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老婆还在阳江里头,你也还有用得上我刘文三的地方。”
“要是十六在这里出啥意外,你觉得我还会跟你下阳江?是老婆重要,还是你这个不愿意听十六劝告的兄弟重要,你应该能拎得清吧?”
周厂长的额头上,顿时都汗水密布。
他眼皮狂跳,擦了擦汗,又给刘文山点上一根烟。
“刘先生,您的话大气,我受教了……”
接着周厂长又可怜巴巴的冲着我鞠了一躬:“罗阴婆,你别介意,我刚才就是一时糊涂。”
我心头略微松了口气,也稍微舒服了两分。
周厂长这个人心眼并不坏。
很难得的是,他也很直,被点出来问题,当场就能道歉。
当然,我心头也有后怕。
人老成精!
尚且在刘文三身边,像是周厂长这样激我,他能点出来。
换成别的人呢?
如果刘文三不在,其他人在那样激我的情绪,总不能让别人站着挨打,我会不会一时脑袋一热,就去帮忙?
届时招惹上大麻烦,恐怕就搭上自己的命!
我心中更为警醒!不只是不能乱说话,更不能胡乱相信人!也不要太因为别人的话,而被拉动情绪!
我出神思索之间,周厂长还在我面前鞠着,我反应过来,然后说道:“没事儿周厂长,你也是救余山心切,毕竟是你哥们儿,我本来也没答应,就当没发生吧。”
周厂长如获大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笑呵呵的和刘文三赔笑脸,说让刘文三别生气。
回头他整一箱子’天朝上品’到柳河村去!
刘文三顿时眼前一亮,连连说周厂长太会做人。
我心头苦笑。
刘文三好这口酒,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我忽然开始担心,他以后会不会因为这口酒误事……
思索之间,我也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余山家旁边的别墅。
令我瞳孔紧缩的是,烟囱下头那层的窗户,又打开了!
此刻窗帘是拉开的,一个男人站在窗户的位置,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这边。
那一瞬间,我似乎对视上了他的目光。
冷漠,平淡。
仿佛他就在看我!
甚至我还能感觉到一个情绪。
他在让我滚!
当然,这都是我的感觉……
下一刻,他就抬起头不再理会我,目光平视余山家的别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忽然就想到,刚才窗户后头,是一个女人……也在看我们这边……
其实刚才和余山说,让他问问他老婆陈蓉蓉去哪儿了,本来就有几分猜测。
同时我脑子里头断断续续还一些谜团,这一下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将其联系上了。
也就在这时,周厂长的迈巴赫来了。
我们上车之后,缓慢的朝着小区外行驶而去。
路过那相邻别墅的时候,周厂长忽然又强笑的问我。
那除了让余山上门去求,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没?
万一余山真和那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方也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呢?
我回答说:“要么躲,要么被害死,这世上本身就没有既定的公平。”
“对方懂风水,余山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只能接受。”
周厂长脸色顿时就是一白。
他长大了嘴巴,也说不出来话了。
我又沉默了片刻,那些断断续续的思绪,彻底在我脑子里有了一个雏形。
然后我才说道:“不过,我应该已经猜到一些原因了。”
“周厂长,你要真的和余山是铁哥们的话,你去劝他离婚。”
“离婚,应该可以救他。”
周厂长却懵了。
他一脸茫然:“罗阴婆,这又是因为什么?难道说,这事情也和他老婆出轨有关?”
我摇了摇头,说:“这你就不要多问了,对方是一个风水师,并且不弱,知道的太多,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儿。”
“这……”
周厂长脸色变换了好几次,然后点点头:“成,罗阴婆我知道了,我送了你们,就给余山打电话!和他好好说清楚,劝劝他!”
与此同时,刘文三忽然开口问我想去哪儿?
是回柳河村还是去城里头找个酒店住一晚上?
估摸着这余山卖房子一天两天也整不好,我想给他勘风水,也不是这两天的事儿。
他这话也算是彻底终止了周厂长和我的话题。
我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胸口。
然后说道:“文三叔,要不找个酒店住?我明天要去办件事儿,我觉得我之前没想好,现在我想清楚了。”
刘文三神色也流露出了几分诧异。
“想清楚啥了啊?”明显,他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也咧嘴笑了笑:“我想清楚了一件大事儿。”
“文三叔,你听过铁口金算张九卦吗?”
刘文三的面色,忽然变得凝重无比。
持续了片刻之后,他又叹了口气,面色有几分复杂。
点了一根烟,刘文三一口气抽了一整根,几乎一车都是烟了。
他才喃喃的说了句:“铁口金算张九卦,阴术先生罗忠良。”
“十六,我一直都知道你爷爷就是罗忠良。”
“你能会这接阴勘风水,我虽然觉得意外,但是都在情理之中,当你会看相的时候,你文三叔才彻底觉得你看不透了。”
“要知道,风水界都传闻铁口金算和阴术先生师出同门,却相互厌恶鄙夷,老死不相往来!他们两人绝不可能有一个共同的弟子!你却会接阴勘风水,又会看相算命……还是师承他们两人……”
“这张九卦真的那么神么?隔着这么多年,就将衣钵传给了你?”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沉默了几秒钟我回答:“他算的的确神,可他算的,也是命。”
“那你想清楚的大事儿,又是啥,和张九卦有关?”刘文三吧嗒又点了根眼,眯着眼睛抽了口。
我苦笑了一下,道:“文三叔,你记性不好,你忘了,我给你看过什么东西么?”
这会儿周厂长却懵逼的问我们:“罗阴婆,你和刘先生说的是啥啊,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我并没有回答周厂长的话。
而是告诉他,有的东西不能问,别问!
接着我才说,让他送我们去一家酒店,最好旁边有一家开阳市最大的金店!
【作者有话说】
如果感觉看的有记忆不够清晰的,可以去看八十七章,铁口金算张九卦
第137章 修补算盘,无土之山!
周厂长将我们送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春环路,又给我们在一家准四星的大酒店开了两间房!
临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小手提包,里头是十万块现金!作为我帮余山提点两句的谢礼。
我也不觉得这钱给少了,毕竟只是说了几句话,也没干什么事儿。
刘文三就表示有点儿不太满意,说周厂长的确不地道。
周厂长就很尴尬,说他还准备了四十万,等余山的事成之后再给。
刘文三这才没多说别的。
去休息之前,刘文三进了我房间,我也把张九卦的包裹拿了出来。
同时,我问了他一些关于张九卦和我爷爷传闻中的事情。
结果刘文三并不知道细节,他只是叹气,说张九卦是上九流。
我爷爷罗忠良则是更平和一些,只不过他那会儿还是一个刚入行的小捞尸人,哪儿有那些本事去接触这两个风水界的大人物?
刘文三也看了算盘,他说这要修出来,也不知道我身上的两百多万够不够。
当然,要是我钱不够的话,他借给我也成。
刘文三可是嗜钱如命,这大手一挥,就要给我填窟窿!我当时也格外感动了。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大清早就起了床。
酒店旁边半条街,就是开阳市最大的金店,老金楼!
接待我的本来是普通服务员。
当我拿出来金算盘,表示要修好之后,惊得小姑娘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口一个老板,就把我迎到了二楼的雅间!
刘文三在我旁边抽烟,一会儿一根的。
差不多等了五六分钟,就上来了一个穿黄色小马褂的老头。
他带着衣服金边框的眼镜儿,额头上还有一颗痣,笑容满面的就走到了我面前,伸出手:“小老板,我是老金楼资格最久的金匠,金顺昌,幸会幸会!”
我也和他握了握手,说自己叫罗十六。
至于刘文三则是没握手,他只是淡笑了笑,说手刚碰脏了,不方便。
我这才反应过来,刘文三前面也说了,讨阴人饭,死人碰多了,就不和人握手了。
金顺昌倒是没介意,笑眯眯的说,让我给他看看,我要补的东西。
我这才将包裹取出来。
当然,要修算盘,我不可能把《骨相》以及那只断手白骨放在一起,早就收在了木箱里头。
至于木箱,也依旧我随身背着,这东西寸步不离身!
将金算盘取出来,也将那一袋算珠递给金顺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