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路冼良准备按照当地的习俗,在满月那天,热热闹闹的办一场酒席。而荷花呢,有人来时,她就假装躺在床上做月子,等客人走了,又把孩子送回女人那喝奶。
有好几次,荷花从女人那把孩子抱过来时,就发现孩子的嘴唇边挂着鲜红的血。女人解释是孩子吃奶咬破了自己的乳头,反正他有牙齿,荷花便也就没多想。
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一直到了满月那一天。家中是高朋满座,亲友来贺。来人都夸这孩子长得好,就跟老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起初,两口子都以为这是别人恭维他们的客气话,可人人都这么说,荷花心里就咯噔了起来。话说这孩子出生也有个把月了,原本皱巴巴的小脸也有些张开了,慢慢地,的确是跟自己的丈夫路冼良有点像了。
没道理啊!这女人是自己带回来的,她怀孕前后就六个月,就算那天他们确实发生了点什么,可这孩子也不可能是自己丈夫的!
荷花又把那天的事儿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比如丈夫打自己电话却没声音,然后偏偏自己走小路却又遇到了这个女人,再接着她明明看到丈夫跟她睡在一起,可丈夫却又不承认。
她把这些个蛛丝马迹串在一起,很快便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能说通的逻辑:或许他们一早就认识了,当女人发现自己怀孕时,路冼良觉得没法和自己交代。于是乎,两人就联合起来弄了这么个局让自己钻,自己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还白白伺候了人几个月!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后,荷花脸上的笑容便就挂不住了。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指不定那对狗男女在背后怎么笑话自己呢!怪不得这段时间,平时扣扣索索的丈夫对那个女人很是大方,就连丈母娘都舍不得送的补品,跟不要钱似得往家里买!而自己却连着吃了几个月的剩菜,想到这儿她便是越发的气了!
等到客人一散场,荷花是再也忍不住了,她决定要找两人摊牌!
路冼良自然是不承认的,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荷花自己想象出来的。
“她是你带回来的!我那天才是第一次见到她!不就是他们说孩子像我,你不舒服了!那是人家客气,难不成他们说这孩子跟我俩谁都不像,你就高兴了?”
“不是像!这个孩子根本就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荷花吼道:“好啊,我说你怎么忽然脑子那么好使,想出个借鸡生蛋的办法!原来根本不是借鸡,而是打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神经病吧你!”路冼良也恼火了,道:“我真要和她早有一腿,还有你什么事儿啊?我那会儿直接把她娶进来门,多好!干嘛废这么劲!”
“好啊,到底是露出真章了!你现在就把我休了也不迟,你们三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走,我让你们!”
见荷花越说越过分,路冼良也犟道:“行,你走,你爱上哪上哪去!我告诉你,只要你敢走,我还真就和她一块儿过了!”
荷花气的哭着就跑了出去,路冼良怀里抱着那孩子,也懒得出去追。心想着反正那女人明天也要走了,等荷花气消了,回头自己再把她接回来不就是了。
谁知,荷花这一走,再回来时,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鬼胎
荷花是出走后的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离家不远的一处田埂上,身边还有一个空了的农药瓶。一个刚刚升级做了妈妈的人,怎么会自杀呢?于是就有人说,荷花可能是得了产后忧郁症,刚好这也就给了路冼良一个借口,他总不能对外承认借腹生子的那档子事儿吧?
荷花出殡了,火葬,骨灰就埋在集体公墓。出殡那天,他把“儿子”也带去了,自个儿倒是趴在那墓碑前哭的鼻涕眼泪一把抓,可那抱在怀里的胖子小却“咯咯咯”笑个不停。
大家说,孩子还小,真可怜,死了亲娘都不知道。路冼良是一肚子的苦说不出来,这事儿已然让自己走到这一步,再说什么也都是无法挽回败局了。
而那个女人原本是打算第二天就走的,可荷花出了事,她也就暂时走不成了,依旧是躲在楼上的那间阁楼里。
因为荷花属于非命死,路冼良当时也找过几个先生。来了一群人,也敲敲打打过,倒也没什么异常。头七那天,荷花的娘家给他找来个和尚,说是让和尚给念念经,超度超度。
那老和尚六十多岁了,说是年轻时在外面的大寺庙里修行过,如今一人主持着当地的一个小庙维持香火。
一边敲打着木鱼,一边手中念诵着经文。这时,抱在外婆怀里的那个孩子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先是大哭,后来索性开始争扎。起初,他们以为莫不过是孩子饿了,泡了奶,那孩子硬是一口都不喝,反倒是双手挥舞着冲那老和尚做挠抓状。
没办法,路冼良又不能抱着孩子当着他们面去找那女人,可孩子哭闹的声音越来越凶,嗓子也越来越沙哑。
就在这时,厅堂里忽然吹来了一阵阴风,把那一对蜡烛瞬间就给吹灭了!
老和尚的木鱼在这时,也忽然脱手,一个趔趄翻到在地。等到有人把灯重新点亮后,灯泡闪了两下也灭了,就在那开灯的瞬间,路冼良依稀看见一个人影在老和尚的身边正做着扑咬状。
那老和尚反应也很快,脱下身上的袈裟凌空一扫,可扔的太猛,竟是挂住了桌角。“噶”的一声,袈裟给斯开了一条大口子。
有人又打开了手机电筒,老和尚这才被搀着扶起来,只见他的嘴角处被磕出了血口子,两颗老牙竟然脱落了下来,满嘴是血,这经眼看是念不成了。
路冼良心中各种不是滋味儿,老和尚倒也还好说话,临走时,告诉路冼良,他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已超过了自己的能力范围,让他去找一位高手来处理。
这个高手是谁?老和尚便给他推荐了查文斌,所以这第二天他便来了。
来时,路冼良是对查文斌说,怀疑是自己的老婆枉死,又对自己有气,所以才在回魂之夜找自己的不是。至于那个孩子的来历,和那个住在楼上的女人,他是只字未提。
可查文斌在要了荷花的生辰八字后,掐指一算,发现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位朋友,你最好跟我说实话,最近家中有没有来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是有特别的人跟你接触过?”查文斌提到这个特别的人时,特意加了一句:“应该是在这半年里,和你有个密切接触的人。”
起初时,路冼良并没有承认那个女人的存在,反倒是一口咬定荷花是产后忧郁症才自杀的。
见他是这个态度,查文斌摇头道:“如果你不肯跟我说实话,那我也帮不了你。看在永坤和尚推荐的份上,我说句不该说的,其实你自己也已经大难临头了!”
一听这话,路冼良有些慌了神,又试探的问了一句。见他依旧心中还有疑虑,查文斌索性决定戳破他的心里防御,找来了一张纸写下了两个字:鬼胎!
一见那字,路冼良嘴唇都白了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能继续告诉你,如有半句假话,就还是请你出了这个门,不要再来找我。”查文斌顿了顿又道:“但我也能保证你这事儿跟我说了,绝对保密,不会再有无关的人知晓,这点你大可放心。”
说罢,查文斌又拉过路冼良的胳膊,然后在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洒了上去。一通轻轻的揉捏过后,只见胳膊上的青筋呈隐约泛出了黑色。
他又道:“等这条黑线走到你的心脉之时,也就是你的死期。”
路冼良这才想起,荷花临死之前胸口上的的确出现了一丝黑线,当时两人都没太在意。
到了这会儿,他终于是不敢再隐瞒了,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查文斌听完,也是连声叹气道:“你们啊,真是太糊涂了!我且问你三件事,第一,你可曾见过那个女子出来晒过太阳?第二,你可曾见过她吃过你们做的饭菜?第三,那个孩子可曾见过太阳,又可曾喝过奶水?”
路冼良一想,那个女人两次都是天黑时来的自己家,后面住下后的确就没有再下过楼。每次上楼送饭菜,那窗帘也都是关着的,女人拿了饭菜进去便关门,后又把空碗放在门口。
孩子是在家中出生的,没满月前,基本也都是跟女人住在一起。偶尔他和荷花抱着想要出去溜达,女人总以没满月为由,最多让他们到楼下客厅。至于喂奶,孩子一直是交由女人喂养,自己也买了奶粉,就昨晚试图喂了一次,孩子还不吃。而喂奶的过程,他们也从没有见过,都是每次送上去便就关上门了。
“查先生,你是说那个孩子是……”一想到这儿,路冼良顿时头皮子都发麻了,如果是真的,那个房子他都不敢再回去了。
“不光是孩子的问题,那个女人会比孩子还要麻烦。”他看了一眼窗外,盘算着时间,道:“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我会找一身新的给你换上。另外,你今天哪也别去了,就坐在我那间静室里,不出意外,明天一早我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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