。
木公子一愣,忙从后院跑了出来,看到灵堂的方向火光冲天,将四周映照的犹如晚霞,不禁大惊失色,快步赶去。
院子里的人都被吵醒了,拿着木桶和瓢盆之类,不停地往着火的灵堂泼浇,附近居住的一些镇上民众听到响声,纷纷出来帮忙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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