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有梦到,但是不多,可前阵子出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重视起来……”
高奕良在台湾的妻子是在台湾本土长大的,说话也是一口浓浓的台湾腔。可是最近妻子经常说梦话,并且在梦话里,她的声调完全变了,变成了他小时候讲的土话。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语系,我也极少与妻子讲土话,她虽然懂一点,但却不会说。”
而且高奕良发现,枕边的妻子在说梦话时还能与自己交流,他便试着用土话回应。没想到,妻子讲述的全都是当年他在内地与亡妻生活的事情,其中很多部分,就连他自己都已经不太记得起。并且,妻子在说梦话里透露出责怪自己的意思,说是他一走都这么多年了,抛下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家中房子漏雨又漏得厉害。
于是,高奕良就找了当地的一位大师给瞧瞧,大师一算,说是他和亡妻曾经有个约定。高奕良这才想起,当年妻子要和自己划清界限时,自己曾说过,生死都要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高奕良苦笑着道:“后来是我食言了啊!我终究没能做到,后来那位大师就建议我回来在这儿建个衣冠冢与她合葬,但却要真人出殡,还了她那心愿。”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查文斌总算是搞清楚了这来龙去脉。至于那位先生,高奕良的确是自己请了一个,说好了今天一早要来的,却不知为何人又没了去向。至于这些宾客,管事的,都是高奕良请来的“演员”,总之最终目的就是配合自己把这活出丧的戏给唱完。
整个听下来,查文斌心中就总结了一句话:这不就是糊弄鬼嘛!
查文斌放下手中的酒杯反问他一句道:“老人家,您觉得这出戏是演给活人看的呢?还是给死人看的?”
老人道:“我在这边没什么亲人了,就算是有,也没什么感情了,当然是给死人看的。”
“既然是给死人看的,那死人呢?”查文斌指着那双穴墓的另一侧道:“您该不会把那个坑也做成衣冠冢吧?”
高奕良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镶嵌着绿松石的金戒指。他道:“原先埋我妻子的地方也离这儿不远,听他们讲,二十年前修高速公路的时候,拆掉了沿途的坟盅。我们家算是无主的户头,那些挖出来的遗骸也不知道最终被安置在了哪里,我也是没办法,只能给她立一个衣冠冢。哎,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查文斌道:“可她给您托的梦是家中漏雨,那就说明她的遗骸还在这个世上才对。您这衣冠冢合葬心意虽然到了,可却是治标不治本啊。这个问题的本质并不是在于您当年的承诺如何,而是她正在受苦,希望您能看在过去夫妻一场的份上帮她一把。
您想想,您去台湾都几十年了,她都一直没找过您,为什么偏偏这会儿找了?真要怪罪您,也早怪罪了不是?依我看呐,她是真遇到大麻烦,不得已才来找您了。”
第九百一十三章 寻人
一听查文斌说的有些道理,高奕良老人也陷入了沉思,此番回来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若是回去以后,事情并未解决,那就真成了白忙一场。
查文斌则指出,当下最为重要的还是找出老人亡妻的遗骸所在。但时过境迁,遗骸在哪又有谁知道呢?老人回来后本也就是花了心思去找的,只是这线索早就断了。
查文斌端起酒杯道:“既然遇上了,那就是缘分,就冲您还有这份落叶归根的心思,这件事我来办。”
他叫老人把那件戒指给留下,在道家中有一门法术叫做“寻人术”。算命测字中都有一条叫寻人寻物,大抵是要找的东西在哪个方位,附近有什么标志之类的。不过这种都是寻活人或者是活人寻物。如果升级成寻死人,或者是以物相反来寻人,那难度则要大得多。
不过这些“寻术”的原理其实还是磁场感应。
这边辞了那些“演员”,查文斌和老人一起回到了小镇上的临时落脚点:一间普通的旅馆。
查文斌问老板要了一个不锈钢脸盆,脸盆里装着满满一盆水,戒指就这么丢在水中放在外面的阳台上。干嘛呢?晒光!其实这也叫作“圆光术”。
圆光术在传说中和天眼术相似,但却要比天眼术更为神奇。天眼术是自己看见图像,而圆光术则是把图像“投射”到一个载体上。现在用到的这个载体就是那个脸盆,它现在要吸收的就是月光。
高奕良对这种法术很是期待,一直盯着那盆水道:“它真能显像吗?”
“不能。”查文斌笑道:“一盆水怎么可能显像呢,如果它能的话,那到月圆之夜,河面上,湖面上,既不到处都成了神鬼乱舞的画面了。”
“那?”高奕良不解,既然这东西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还故弄玄虚的又是拿盆又是晒光……
查文斌看出了他的心思,又道:“这戒指在你手中把玩的时间太长,早已沾了人气,需要替它洗一洗。月属阴,水属阴,晒一晒聚一聚阴气方可通灵。所谓圆光术,便是采集不同的阴阳之光,用气息的方式去与物和人做沟通。虽然它的确没有说的那么玄乎,可等会儿真要操作起来,你也别觉得害怕。”
这一晒就是大半夜,一直等到子时,查文斌又问那旅馆老板要了钥匙,捧着那盆子水上了天台。天台上,查文斌寻了一块水泥砖给高奕良坐下,就让他盯着那水盆,他的要求是什么时候盆子里的戒指晃动了,什么时候就告诉自己。
戒指是金的底座,落水既沉,纹丝不动。在那水盆里除非左右大力摇晃,怎么会动呢?高奕良也只照做,按照查文斌的吩咐,心中一直默念着亡妻的名字。这天台上风大,吹得那老人是不得不佝偻着身体,可查文斌却反倒要求他不能背着风,就得迎着风吹。
“迎风才能降火,老爷子你虽然年纪大了,可火气却也不小啊!”
“嘿嘿,那是。”高老头连连道:“年轻的时候我脾气就暴,现在还是,这一点到哪都改不了。”
查文斌在做什么呢?看!就是绕着天台的四周看。看树、看草、看房子,甚至是路过的汽车或者是一条狗。走阴的事儿,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极其考研眼力和耐心。
话说高奕良一遍又一遍默念着亡妻的名字,水盆里的戒指还是不动。念着念着,他这心绪又把自己拉回到了年轻时,便对这戒指说起了往事。
“阿珍啊,你还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嘛?那时候,你妈妈带着你来到小院。就是我们家住的那两间房,你妈妈说,这地方以前是家里的警卫员住的,一脸的嫌弃。那时候和你比,我就是个土狗啊,你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打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天底下咋有那么好看的闺女呢……”
“你性子烈啊,太烈了,你说你要是等一等不也就熬过去了嘛?哎,我知道,能熬的那也就不是你了。我愧对你啊,阿珍,这么多年了,我没有来看过你,就是想给你烧张纸都找不到地方。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们老了,就坐在一起给彼此梳梳头。可是现在,你看,我真的老了,你呢?是不是还是那么年轻……”
说着说着,老人的眼睛就湿润了,眼泪顺着那脸颊就滑落了下来。
“啪”的一声,泪入盆,激起的水晕小到几乎看不见。可就是那么一瞬间,高奕良看见了戒指好像动了一下。他连忙擦了擦眼泪,定睛再看,戒指还是安安静静的沉在水底。
“到底是动了还是没动?”他这会儿自己也有些把握不准了。回头看看查文斌,那道士还在那四周溜达着。
高奕良看着那水盆,诚恳地说道:“阿珍,你要真显灵了,就再动一下好吗?”
“呼……”一阵风扫过了天台,吹的那盆里的水也跟着摇了一下,盆底的戒指轻轻摆动了片刻后又停了下来。尽管那摆动很轻微,可这一次老人却看得真切。
“动了!动了!真的动了!”他激动的回头高呼着,查文斌立刻搜索着四周,这时,一辆出租车在街道前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可下来的不是乘客,却是司机。司机走到围墙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拉开了裤子拉链,他是来这儿方便的。
“朋友!”查文斌在楼顶一声喊,吓得那司机一哆嗦,愣是把那玩意儿往裤子里赛都来不及,结果便是湿了一手……
“哪个要死的偷看!”这司机也是个暴脾气,一见那楼顶的查文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道:“喊你个魂哦,大半夜的,都是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
查文斌也不恼,扫了一眼他那车牌,后面一串数字是Z1926,这不正是阿珍的出生的那一年嘛?
“出车嘛?”他问道。
司机没好气的一边擦手,一边回道:“你要去哪里?”
“在下面等我!”
说罢,查文斌便就拉着高奕良老人下了楼。那司机一见他俩,便开始抱怨:“今晚上也是见了鬼,电台里说有人在这边喊车,老子过来转了半圈,愣是没见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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