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秦先生能去英国读书,那可不是靠你洗衣服就能攒够钱的。”“啊,那是我男人剩下的一点点钱咯,那点钱我是一点没动,攒着给我儿子读书,我们母子都要吃的呀,还不是靠我一双手。”
秦老太太说着伸出自己的手,叶限看了一眼,那手皮肤粗糙手指粗大,果然是一双饱经风霜,做苦工的手。
“你儿子可有日记什么东西吗?”叶限问
这时召南在院子里走一圈,忽然又指着后面天井下面的那口井问:“咦,老太太,好好的井怎么封上了?这还打了水门汀?”
“哦,我老婆子眼睛看不到东西了,留着口井危险的,厨房里就有压水井,用那个老方便的。”秦老太拄着拐杖带着叶限和召南走到一间厢房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说,“我儿子的书房,不知有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叶限走进去,看到书房的写字台上落满了灰尘,一边的书架上放着一些医学类的书,也都满是尘土。看来这房间从秦书豪离开过就很少打扫,不过也是,秦老太太眼睛看不到东西,打扫起来是很麻烦的。
叶限在书架上查找一番,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召南则打开抽屉仔细翻检着,最后他找出豪的日记啊。”
叶限接过那日记本,只见扉页上是一行清秀的钢笔字:“赠我儿书豪,愿你书写缤纷多彩的大学生活。”
“奇怪,秦老太太会写字?”叶限看这字格外清秀,像是女人写的。
召南摇摇头道:“不会吧,看她样子也不像是识字的人,呶,契约不是就按的手印吗,也许是秦书豪的爸爸送给他的。”
按照秦老太的说法,秦书豪的爸爸早都去世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儿子将来会考上大学呢?
叶限满心狐疑,一张张翻看起来。
秦书豪的字很拘谨,很小一颗的感觉,翻看几页后叶限就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花了。召南接过,继续翻看,试图从日记中寻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找到了,这里,他说王恒和他提起了换花草的传说,说是王恒的母亲有个远方表妹嫁到占家寨附近,写信时候提到那寨子里有能决定生男生女的神奇药物,当地人称之为换花草。是在第二次怀孕后,由巫师带领着全家虔诚的向天祈祷,喝下上天恩赐的药水后就能达成所愿。”
召南指着日记给叶限看。
叶限仔细看完这一章,这才明白为何秦书豪和王恒对这件事这么有兴趣。
原来王恒的父亲当年重男轻女,王恒母亲是在连续生了四个女儿后才到的他这个儿子的;秦书豪虽然出身书香门第,自己又是独子,但从小到大也目睹了很多人家养了女儿随意抛弃或者卖掉的事情,就想如果能得到那种药物秘方,那以后人们生儿生女都能随心所欲,就再也不会出现那些人伦惨剧了。这两个人一拍即合,便收拾了行李一起赶往云贵山区的占家寨,去看看那古老的草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怪不得那孩子知道能随意生男生女的事情后那么大动静,原来早就……真是心里有主意,我从来不知是这么一回事。”
听叶限读了一点日记中的内容,秦老太面色悲哀,想来是想起了失踪的儿子。
“秦书豪说王恒家有四个姐姐,老太太,你怎么不去联络王恒的家人,让他四个姐姐跟着一起去寻找啊。”
“王恒家穷啊,四个女儿哪里能养的下,都是孩子出生后不久就被送人了。”
秦老太太叹口气:“说是送人,其实和卖掉也差不多,把孩子交给人家,从此生死再无往来,不管女儿还是儿子,都是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肉,一个个送出去,怎么会不伤心呢?”她这话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的好像很了解王恒家人一样?”召南问。
“王恒是书豪的学生,两人关系很好的,那孩子很懂事,经常帮我干活,在我家吃饭,这些都是他讲给我听的。他之前的四个姐姐早都送人了,他父亲是码头扛大包的,累的吐血死了,家里就剩他妈,后来听说没盼回来儿子,人也早就没了。”
第三章 可怜的兄妹
占家寨是云贵大山中的一个小村庄,坐落在山谷里,从盘山路上看下去,下面的小村庄被绿树包围,土地平整,房舍规整,竹楼周围还有渺渺炊烟在空中渐渐散去,若有文人墨客定然会赞叹一声:“真是一处世外桃源啊。”
叶限坐在晃晃悠悠的滑杆上,从路上往下正好能看着到谷中的小村庄,心想五年前的秦书豪和王恒也是带着一种欣赏的眼光注视着这一切吧?这一切的岁月静好,不知内地里隐藏着多少凶险。
这一带都是大山,盘山路不好走,路窄又颠簸,没有轿子和汽车,本来叶限和召南可以用办法瞬间移动到目的,但叶限的理念就是用最大可能享受生活,在县城看到滑杆很好玩,便坐着一路走到占家寨,那抬滑杆的一路也暗自欢喜:这两位身子都轻的很,这一路的钱真是挣来的太容易了。
当然,走这一程子,叶限和召南也问了一些占家寨的情况。
“这村子,我们平时很少去,他们村子的人就算来县里赶集,也不是坐得起滑杆的。”
“你们一直做这个生意?”
叶限问。
“是啊,小的没别的本事,就一身傻力气。”
“五年前可送过外地人来过这里,按你说的这村子的人很少和外界接触,又是自己村子互相婚嫁,有外来人一听很新鲜的。那俩人是读书人模样,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梳着小平头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前面抬滑杆的人喊抬着召南的那俩人,问见来这村子的外来人没有。
有人想了想说:“五年前,我还真有点印象,因为那天是我姐姐三天回门,我在县城小东门等活,看到有这样的人来问占家寨怎么走。”那人嘴里说着话,脚下不停,跑得轻快。
“那后来呢?你抬来的?”坐他滑杆的召南也问。
“没得,那俩看着读书人模样,却是穷的舍不得花钱出滑杆,这也是,这些年没见过占家寨来过什么人,坐滑杆的更没得,那天又是我姐回门,我正打算走个近的挣几个钱就回家喝酒,记得清楚点。”
“停!”
叶限忽然喊道:“我们上当了,不去占家寨了。有人和我们说那里风景好,地方好,现在听你们一说,那种又穷又偏僻的地方去做什么啊。”
“走吧,回县城。”
召南明白了叶限的意思。
“小姐真是聪明,你看这下面村子,咱们云贵大山的村子都是这模样,就在县城附近转转也是好的。”
轿夫们一听要回去,都很高兴,这来回的钱都挣到手,回去不用空着滑杆了,多划算,
第二天下午,一个穿着粗布褂子的年轻姑娘慌慌张张地跑在占家寨的田埂上,嘴里喊道:“救命,救命啊。”
这姑娘皮肤雪白,一条粗黑的大辫子,神情惊慌,那叫喊着的小嘴像是石榴花一样,纵是惊慌失措,那神态也是极为美丽诱人,很快就有几个年轻小伙从自家地里跑出来问:“姑娘,发生了何事?”
“我哥哥,我哥哥从山崖上摔下来了!”
那姑娘转身指着不远处的一面山崖叫道。
“那快点去看看。”小伙子们哪里忍心见这么水灵的姑娘流泪,乱纷纷的就往后面山崖跑,有家里老人也在地里干活的,捶胸顿足:“世道不古,后生们看到年轻水灵的女娃子扔下家里的活计就凑上去。”
也有老人呸了一口,非常不屑:“兴匆匆跑过去有个屁用,咱们寨子可是从不和外面通婚的,女孩子水灵好看也不能要。”
望山跑死马。
那山崖看着就在眼前,跑过去再爬上可要很长时间,小伙子们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白净的姑娘,本地的姑娘皮肤都像是笼着雾气,暗暗的黄,大概是山地的关系,水不好,一笑露出一口斑斑点点的牙齿;哪有这白净的姑娘笑起来勾人,牙齿雪白,小小的梨涡,笑容荡漾在每个年轻人的心里,麻麻的痒痒的,像是心口有双小手不停地抓挠,那滋味……真是舒坦的说不出来,又让人内心激荡着一种跃跃欲试。
好不容易赶到那山崖下,看到下面躺着个年轻人,身下一摊血,触目惊心,看着那女娃子带人过来,惊喜道:“妹妹!”
“哥!”
叶限扑上去,不住地掉眼泪,她呜呜咽咽地哭着,见召南有点不入戏,悄悄在他大腿内侧掐了一把:“哥,你的腿啊。断了啊,这可怎么办啊。”
大腿内侧那肉可是相当嫩的,召南疼得五官都拧在一起,哎呦呻吟一声:“疼……疼疼!”
这听在旁边年轻人耳朵里,那就是腿疼啊,大家围上去七嘴八舌:“这位哥,是咋个掉下来的?”
“我们兄妹是云南那边的人,父母早都不在了,就我们俩相依为命,我们采药,在山上迷了路,也不知怎地就转到这里,我哥哥在这断崖上采药也不知道怎地就掉了下去。”
叶限哀哀地哭着,真真是梨花带雨美不胜收,围观的青年酥倒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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