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简直是个奇迹,孩子不但活下来了,他精神还很好,这放在医院,孩子得马上放进暖箱。” 她又问我,能不能有时间去一趟他们医院,了解一下情况。
我表示谢谢她的好意,只不过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忙碌。
冯屈也帮忙接过话头,把护士和救护车打发走了。
再之后的事儿,便是这些警车调查完现场之后,马上回公安局。
临走的时候,他们也告诉我,这件事情绝对是内阳市的第一大案,李德贤他们一定会捉拿归案。
至于徐诗雨,则是没跟他们离开,留在我身边。
按照他们的意思来说,是让徐诗雨跟着我,也好了解一些情况。
我心里头当然也清楚,经过上一次周彬和小囡的事情,他们对我还是有几分信任度的。
冯屈和冯保将我和徐诗雨领着上了车。
冯保先上了副驾驶,倒是占了我之前的位置,我和徐诗雨就坐在后排。
发动油门之后,冯屈也诧异的问我说:“罗先生,你头发是怎么回事儿,这也没多大会儿,怎么白那么多?”
冯保也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不只是头发白了不少,看上去还老了不少。
他们这一番话,也让徐诗雨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她眉头深锁,眼中也尽是担忧之色。
这弄得我找借口敷衍都做不到。
冯屈眼力也不错,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说错话,又马上开口,错开了话题。
可他这几句话,却让我更是面色一变。
因为他说,他安排了人去找陈瞎子,尽量把人接过来。
结果人一直都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
刚才他也听到我们的一些对话,知道是李德贤来了。
他先把我们送到冯家,就得赶紧亲自去接陈瞎子过来。这事儿也得和家主多沟通,做好万全准备。
我立马就说了一句,我们先不去冯家了,先去陈瞎子家那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李德贤已经弄得我草木皆兵,他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
我生怕他对陈瞎子和刘文三他们单独下手。
冯屈也没多问,直接就调转车头,朝着纸坊街火葬场赶去。
我也从内包的防水塑料袋里头拿出来手机,拨了刘文三的电话号码。
我的担忧不是没道理。
李德贤用徐诗雨引我上钩,逼我破接阴婆的忌讳。
难保他不会同时对陈瞎子下手,让他无法来帮我。
这很符合他的做法,上一回,他也针对了陈瞎子。
思绪间,手机里却传来嘟嘟声。
并不是电话没接,而是直接就没打通。
我心里头不自然起来,又拨了一次刘文三的电话。
电话还是没通,提示的是不在服务区。
我本是想和刘文三说来冯家商议这件事儿,同时也想提醒他们小心。
这连电话都打不过去,柳河村的信号也没问题啊。
我要过来了冯保的手机,也拨了一次号,依旧是不在服务区的结果。
我不禁沉下脸来,皱紧了眉头。
冯保不安的小声问我怎么了?还出别的事儿了?
徐诗雨也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也没隐瞒,说柳河村可能出问题了,打电话过去都是不在服务区。
冯屈脸色微微一变,说道:“那我联系一下家主,也安排人手去柳河村。”
当即我便摇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要是李德贤下手了,冯家派遣人去,也只是上去送死,根本不可能通知到消息。”
“他要真想动文三叔,也没那么容易。先去纸坊街那边吧。” 柳河村并不是只有刘文三,何老太这神婆,本事比陈瞎子大多了,还加上了阴先生和沈髻。
他可没本事对付所有人,甚至我觉得,面对面碰上何老太和阴先生,他都得送命。
只不过,在我不去的情况下,直接阻隔了消息,他还是能做到。
我心头也愈来愈沉,还是必须和陈瞎子会和,再同刘文三阴先生他们会和。
不然给够了李德贤时间,天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
他不是一个守规矩的风水师,心态更残暴,在某些程度上,比杨下元还要阴狠凶残。
不多时,车已经临近纸坊街。
隔着老远,可以看到新修的牌楼。
上一次李德贤纵火,毁了整个纸坊街后,住户和商户又重新将其修建了起来。
毕竟这里是内阳市唯一一条丧葬街,也紧挨着火葬场。
商业价值和存在的必要性也毋庸置疑。
陈瞎子当初也提过,他会重建阴葫宅。
车并没有进纸坊街,而是顺着火葬场的方向,朝着老丁家开去。
我之前也和冯屈说过陈瞎子住着的地方是朝阳宅。
车开到这里的时候,月光似乎都变得稀薄了。
漆黑的夜幕下,路面寂静空旷,车一直开到老丁家那破旧的小二楼外才停下来。
院子里头还停了一辆黑漆漆的商务轿车。
冯屈忽而说到:“冯栏的车,罗先生你说……他不会出事吧?”
第444章 迷路
当即我便明白过来,这冯栏就是冯屈派来的人。
我沉声回答说现在还不知道情况。
下车之后,我直接就过去拉开了那轿车的车门。
车内空空荡荡,哪儿有什么人?
接着我也进了一下小二楼,里头也静幽幽的。
我喊了一声花姑,回应我的就只有回声。
啪嗒一声轻响,徐诗雨打开了灯。
晦暗的瓦斯灯光下,莫名的我觉得有点儿瘆得慌。
扭头就看见在南墙的位置,摆着一个灵堂。
灵堂之上是一张遗照,照片内老丁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正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花姑供奉老丁很正常……老丁是她爸,而且这灵堂一直都在,我之前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
不正常的是,遗照前头还多了一样东西。
我疾步走过去,瞳孔紧缩的看着那多出来的木雕。
这不就是徐诗雨家里头那木雕么?手势都一模一样。
唯一例外的就是,徐诗雨家里的木雕无脸,这一个已经有了。
它的脸,竟是李德贤的!
李德贤面带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这表情和木雕透出来的神态,虽说栩栩如生,但却让我厌恶之极。
我一把就抽出来接阴匕首,刷的一刀斩下去,木雕的脑袋就掉了。
转过身,我往屋外走去。
徐诗雨和冯屈,冯保,都没开口打断我,只是紧紧的跟着我走。
小二楼旁边的田路,就通往我给陈瞎子点的朝阳宅。
我心里头却清楚,怕是没那么好走过去了。
夜很深了,田路上头起了雾。
当初点宅地的时候,为了避过老丁家小二楼这凶宅,选了一个比较远距离的风水地。也因此找到了极为适合修建朝阳宅的子午卯酉四正宫。
只不过,那位置却在田地深处,我们少说得走十几分钟。
极力让呼吸平稳下来,我才沉声说道:“夜里头的雾,有时候不光是雾,这黑灯瞎火的,除了我们,也不可能有其他好端端的“人”。”
“总归你们跟着我,等会儿要是遇到什么,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大惊小怪。”
“不要去搭话,要是有人问话,也全当没听见,没看到。”
“更不要自己说错话!“ “地上的东西不要捡,总归就是一句话,万事有我,只需要跟着我就好。” 徐诗雨用力点点头,嗯的声音也很坚决。
冯屈和冯保也表示明白。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拿出来了几张镇煞符,分别交给他们三人。
然后我才顺着田路走了进去。
田埂硌脚,还很窄小,稍不注意就得掉田里头。
随着我们进了田路,雾气似乎就变得更多了。
白雾都开始浓郁起来,以至于头顶的月光更加稀薄暗淡。
冯屈和冯保都拿出来了手电筒,灯光从后面照射至前方,晃动不已,视线却清晰了不少。
我也多想了两分,忽然觉得还有不正常的地方。
这种雾气,是阴路才会出现的鬼雾。
有人死了,这田路附近有尸体,才会出现这种雾!
谁死了?
是冯屈派遣来的那个冯栏?
想到这里,我心头压抑了不少。
继续往前走去,我却觉得,田埂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我也说不出来那感觉,雾气太大了,加上这夜色太黑,我根本没办法判断前面的路。
再加上我也有很久没来过了,这种情况,万一走错了田埂,那就要绕路了。
也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前方若隐若现的,似乎有个人影子在晃动。
一眼我就看出来,不可能是陈瞎子。
这阴路上头出来的,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我手里头也攥住了哭丧棒。
结果身后却传来了冯屈的声音,他格外小声的喊我。
我回过头,冯屈额头上都是汗,小声的说了句:“冯栏,罗先生要不要喊他?他怎么在这里杵着呢?”
我眉头紧缩,做了个嘘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