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先生大口往外吐着血,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元绶那一掌击得粉碎,备受折磨。
“还有什么办法把她们变回去?”叶限轻轻推开霍中梁,蹲下身子看着石先生。
“我只是想让她们成为蜥蜴人,陪我一起过以后的日子,我没想到把她们变成蜥蜴,是那设备出了问题,坏掉了。”石先生摇摇头,“没有任何办法,她们……余生……都要这样度过。”
文辉气的踩上石先生胸口:“我妹妹她们和你无冤无仇,你真恶毒。”
石先生哈哈大笑:“我的祖辈亲人,和你们人类也无冤无仇,可是这几千年来也被你们屠杀殆尽,我做的这点算什么?”
“哼,妖就是妖,斩妖除魔是人间正道,杀你们还需要什么理由?”元绶说着手上捏了个诀,石先生胸口忽然升起熊熊火焰。
那火势看着极大,霍中梁急忙一把将叶限拉开,叶限低声道:“不碍事,那火对人并无大碍。”
不错,那火看着烧的热闹,石先生很快就变成一只蜥蜴,接着成为焦炭,可是屋子里的人全然感觉不到火苗的温度。
石先生死了,文倩和吕小姐却无法恢复本来的模样。
收拾好残局,文辉只能将两只蜥蜴装进一个盒子带走,他打算带她们回武汉,尽全力好好照顾他们。
元绶走时低声问叶限:“你到底有没有被那蜥蜴……”
叶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怎么,没有又怎样?”
元绶的脸涨得通红,气的说不出话来。
叶限笑道:“这就是你和他的不同,他以为我被那蜥蜴染指了,他只会更心疼我,看我的眼光都是怜惜,而你在听到那蜥蜴那么说话却是狠狠地瞪我一眼,还对那蜥蜴起了杀心。元绶,你拿什么和霍中梁比?”
【不孝】
第一章 有鬼(一)
“我被鬼魂折磨很久了。”
对面的男子脸色发黑,印堂青黄,眼睛浑浊,一副看上去就命不久矣的模样。叶限双手一摊:“可是我去你家检查过了,并没有鬼魂作祟,袁先生,你事……心理问题。”
叶限斟酌着说道。
这位袁先生是轻寒介绍来的,据说是大华洋行的大客户,家里很有钱,说是家里闹鬼,闹的人心不安,家主更是精神抑郁几近崩溃。叶限最近做了几波没钱拿的事,一听这家很有钱,事成之后给二十根金条,当即就接下来这单生意,只是没想到带着召南在袁家找了一天,什么都没找到,袁家并没有孤魂野鬼看起来人也都挺正常,当然除了眼前这个男人。
“心理问题?叶小姐,你不如说我是神经病。”袁先生苦笑着。
袁先生看着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眼窝身陷,眼睛里满是血丝。
叶限看过他的资料,其实还不到三十岁,正是二十多岁的大好年华,却显出这样的老态,念在二十根金条的大手笔,叶限面带同情:“我和我的伙计将袁家都检查过了,真的没有鬼,袁先生,很抱歉,我是真的尽力了,有些事也许不是外面的鬼,而是……”
叶限没有说明白。
袁先生摇头:“不是心病,我确定真不是心病,我的家里,真的在闹鬼。”袁先生见叶限张嘴要说话,继续说道,“叶小姐,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想之前洪小姐并没有对你讲明白,这个鬼,已经在我家好几年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父亲是五年前去世的,他就是被鬼吓病的。”
袁先生陷入回忆中。
袁先生本来在英国留学,接到家中电报后急忙赶回来已经晚了,他父亲已经陷入弥留状态认不得人了。
“爹爹,爹。”袁先生跪在父亲病床前,眼泪掉了下来。
他们父子这些年一直是聚少离多。他父亲袁老先生曾经跟着一位将军征战南北,他那时任职参谋,是那位将军的左膀右臂,那将军为人粗俗不堪,一生闹出不少笑话,据说连自己有多少姨太太多少儿女都分辨不清,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杀人玩女人赌博,被世人称为狗肉将军。
这叫狗肉将军并不是说这将军爱吃狗肉,而是因为这将军喜欢玩骨牌赌博,民间管玩骨牌叫吃狗肉,这将军人粗俗又爱赌博,就有了这么一个诨号。
这样的将军在别人眼中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却是袁老先生的救命恩人。当年袁老先生事母至孝,因母亲生病从大学回来照顾母亲们,正好赶上军阀混战,兵过如篦筛,筛走的不光是钱财还有人命,眼看袁家弱不经风的书生要被乱兵枪毙的时候,狗肉将军从天而将,救了袁老先生,于是这文弱书生就死心塌地跟着狗肉将军征战全国,并在将军死后还很有义气的将他的尸体运回老家。
那时军阀混战,中原打成一团,今天可能是某大帅明天也许就会尸骨无存,真是墙头变幻大王旗,袁老先生在主公被杀后的义举在当年很被人赞颂,毕竟这些大帅们都希望自己能有这样忠心耿耿讲义气的部下,因此没人为难袁老先生,各种势力还给他大开方便之门,后来他弃军从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也是因为这段义举的原因。
且说袁先生赶回来时,袁老先生已经进入弥留之际。双目紧闭陷入深度昏迷状态。
袁先生那时才二十来岁,想到父亲早年随着狗肉将军征战,父子二人聚少离多,后来好不容易解甲归田做了生意,又将十来岁的他送到英国读书,小小少年长成青年,父亲却要去世了,悲从心来放声大哭。哭着哭着,就感觉到一双手抚着自己头顶,袁先生抬起头看到袁老先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手探向自己。他急忙一把握住他父亲的手含泪道:“爹,你醒了?”
袁老先生眼睛瞪得老大,指着袁先生上气不接下气喊道:“鬼!鬼!有鬼啊!”袁先生一愣,他母亲在旁边道:“啊,一定是黑白无常来接人了,快点烧纸把人送走啊。”
仆人们七手八脚的往火盆里扔烧纸,呼啦啦也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将那纸灰吹得形成小小的旋风,围着袁先生周围转个不停。
袁老太太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捏着菩提子念珠,不住地嘀咕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毕竟是西方留学回来的,袁先生是不怕这些鬼神之说的,他胡乱扑腾几下,将绕着自己飞舞的纸钱都打落在地,扑向他父亲的床,却看到袁老先生指着他的方向已经断了气,据旁边的小妾说,袁老先生那会指着他一直在念叨有鬼有鬼。
袁家人本以为是人临终前看到点奇怪的东西,也没当回事。谁想到从袁老先生去世,袁家就开始怪事不断。
先是办丧事的时候,门口的白幡忽然无缘无故烧起来,白幡烧的很猛烈,连大门口的门楼都跟着着了火,袁家下人急忙拎水救火,忙乱中袁家一个才六岁的庶出小姐失踪了,第二天晚上在后花园的井里找到这个孩子,早都死亡多时人也泡的有些肿了。
那小姐的亲妈是六姨太,哭的昏天暗地,口口声声咬住袁大太太不放,说她害死了自己女儿,举着剪刀要拉着袁大太太同归于尽,袁家闹的一团糟,袁先生焦头烂额,劝这个拦那个,最后还差点被六姨太给捅了一剪子。
事情好不容易压了下去,没想到第三天早上出殡的时候,几个人抬着棺材,走在半路上绳索忽然断了,棺材落到地上,棺材盖也飞了出去,砸到两个下人身上又引发一阵骚乱,袁家人手忙脚乱收拾残局,抱着棺材盖要给盖上,赫然发现袁老先生的头不见了,棺材里躺着的是一具无头尸体。
袁老先生年轻时可是全国知名的义士,死去却被割掉了头颅。袁家人将家里翻个底朝上,最后还是没找到那颗人头,只好将无头尸草草掩埋,从此袁先生的噩梦就开始了。
第二章 有鬼(二)
“你父亲是怎么……额,去世的。”
叶限问。
“是生病,他当年跟着那将军南征北战受过伤,一颗子弹打入肺部,后来没取出来。这颗子弹一直折磨他,听我母亲说他去世前咳血好些天。”
“也就是被旧伤折磨去世的。”
“可以这样说。”袁先生点头,“当时军阀混战,又是在战场上,医疗条件不好。”
“葬礼那天闹的一塌糊涂,好不容易将人下葬了,谁也没想到三天后我父亲墓被人盗了。”
“盗墓?”
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挖坟掘墓,自古以来都是砍头大罪,叶限问:“你们没有报警吗?”
“报警了,说来也奇怪,其实我父亲年轻时代投笔从戎,后来白手起家创办事业,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他日常生活非常勤俭,去世前对自己的葬礼有过安排,要求不带一点陪葬的,所以我们家人也搞不懂盗墓贼人为何去盗墓,要我父亲那无头尸体能有何用?”
“啊?被盗的是尸体?”
叶限有点吃惊,她还第一次遇到盗墓只偷尸体的情况,“难道那盗墓贼的目的本来就是尸体?”
“至今我父亲的尸体还没找到,可怜我父亲生前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死后却尸骨无存,我枉为人子,让我父亲尸骨无存长期不能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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