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案特攻 (摸底牌)

　　“他们在干嘛？”电脑旁，曹倩盯着画面整整三分钟，这三分钟里，画面中基本上没啥其他动作，而且连对话也没继续。
　　“老谢在读赵松的内心！另外，他们两人在角力！眼神角力！”罗小军长吸一口气，不觉更加紧张，“和一个接受过视觉刺激的人角逐眼力，老谢亚历山大啊！但是这会如果他退缩，会让赵松自信膨胀，会让接下来的审讯会很困难！”
　　对决的方式有很多种，有的人是刀枪上阵，有的人是唇枪舌战，但对赵松这种特别的残疾人，他的眼神便是最好的武器，所以，只有压制他的武器，才能获得己方的优势。
　　负责手语的专家也愣在那里不知道要干嘛！整整三分钟，这个专家显得很尴尬！审讯室内除了两个男人对视，其他再无动静！
　　曹倩只能吐槽：“他们要盯到什么时候？我怎么感觉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做游戏啊！”
　　“这就是一个游戏！一个人谁先屈服的游戏！对赵松而言，眼睛是他正常的器官，且是他接触外界世界最重要的手段！他也自信他的双目，但是如果他连双目对视都被压制，他会散失自信！”
　　罗小军很理解这种小孩子过家家游戏的更多含义。很多时候，警方问话就得施加心理压力，而心理压力施加则必然要让对方心理受挫！
　　又是三分钟，两人依旧毫不退缩！谢钟阳的双目已经开始泛红，赵松也出现了几次恍惚！两人都开始有些分神了！可双方都不想放弃，都在等着对方先屈服。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老谢会不会被对方套路了！”薛凯有些紧张，也很着急。
　　文肖薇摁住薛凯的手：“稍安勿躁！相信老谢！”
　　相信老谢！相信队友！这是紧急案件处理小组每个人都应该有的心态！
　　谢钟阳在审讯室同样明白这一点，他知道即使自己这一关败了，他的队友也会马上填上这个坑！当然，最后就是他不败！
　　“你的眼睛很漂亮！就是戾气重了点！是谁给你的这些戾气！”眼神不移动，谢钟阳终于开口说话了。
　　手语专家歇了六七分钟，忽然听到有人说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谢钟阳咳嗽提醒了一声，专家才赶忙走过来对着赵松比划了一下。
　　但是比划也并未让赵松挪开视线，他存在听觉障碍，但是不代表完全听不见！依靠着模糊的听觉还有猜测外界余光看见的手语，赵松依旧能猜出意思。
　　“只有戾气的人，眼中看见的才是戾气！所以真正有戾气的人该是你！”
　　谢钟阳哼声道：“警察没点脾气，难不成让罪犯猖狂？赵松，我需要提醒你。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你，那么通过你找出指示你的人并不困难！我现在还不把这个人名字说出来，只是在给你机会！”
　　“我的机会永远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上！”
　　“错，你的命运一直不在自己的手上！从你出生开始，你就决定不了你的人生！天生的听觉和语言障碍让你无法获得你想要的人生，你的家人也对你逐步散失信心。最终除了金钱，他们什么也不会给你！那个人出现在你的生活，你以为你找到了挚友，殊不知，只是换个人在左右你的人生！”谢钟阳边说，边从旁边的文档袋中拿出几张照片。到了现在，他的眼神也没挪动分毫，只是凭着感觉将照片取出，且举在了赵松面前，“这些图画，你不陌生吧！”


第420章 自我认同

　　谢钟阳不是杜克施，他一般绝对不会打无准备之战。所以，他很清楚自己每一步的策略！现在他拿到赵松面前的便是之前从黄子潇处还有高瑞然处拿来的抽象图画！这些图画上充满了扭曲的线条，若隐若现的恶魔面容，当然还有抽象之中显现的美丽女孩！在这些图画中，恶魔在侵犯着女孩，女孩无法抵抗，只能做出欲拒还迎，显出痛苦和享受并存的样子！
　　“我问过高瑞然还有其他人，他们那还有类似这样的图画！这些图画不是从哪买来的，而恰恰就是你们圈中人自己作画，且送出去的！你们圈子中的人认为这种画很有乐子，便各个都想要！作画的人也得到了成就感，便继续按照自己天马行空甚至匪夷所思的创意挥毫泼墨！你说，这些画是你们圈子中的谁画的？”
　　谢钟阳已经把赵松逼到了退无可退之地！面对视觉刺激，赵松不能熟视无睹！他终于扭过头盯着画，这一次，他主动放弃眼神对视游戏！
　　这一幕让电脑前的众人松了一口气，罗小军轻轻的敲了一下拳头，脸上露出窃喜，他相信谢钟阳的计划已经得逞。
　　“老谢不愧是老谢！心理战和证据战交叉使用！现在摆在赵松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眼睛也索性瞎了，眼不见心不烦，要么，他就得解释这些图画的含义！”
　　杜克施也道：“不错，这个时候拿出图画，让赵松主动挪开视线。一来是让赵松主动输了游戏，那接下来的审讯，赵松便失去心理优势。二来，赵松对视觉刺激很敏感，一旦再次接触这类图像，他必然会代入情境，这样老谢会引他说出更多真相！”
　　不管是墨迹测试还是房树人测验，这些经典的心理测试加上绘图心理画像都表明，一个人对图画的布局和描绘，很多时候都在表明自己内心的想法！都是画出自己的心境！研究人员常常通过历史上的一些名画来揣摩作画者的心思，进而去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人！所以，现在谢钟阳就是要揣度作画者的心思，而这个作画者也不是别人！
　　“你都这么问了，就证明你也问过那些人，知道这些画是我画的！”赵松直接承认，“他们喜欢，我便顺手多做几幅画，这也有问题？”
　　“既然你承认是你画的，那我倒想问问，这些画，你想表达什么含义？”
　　“没有含义？”
　　“呵，你对旁人说没有含义，旁人或许能相信。但是我的职业是行为分析，我如何不知这些话的含义！”
　　“既然你知晓含义，不如你说给我听听！”
　　“作画很多时候便是画出心境，扭曲的线条是一种艺术表达方式，所以很多时候并不是表现内心的扭曲。但是扭曲空间中出现的是鬼影，却是实实在在说明作画者心中有鬼！当然，这个鬼也许并非真的是鬼怪的鬼，而是一种心中阴影！阴影之下有美丽的女人，女人被鬼影侵犯占据却没有完全反抗，痛苦中还有点享受，这其实是在指代你们字母圈和女人的那些事！所以这个鬼影指代的是谁？是作画者自己！也就是你赵松！在你赵松的世界中，扭曲的线条可以是一种合理的表达方式，也可以是一种另类的宣泄表达！但是不管如何，你都承认自己只是一个鬼影，你并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为何你会这么想？因为你清楚，你从没有真正掌握自己的人生，你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影子，没有确确实实存在过！因为你被人一直忽视！”
　　在谢钟阳解读这些画的内涵同时，赵松从原本轻松的状态变成了浑身绷紧！更重要的是，他的双目出现闪烁！闪烁中带着激动，激动之余还有阴霾从他的双目中流出！
　　赵松这种人是最不可能眼神说谎的！他双眼中流露的一切就是他真正的内心！他的激动和兴奋证明谢钟阳说中了一切，他的阴霾更是表明，他清楚自己被忽视的悲哀！也正是因为他一直被忽视，所以当有人给与他特别的温暖，且不断证明他的存在感后，即使他知道有些事情是错误的，他还会坚持去做！
　　存在感缺失的人最在乎的就是存在感！赵松从作画中找到存在感，也从那个人身上找到存在感！
　　“你并没有把自己化成人，证明你清楚自己的某些事，某些行为如恶鬼无误！当一个人还知道自己在作恶时，证明他还心存善念！赵松，你该找回你的善念，把画中的鬼变成一个人！”
　　“你以为情感攻势就能拿下我？”赵松不等谢钟阳说完便直接回怼，也再次双目对视，透着杀气，“我已然成鬼，就不在乎继续为人！”
　　“所以你承认你杀了黄子潇！”
　　“我可没说！我是冤枉的，我不明白为何我还在这里！”
　　“所以你真的不想聊聊你和那个人的事？”
　　赵松摇摇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清楚我为何还在这里！”
　　“他在做最后的抵抗和幻想，因为老谢始终还没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杜克施明白现在僵持的原因。
　　而谢钟阳之所以还没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是因为他还无法确定究竟谁才是幕后人！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轻易口误和犯错！谢钟阳本想用“那个人”来让赵松自己动摇，却没想到赵松还是非常坚定。除非，那个人真的浮出水面！
　　“倩倩，名单比对如何！”薛凯催促道。
　　曹倩摊开手：“之前我就说了，比对出几个名单，但是无法确认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人。”
　　“把那几个人的资料全部调出来！”薛凯大手一挥吗，招呼众人马上逐个核实信息！谢钟阳在里面心理攻坚，而证据战最重要的便是幕后人的姓名，所以务必得给谢钟阳提供最重要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