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连踩带压下,曹满双膝弯曲,硬扛着阿亮的攻势却依然没有倒地。
“机会!”
寒岳双眼一亮,提刀冲至近前,单臂挥刀,一连两下分别击中曹满的后膝。
连打带压,就像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吃力不住的曹满终于摔倒在地。
“阿亮,给我死死的压住耗子!”寒岳大吼一声。
主人发了话,阿亮怎敢不听?
何况它在曹满手下吃尽了苦头,现在有了机会,不趁机痛打落水狗,它还是恶驴阿亮吗?
阿亮驴眼一凝,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四蹄撑开,摆了个大字,整个驴身重重压在了对方的身上。
这还不算完,打蛇打七寸,善于斗兽的阿亮熟知此法,驴嘴张开,直接含住曹满的脖颈,只要能控制住这个部位,即便曹满有着搬山的巨力,脖颈受制,徒有千钧之力而无还手之机。
不过阿亮可不敢下狠嘴,只敢用力的含着,否则脖颈一旦被咬断,血溅三尺,曹满非当场死翘翘不可。
恶驴扑虎式,这一招真管用,强如壮牛猛虎的曹满,在地上剧烈扑腾下,愣是没有翻身起来。
不过招式虽然管用,但是却苦了阿亮,也就晃眼的工夫,累得它驴气大起,驴眼直瞪,驴腿都忍不住打起了小抖。
阿亮气恼的想回看一眼寒岳,可是又腾不出手来,只能在那埋怨着。
喂!
臭老头,半天的时间瞎磨蹭什么呢?
驴爷费力的在这压着,你呢?看哈哈戏瞅乐不成?
再不出手,驴爷就要变驴孙了!
其实阿亮是错怪了寒岳,打它压制住曹满开始,老头就一刻也没闲着,忙碌的准备着......
动作有些不雅,因为老头正在那急着解裤腰带呢。
腰带也分三六九等。
有钱的用皮带,没钱的用布带,贫穷的用布绳,要饭的用草绳。
吃撑的解带,没吃的勒带,大腹便便的用纽扣,搓衣板的用手提......
寒岳自然不是有钱人,拴裤子只能用腰带,不过他的腰带与一般人的布带不同,不仅宽大坚韧,还挺长。
作为一名猎手,作为一个武者,讲究的是腰板倍直、腿脚利落,精气合一、龙马精神,腰带的松或紧、长和短,都决定着老头的精神气如何。
有此习惯,寒岳腰上的布带短的了吗?
可问题是他就一只独臂,解腰带能利落吗?
至于解腰带为何?
这不废话,不是为了捆住曹满,老头大半夜的在荒山野岭解腰带作甚?
除非大解或小解。
好不容易,等到阿亮气喘如牛般望眼欲穿时,寒岳终于把麻花一样的腰带解了下来。
为了确保万一,他还特意在地上的小水坑里把腰带浸湿,随后上前,手脚不利索的捆住了曹满的双腿。
正待捆绑对方的双手时,老头就感到下半身凉嗖嗖的直吹风,低头一看,老脸一红,原来没了裤腰带,裤子松松垮垮,来回动弹几下,脱落了下来......
寒岳羞涩的朝四外瞅瞅,没人!
“大爷的,豁出去了!”
寒岳把牙一咬,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敢情是碍于裤子不方便,老头几下脱了下来,反正这会儿也没人,而且光是裤带,似乎想要把曹满捆结实了还有些不够。
老脸也不要了,寒岳索性脱个精光,退了裤子脱了外衫,长长短短的拿在一起,三下五除二,最终像扭麻花般把曹满给捆了个结实。
片刻过后,一人一驴都趴瘫在地,寒岳牛喘吁吁,阿亮吁吁牛喘。
再看曹满,扭动如蛆,翻腾得那叫一个欢实。
本想埋怨两声的阿亮这会儿刚抬起了驴头,驴叫还未发出,驴眼一愣,埋汰之色换成了浓浓的笑意,眯缝着眼睛翻起了驴唇。
瞧!
又一光腚,敢情老主人也喜欢光着腚晒月亮......
寒岳自然不懂阿亮的笑点,要是知道了,他非给对方的驴臀上来几下不可!
驴眼瞎了吗?
没瞅见我还有条大裤衩吗?
憨驴,你天生就是光腚,还笑我?自个儿捂腚去!
夜间的山里很凉,山风这么一吹,寒岳冷了身子也凉了腚。
哆嗦一下,老头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看依旧扭动不已的曹满,白花花的板猪肉在月光下尤为显眼,老头嘴角一抽,忙活这半晚上,权当是扳猪了。
“呱......”
突然间,几声怪鸟的嘶鸣响起。
“老鸦?”
寒岳微微一愣,感觉有些不太可能,侧耳又听了听,果真是老鸦的叫声。
“邪了门了,半夜鸦叫,霉气加晦气。”寒岳没怎么理会。
谁知当老鸦的叫声响起后,地上的曹满却突然停止了挣扎,双眼一闭,似乎陷入了昏睡之中。
第187章 斗鸦
曹满没了动静,倒让寒岳感到有些不自在起来,虽然他不懂什么邪煞之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曾经带着马帮走南闯北的他,邪乎事不是没有见过,听老一辈的人说,被邪魂附体之人,闹腾不怕,说明这人还有救,要是连闹腾的劲儿都没了,这人也就差不多了。
“耗子,耗子.....”
寒岳来到近前大声呼唤几声,又用手推了两下,曹满双眼紧闭,牙关紧咬,没有丝毫的反应。
用手指探了探对方的气息,又把了下脉,寒岳倒吸一口凉气。
曹满气若游丝,脉动孱弱,和病入膏肓快断了气的人没什么两样。
“完了完了,耗子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老头脸色一苦,惊慌了起来。
“不能眼睁睁看着耗子送命,现在唯一的办法......”
转念,寒岳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的矮林,他知道驱邪这种法门,也只有身怀异术的段虎才能做到,可问题是,对方误入矮林,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动静。
“阿亮,驮着耗子,我们现在回寨去找人救段虎!”
一声令下,阿亮心里再不愿,也不敢违背寒岳的命令,否则激怒了老头,万一真把它骟了怎么办?
阿亮歪歪扭扭的爬了起来,刚走两步,突然驴耳不自然的动了动。
“阿亮,你,你干什么?”
正打算扛起曹满的寒岳,发现阿亮朝着自己猛冲而来,刚想出声喝止,却被驴子一头顶了出去。
就在寒岳被顶出去的刹那,夜空中一道白影飞射而来,锋利的尖爪一击走空,紧接着腥风刮过,白影再次飞上了天空。
“啊哦,啊哦......”
救下寒岳的阿亮高抬驴脑袋,对着空中的那道白影叫唤了起来。
这时寒岳也明白了过来,老头举目上眺,一眼就看见了黑色的夜幕中,那道格外显眼的白影。
由于隔得太远,视线有些模糊,但隐约间可以看出是一种飞禽在空中盘旋。
白色的身影,双翼展开,有着山鹰般大小。
“山鹰?怎么可能!”
寒岳大吃一惊,顾不上身体的酸痛,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呱,呱......”
干哑刺耳的鸟鸣响起,瞬间颠覆了寒岳的判断。
“这不是山鹰,是只白色的老山鸦!”听声辨物,寒岳再次被震惊。
白色的老鸦已经足够令人感到惊奇,夜晚还能出现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形如山鹰大小的老鸦,这可能吗?
杂念快速在寒岳脑中闪过,然而不等他理出一丝头绪,白鸦恶鸣几声,盘旋之后又俯冲下来。
目标非是地上昏迷着的曹满,也不再是光身独臂的寒岳,而是那头又叫又喊的驴子阿亮。
“阿亮,小心!”
察觉到动向的寒岳大喊一声,声音刚一落下,老鸦锋利的鸟爪已经扑向了阿亮。
阿亮可是恶驴,换种说法,就是老龙寨的地头蛇、二痞子,驴大爷,老鸦来势虽凶,但如何能够震慑住它?
眼瞅着老鸦冲势凶狠,阿亮不缓不急,身子一调个,后蹄对准目标,前蹄一撑,双蹄蹬了出去。
“啪啪”两下,驴蹄快似闪电,瞬间就要蹬在老鸦身上,岂料这时变故再起。
飞扑下来的老鸦双翅扇动,身子忽的往上一顿,险险避开了蹬来的双踢,随后身形往下一窜,眨眼弹射到了阿亮的身后,利爪张开,凶狠的扣在了驴背上。
“啊哦......”
阿亮凄惨的叫声响起,鲜血顿时从背上流淌了下来。
看着阿亮痛苦的模样,背部的血肉都被撕开,寒岳怒目圆睁,一摸腰间就想拿出家伙事相助。
等老头的手习惯性的摸到了腰间,这才发现自己的腰包早在刚才脱衣解裤的时候放在了地上。
而这时,老鸦已经把阿亮的驴背抓得血糊淋拉,一双鸟爪死死扣住皮肉,正挥动着双翼打算把猎物凌空拎起。
惊人的一幕再现,阿亮不小的身躯竟然被老鸦抓着离开了地面,尽管阿亮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始终无法摆脱对方的凶戾。
也就迟愣了不过半息的时间,寒岳压住内心的震惊,迈步赶到近前,身子伏低,一把抓住地上的苗刀,寒光抖动,对准还未飞高的老鸦就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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