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那会儿,我皮的厉害,穿在身上的衣服一天到不了头,就是满身灰……我母亲就蹲在那河边,拿着刷子刷了过后,又要清上几遍,才能洗干净……”
“……年前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的时候。我母亲跟我说,前些时候,她上街的时候,看到店铺子里有件衣服不错,看着适合我穿,就给我买下了了,跟我说,等我回去的时候,让我试试,看合不合身……”
望着弥漫着夜色的远处,年轻人目光恍惚着,呢喃着,出声说着,渐沉默下来,
又是阵有些汹涌着的河水冲刷而过,将那具尸体淹没些,身子摇摇晃晃着,年轻人又将那具尸体托了起来,再往前走着,目光愈加恍惚。
……
“……有时候,学校里放假的时候。我母亲去隔壁村子里,别人修房子,她去做些小工。我就一个人在屋里,
天气热的时候,就也在那河边玩水。
挨着河边,路边上,还架着根葡萄藤,顺着根杆子,往着河面上长得……夏天的时候,我就躲在那葡萄藤的阴凉底下……我母亲沿着村子里的路,从外边回来,一喊我,我就从那葡萄藤底下钻出来,顺着河边上的坡就跑回了自家院子里……然后就回家……我妈做饭,有时候我会帮我妈烧火,有时候跟着我母亲转……”
说着话,年轻人再渐止住了声,
抬着头,望着远处。
近前,又是这河道里个拐弯处,
拐弯处,河水愈加湍急,冲刷着年轻人推着的尸体,
连带着年轻人的身子摇摇晃晃,不时踉跄着似乎往下沉去,又不断着再浮起,
被河水冲刷着往下游去,又再站稳,又再重新走回,
只是抬着头,费力着望着远处,眼底愈加恍惚,推着自己的尸体,一步步往前。
湍急的河水冲刷下,
年轻人推着自己的尸体,渐走过了那拐弯处,
紧跟着,年轻人抬着头,望着远处,眼底目光愈加恍惚。
……
转过视线,看了眼这年轻人,
收回目光,廉歌再看向了身前远处。
再绕过这河道个蜿蜒处后,身前,河道里,河水变得平缓了许多。
沿着河道往前,河道两侧,灌木枝叶渐少了些。
远处,弥漫着的夜色中,出现了些灯火,
盏盏灯火从河岸边的一户户人家屋里映出,映在有些漆黑的河面上。
这是个村落。
村落中的道路紧挨着从村子里穿过的河水。
一户户人家散落在道路旁,
一些村里人,似乎正吃着饭,或借着院子里屋檐下的灯火,站在自家院子边同邻里说着些话,或在自家屋里,半敞开着屋门,让屋里的光,往院子外,路边,河面上映出些光,还有些似乎才刚忙活完的人,不时从村道上走过,往着自己屋里走着。
不时清风拂过,扰动着河面上映着的河岸边人家的灯火,
再带来些村子里些鸡鸣狗吠,村人话语声。
……
平缓些的河水从尸体两侧缓缓流过,带起些涟漪波纹。
托着尸体,年轻人抬起头,望着那已经不远,映着点点灯火的村落,眼底愈加有些恍惚,
紧跟着,眼眶渐再有些泛红。
“……快到家了,快到家了……”
呢喃着,年轻人望着,出声说着。
再看了眼这年轻人,廉歌再挪开了脚,
沿着河岸,往着那村子走去。
年轻人紧跟着,推着尸体,再慌忙着往着那不远处那村子里去,
脚下踉跄了下,年轻人又有些慌乱着再起来,慌忙着朝着那已经不远的村里人一步步走着。
……
沿着河岸,廉歌走近了这村子里,
河道里,紧跟着的年轻人抬着头,望着河岸边上些人家,河岸村道上走过些人,眼底有些恍惚,有些眷恋。
“……老程,吃饭呢……”
“……是啊,刚吃上呢,一起吃点啊……”
过路的人说着些话,话语声混杂在缓缓流动河水的汩汩声中。
望着,年轻人眼眶渐泛红,脚下愈加放缓。
再转过头,年轻人顺着河水,往前望着,
望着不远处的地方,年轻人止住了动作,
任由河水从尸体两侧流过,带起阵阵波纹,只是愣愣望着那不远处的地方,眼眶愈加泛红。
看了眼这年轻人,廉歌再转过视线,沿着河岸往前继续走着,再看了眼那不远处。
……
不远处,河岸边。
一个小坡道从河岸上,一直延伸到水面。
水面边,摆着块稍高些的石板,石板上正摆着个装着些衣服的洗衣盆,
一个妇人正蹲在那坡道下,水面边,拿着刷子刷洗着洗衣盆里的衣服,再拿着刷洗过了的衣服,蹲下去些身,
在河里清洗着的衣裳。
手里提着的正清洗的,刷了,暂时放在石板上的衣服,
似乎都是年轻男人的,
上衣,长裤,棉袄,
又将件棉袄在河里清洗着,有些费力着提起那件浸了水的棉袄,
望着手里提着的棉袄,妇人顿了顿动作,似乎有些出神,
才又将棉袄拧干了些水,放到了盆里。
“……徐大姐,洗衣裳啊?”
“……诶……有空,把衣服洗洗……”
有过路的村里人,从岸边路上走过,看到了那妇人,出声招呼了声,
“……怎么没去吃席啊,钱家儿子办满月酒呢……”
“……没去……”
那妇人应了声,站了站脚,
等着那村里人过路走了,又再缓缓转过了头,沿着河道,望着远处。
我也在等我儿子回来。
第817章 这么远呢
妇人抬着头,朝着远处再望了望,站了站脚,
再蹲下身,伸手拿起石板上最后件刷过的衣裳,在河里清洗了过后,拧干了水,放进了洗衣盆里。
再将刷衣裳的毛刷捡进了洗衣盆里,妇人站起了身,端起了装着些年轻人衣服的洗衣盆,沿着河边的坡,重新走上了河岸路边,
朝着路边户人家院子里走去。
院子后,屋门前没有贴春联,屋里,也没开灯,显得有些昏黑。
院子外,路边,挨着河边,架着个葡萄藤,葡萄藤上,刚抽出些新芽。
阵阵清风拂过,扰动着虚掩着的屋门,晃动着葡萄藤上的新芽。
……
“这位大姐。”
听着随着阵阵清风在耳边响着的,身后稍远处,那河道里,那年轻人费力着推着尸体,溅着有些平缓河水,朝着这边走着的动静,
看了眼那为晃动着葡萄藤上新芽,没贴春联的屋门,
廉歌走至河岸边,这户人家院前,
看着那端着衣服,要再走进那有些没开灯,有些昏黑屋里的妇人,出声喊住了,
妇人闻声,停下了脚,端着装着洗好衣裳的盆子,转过身,望向了廉歌,
“……小伙子,你又什么事儿吗?”
妇人问了句。
听着耳边,那河道里水溅起,又渐平缓下来的声音,
廉歌看着这妇人,笑了笑,
“我是个过路的人,先前路上遇到了个同路的人,多说了几句话,有些口渴。不知道这位大姐能不能舍碗水喝?”
笑着,廉歌站在河岸边,出声说着。
闻声,妇人看着廉歌,再打量了打量,
点了点头,
“……行,小伙子,你等下,我这就去给你倒杯水。”
说着话,妇人推开了虚掩着的屋门,将装着衣服的盆,先放到了屋里旁边,再转过身,去堂屋里饮水机旁边,接了杯水。
端着水,妇人转过身,就要朝着屋门外再走出来,
走过堂屋里灯开关地方的时候,再顿了顿脚,伸手将屋里的灯按了开,
屋里亮起的白炽灯挥洒下灯火,照亮了屋里,再透过敞开的屋门,往下映出些灯火。
再站了站脚,妇人端着水杯,再走了出来,
“小伙子,给。”
将水杯端着,递给了廉歌,妇人说着。
“谢谢了,大姐。”
“……客气了,出门在外的……还要再添点吗?”
廉歌接过了水杯,道了声谢。
妇人站了站脚,再出声问道。
“不用了,一杯水足够了。”
廉歌端着水杯,应了句,再转过了视线,看向了那河道里,
“不过,我这位同行的人,走了许久才到家,可能还想再吃顿大姐你做得饭。”
河道里,那年轻人推着尸体,又再渐停下了脚,只是抬着头,望着河岸上的妇人,
泛红的眼眶里,泪水已经涌出,不断滴落在河面上,又化为阴气溢散。
岸边,妇人听着廉歌的话,再顿住了脚,不禁跟着转过了头,
朝着那河道里望着,
沿着岸边,一户户人家屋里透过的灯火,映在有些漆黑的河面上,河面上浮着的那具尸体上,
缓缓流淌过的河水从那浮着的尸体两侧分开,带起些波纹,
有些浑浊的目光朝着那河道里望着,看到了那具尸体,
紧跟着,妇人挪开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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