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竟然烧的这般大!
蔡小姐蹲在街头,见警察过来急忙起身。
“怎么会着火?”
小武皱着眉头。蔡国珍苦笑:“安警官,我怕是惹了什么人,之前有人诬告,现在又被放火……”
“放火?我还没调查,你怎么就知道是有人纵火?”
小武紧紧盯着这个女人。
蔡国珍眼光一变:“我们天使院晚上检查的很严,毕竟是住着十来个病患孩子,晚上一定要熄火的,这火烧的这么大,我听邻居说隐隐闻到煤油的气味,那不就是有人放火。”
小武轻咳一声点点头:“原来如此,蔡小姐还真是明察秋毫啊。”
“我为天使院一直尽心尽力,可惜今天我十多年的心血都毁之一旦。”
她面色黯然,却没多少悲伤之色。
小武心想,她若是真心爱护那十来个孩子,这些孩子葬身火海,她不该悲痛万分吗?为什么她并没有那么悲伤?听人说她之前抱着墩子嚎啕大哭,可是现在看眼睛不见红肿,那哭是装出来的。
小武挥手,叫几个警察散开勘察现场,然后转身对蔡国珍说:“蔡小姐最近不要离开沪城,要保证随传随到。”
蔡国珍神色桀骜:“那是自然,我现在只剩下安琪一个了,我要救活这个孩子。”
安琪是谁?小武愣了一下。
“安琪的父母都没有出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我现在只有她了。”
蔡国珍喃喃自语,像是给自己打气。
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天使院被自己付之一炬,心里真是痛极了。这十多年,她最开始也真是为了救助伤残病患儿童的,一开始钱还不多,自己拿到钱真是尽心尽力,努力想帮助被人遗弃的孩童,随着钱越来越多,她的心境开始起了变化。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体面的病患孩子,那些有钱的太太小姐,捐款出来还要看孩子的长相,街边上的流浪孩子脏兮兮的,长得也不好看,太太小姐们是不会掏钱的,哪里能去找好看又体面的孩子呢?钱少的时候还能努力去救助,钱多了,就只想更多的钱,中饱私囊,原本的一点良善之心在越来越多的财富之前溃不成军,她开始四处寻找长得体面好看能骗来捐助的孩子,可哪有那么多好看的病患儿,到了最后就派手下潜伏在各大医院,看到那些病患孩子,病情严重还一时死不了,长相好看,父母好对付的就用尽办法抢过来,说是看病,其实都是圈钱的工具。
十多年号称救助好几十的孩子,可却没有一个活过这十多年的,小孩子抢来,只是不住的拎出去在众人面前说惨,给人看到他们的惨,病真的治好了怎么卖惨?每天忙着卖惨,哪有时间给孩子看病,一场惨卖完,钞票大把大把到手,孩子也被折腾的差不多了,在医院没住几天就死了。死在医院是正常的事,自然也没人去调查。
这十多年,天使院到底住过多少孩子,蔡国珍一时也说不清,现在她只知道,天使院彻底被烧光了,那些扯后腿的孩子也都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不会再有人拿那些病怏怏要死的孩子拿捏自己,那是自己的把柄,只要有人抓住,自己就无法拜托,之前作孽太多,唯一能摆脱的就死活让这一切都彻底消失:房子、孩子、还有那些知道真相的看护妇!
现在,自己能抓在手里的只有这个漂亮的小女孩,还有那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若是能生个健康的孩子,这又是一笔不小的钱,能弄到这两笔钱就收手,离开沪城远走高飞。
未寒时店铺里,叶限咬着嘴唇,就是不松口。
“那些孩子,真的不能留下吗?”召南试探着问。
萦萦满眼都是期待,陈飞扬也嘟囔着:“那些小孩崽子挺烦人,可俺一想到见死不救,这又做不到啊。”
“你们三个,哪个能照顾他们?那可是有重病,有今天不知道明天的孩子。”叶限站起身,“不要罗嗦了,这些孩子,一个都不能收,一旦死了算谁的?”
“可是……”
萦萦还要说话,叶限啪地一拍桌子:“你们一个个都胆子大了,蔡国珍作恶,你们自己逃回来就是了,非把这些小崽子带回来,怎么带回来怎么给我送回去。”
送回去?把这十多个病孩子送回去,那不是打乱了蔡国珍的部署?所有人都以为这些孩子和陈飞扬小夫妻被烧成灰了啊。
叶限气呼呼地扔了一张纸到桌上,然后扭着腰肢上楼。
萦萦一把抓起那张纸,惊讶地张大嘴巴:“看,太阳,太阳明天一定从西边出来,叶小姐竟然给我们一张支票!十万元,她竟然大出血给了十万元!哈哈哈哈!”
叶限虽然装模作样大怒,但还是扔下一笔钱,意思明显,这是养活这些病儿的钱,至于把孩子送到哪去,一切随便,别烦她,别在她眼前晃悠就是。
“屁,我买的是安静。”
叶限的声音传来。召南叹口气:“口是心非啊口是心非。”
第十九章 你们不善良
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报纸上的新闻又何尝不是呢。黑与白,善良和邪恶,都能妙笔生花任意涂抹,公众看到的只是对方想让你看到的而已。
前些天,天使院病患孩子死亡事件闹的满城风雨,又有小道消息说蔡国珍涉嫌侵吞善款,可是忽然那天使院烧光了,还烧死了那么多孩子,就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叹息一声:“可怜的来。”
而现在可怜的蔡国珍正搂着一个粉粉白白的小女孩,向记者们哭诉着。
“这孩子太可怜了,她是来沪城看病的,父母都葬身火海,只剩下她一个,我已经发誓,一定要将这孩子的病看好,将她养大成人。”
墩子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呜呜呜哭起来:“爸爸啊,妈妈啊,安琪要回家,安琪不想在这。”
记者们的镜头纷纷对准哭泣的小女孩,这孩子长得真好哭起来都那么好看,哎,看的太心酸了。
“天使院是我和绿叶会同仁们十年的心血,现在付之一炬,我想过要重建,但考虑再三,还是这孩子的病比较重要,所以我今天请大家来是做个见证,我要倾家荡产为这孩子看病。”
本来场外围了几个受了池鱼之殃的人家,一窝蜂的冲进来,想在记者们面前逼着蔡国珍赔偿他们受到的损失,哪晓得蔡国珍上下嘴皮一碰,竟然要请倾家荡产给那孩子看病。她倾尽所有了,那咱们可怎么办?当即有人喊道:“不成,我们都是因为天使院受了牵连,你的钱应该先赔偿给我们,怎么能给这孩子。”
蔡国珍抹着眼泪:“可是这孩子的父母死在火场,她已经是孤儿了,还身患重病,你们怎么忍心剥脱这孩子唯一的希望。”
烧的房子是别人家的,刀子割不到自己身上时候一切都是无所谓。记者们都是一群隔岸观火的人,看着那一窝蜂冲上来的街坊四邻,各个皱着眉头满眼鄙夷:真是引车卖浆群氓一点爱心都没有,这个孩子长得这么好看,又这样可怜,失去父母还身患重病,你们竟然只想着自己的赔偿,民智未开啊民智未开。
蔡国珍抹着眼泪:“各位是天使院的街坊邻居,也该知道我们天使院是个福利救助机构,遭受到这样的灾难已经够可怜了,你们怎么忍心合伙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这样吧,我就在这里求各位记者,帮我登个启事,我愿意下半辈子挣来的钱都赔偿给诸位邻居,但是现在首先要把这孩子的病治好,她不能再拖下去了。”蔡国珍看着众人语气煽情,“大家也都是有儿女的人,你们看看这个孩子,这么可爱的孩子,她已经失去了父母,你们忍心再夺走她的健康吗?”
众记者也跟着连连点头:“对啊,对啊,生命权是第一位的,这是最基本的权利。”
这些街坊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被蔡国珍这么一说,面面相觑,觉得她说的也对也不对,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时一个女人喊道:“什么生命权,我们的生命权呢?我们被你连累的什么都没了,让我们去街头要饭吗?”
“对啊对啊。”
蔡国珍满脸无辜:“可是,这个孩子马上要病死了呀。你们就算是要饭也是能首先活命的对不对?”
谁见识过这么无耻的人?偏偏那些记者都是过去从蔡国珍那得到过好处的,又都自认读过大学,高人一等,哪里看得起这些市井小民,有人呲之以鼻:“到底是民智未开,愚弱的国民,做事只想着自己,没有一点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到处都是这样的国民,我们的国家怎么可能发展起来!”
“对啊,对啊,你们真是目光短浅,全无一点善良心。”
“救救国人的良心!”
叶限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差点将刚喝进去的豆浆喷出来!
这都是什么人啊!报纸上刊登了蔡国珍抱着墩子的照片,她在记者会上声泪俱下说一定要尽全力救安琪,只有安琪活了下来,这是上帝赠给她的礼物。
接着都是笔锋一转,说什么水火无情天使院被烧毁,十多个孩子葬身火海,周围的邻居不想怎么救助病患儿,反倒吵着闹着要蔡国珍赔偿,泱泱中华之优良品质岂容此等人玷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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