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满挺硬气,冷曼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火气顿时窜了上来。
“我就嚷嚷了,咋滴?你能把我咋滴!有本事抽死我,抽不死我照样嚷嚷!”
段虎眨眨眼,啥情况,耗子居然敢当着冷曼的面硬怼,该不会今儿个太阳打从西边升起来的吧?真够邪乎的。
“都给我闭嘴!”段虎黑脸一板,冷曼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只是坐着的姿势没变,依旧压在阿亮的驴背上。
“虎爷,让我闭嘴可以,你先让他们下来,瞧把我压得,叠罗汉也不带拿牲口压人的。”曹满嘟囔着。
“你,你说谁是牲口?”刚闭嘴的冷曼一听这话立马炸毛。
“我没说你,不过你要是想承认我也没意见。”出奇的,曹满非但没有口软,反而麻溜的把话顶了回去。
“臭耗子,忘恩负义,我,我压死你!”
冷曼气得秀眉直挑,气息往下一沉,压得曹满当即顶不住劲儿,张嘴鼓眼,眼泡好悬被压了出来。
“臭婆娘,有种你放了我,我们单练!”
“死耗子,我看你嘴还臭不臭!”
......
阿亮泪流满面,黑大爷,赶紧出手制止这两位活祖宗吧,再这么下去,亮哥我一头驴子夹在中间两头受气,真受不了哇!
“够了,莫非想吃爆栗吗?”段虎招牌式的晃了晃手腕,拉长了黑脸。
冷曼落地,鼓着腮帮子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阿亮抖了抖驴皮,暗出一口驴气,真不容易哇!
曹满这会儿也算是重获自由,揉揉肚腩捏捏膀子,摸着大花脸一个劲儿的倒抽凉气。
段虎撇眼瞅了瞅花脸上的挠痕,真够狠的,跟猫抓似的,左一道右一条,口子里还渗着血珠......
“说,这是咋回事?”段虎问道。
曹满闻听就想开口,段虎把手一扬,“冷老四,你来说。”
曹满不爽的瘪瘪嘴,把一肚子的怨言憋了回去。
冷曼气呼呼的深吸了几口气,高挺的胸脯一起一伏,“都怪这个臭耗子,比犟驴还犟驴,连句人话都不听......”
阿亮驴耳竖起,眼睛眯缝了起来,冷老四,说耗子就说耗子,扯驴子是几个意思?真当亮哥没驴火是不?
冷曼寒光一扫,阿亮立马怂蛋,算咯,好驴不跟女斗,亮哥心宽脾气好,下回注意点,别再拿驴说事,要知道驴子可是你们人类的好朋友,最听人话。
冷曼收回了目光接着说道:“当时我劝耗子别冲动,可他偏是不听,还,还......”
说到这,冷曼委屈的摸着脸上的红手印,眸子里带出了泪花。
段虎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耗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个大爷们怎么能打女人呢?知不知道,打女人是最可耻、最懦弱的行为!”段虎呵斥道。
阿亮点着脑袋,很是赞同段虎的说法,不过很快驴脑袋又摇了起来。
我说黑脸,老大莫说老二,你这丫的比谁都手黑,揍人不分男女,连牲口都不放过,还好意思教训别人?
“嗯?”
段虎轻哼一声,犀利的目光投向了阿亮。
呃......
阿亮心头一突,急忙鸡啄食般点起了脑袋,直到对方移开视线,阿亮微出口驴气。
真够凶险的,防火防盗防黑脸,需牢牢紧记,千万不可有一丝的放松。
曹满还不服气,刚想辩驳几句,段虎双眉一皱,眼神往冷曼那边动了动。
曹满会意,偏头看了一眼,美人泪如花,憔悴谁人知?
这一看,曹满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了起来。
“小曼......”低着脑袋,曹满小声的唤道。
“闭嘴,我不听!”冷曼怒喝一声,脑袋扭了过去。
曹满一怔,可怜巴巴的把目光投向了段虎。
段虎白眼一翻,尿性,你瞅虎爷干嘛?是爷们就知难而上,把冷老四攻下来,孬货的话趁早自个儿玩蛋去!
曹满耷拉着脑袋慢步来到冷曼近前,脸色尴尬的赔礼道:“小曼,这事是我不对,委屈你了,要不这样,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只要能出气,我怎么的都行,好不?”
冷曼背着身子,直接拿后脑勺表明了态度。
“小曼,我就是个浑人,不知好歹的牲口,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一回如何?”曹满不死心的又说道。
这话阿亮不爱听,啥叫不知好歹的牲口?呸你丫的,牲口招你惹你了?禽兽一个!
“哼!”
一声冷哼聊胜于无,曹满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女人就是这回事,最怕就是不声不响,连个屁都不放。
真那样的话,说明对你这人已经心灰意冷,再劝也没用,不如趁早回家洗洗睡了的好,起码还能做个白日梦。
曹满锲而不舍的动着嘴皮子,吐沫星飞得到处都是,深刻反省着自己的错误,还时不时给自己的脸蛋上来几巴掌,打得倒是不重,不过声儿挺大,主要是为了能让对方解气。
段虎摇摇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管你爷们还是英雄,在美人面前都一个样,啥样?
嘿嘿!
男人样!
啥意思?
嚯嚯!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男人自己心里明白,除非你想光溜一身,那请随意,不想光溜的话,该气短还是要气短,摆事实讲道理那一套,在女人面前没用。
没有理会二人,段虎重新把心思放在了这处圆形的地下广场,借着血焰的亮度,他仔细观察着石壁上的壁画。
昏暗的壁画在岁月的侵蚀下斑驳陆离,沧桑古老的气息充斥在每幅画中,看了一圈,壁画一共有六十四幅,记载着自杞国的兴盛衰落。
从神秘的飞虎图腾、雁人飞天,到原始的乌蛮部族、狩猎耕种,再到自杞国的兴建、骡马兴邦......
一幅又一幅精美的壁画展现在了段虎的眼前,不得不说,这个南蛮的部族汇集了悠远的华夏文明和智慧,正一步步朝着兴旺发达的道路上快速发展着。
只可惜生不逢时,遇到了灾祸兵乱,六年的抗蒙战争直接导致了国家的灭亡,彻底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看着那些描述着悲壮凄凉、可歌可泣的战争壁画,段虎轻叹一声。
战争便是如此,冷酷无情,血腥残忍,没有所谓的对错,只有胜败的结局。
保家卫国也好,开辟疆土也罢,无上的皇权主宰着一切,无关民心的取舍和意愿。
胜,则国强,败,则国衰!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时至今日,不正是如此吗?
只是......
那千千万万的英雄儿女,却因为兵乱战祸不得不抛头颅洒热血,白骨哀叹随风逝。
段虎心头一疼,回想起了就义的海子......
“咦,这是......”
忽然,壁画中的一幕让段虎目光紧缩。
这幅壁画同样是描绘着一场惨烈的战役,面对铺天盖地的蒙古铁骑,自杞国人不惧生死奋勇杀敌,铁血的兵卒将领踏着同胞和敌人的尸体勇往直前......
奇怪的是,画面中不少兵卒或是将领,即便断手断脚,又或是身中数箭,依旧没有停止冲锋,任血水尽洒,却依旧勇猛。
段虎感到有些疑惑,照理说,这么重的伤势别说战斗,就是当场牺牲也不为过,可是壁画上的描绘却如此惊奇,莫非是故意夸大不成?以此歌颂自杞国人的拼搏精神?
盯着壁画,段虎陷入了沉思。
视线往回看去,其中一幅壁画描述的是大战前的祭祀盛典,画中巫鬼教主向天祭拜,虔诚祈求,高大的祭台下,数十堆篝火熊熊燃烧着,火堆中捆着不少的俘虏,面目狰狞痛苦,任由烈火焚烧......
下方,无数的自杞国将士手捧奇特的血眼酒樽,跪拜在地,庄严肃穆,接受着鬼主的祝福。
鬼主的祷告换来了图腾圣物的回应,一道道光芒从祭台上的巨大图腾中散发而出,光芒划破夜色,笼罩着下方的将士......
“难不成是巫法加持?”
段虎自语一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怪不得一个弱小的南蛮小国竟然能抵抗蒙古十万铁骑的征战......”
“可是鬼主所用的巫法......蛊术、蛮术又或是......”
想到这,段虎再次绕到了最初的几幅壁画上,除了赤焰飞虎图腾和雁人飞天之外,他格外注重的查看着那幅十分古怪的壁画。
同样是在祭拜神灵,然而鬼主的手中却没有象征权利的冥眼权杖,诡异的是天空中布满的乌云中,裂开了一道巨口,一块好似石碑的物件从天而降,缓缓落向祭台。
段虎定睛查看,这块石碑通体血红,碑头酷似恶鬼,兽面獠牙,额间长有一颗竖眼,眼瞳鬼气森森,阴戾凶狞。
血红的石碑上刻有扭曲的文字,不似先彝古文,更像是一种神秘的符文,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整个碑面。
如此异象,祭台上的鬼主非但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激动万分的张开双臂,迎接着血色字碑的降临。
“天降字碑......”
段虎神色复杂,目光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色彩。
他记得从这幅壁画开始,之后但凡出现祭祀或是有着鬼主的壁画,鬼主的手中都会握有那把冥眼权杖,由此看来,冥眼权杖并非巫蛮部族的传承之物,而是跟这块从天而降的血色字碑有着密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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