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语年闻言点点头,又看向秦文玉三人:“你们呢?”
秦文玉看了一眼夏江,说道:“大部分情况和夏江一样,不过我没有看到你们的尸体,我看到的是一片黑暗,自始至终都没有一束光照下来。”
高桥卯月疑惑地看着秦文玉和夏江,说道:“我刚才遭遇的也和你们差不多,但是……我没有看到尸体,也没有看到你们,那个世界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很矮小,像是个小女孩……”
雨宫弥生扭头看向身旁的高桥卯月:“前面一样,后来,你出现了,活的,不是尸体。”
张语年点点头:“那么……就是这样了,那位名叫“清”的小姐说,在她治疗伊吹小姐的时候,会散溢出一些不好的能量,那些能量会引起不可知的变化,所以你们刚才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被幻觉所影响。”
“那你为什么没事?你是什么时候进去旅馆的?”夏江问道,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误杀了张语年时,她可是担惊受怕了好一阵,“还有,你既然没事,没什么不唤醒我们?”
张语年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没事……清小姐说,我是执念最深的人,所以,我是最先陷入幻觉的人,不过,正因为这样,我也是最先醒来的人,我清醒后看见你们全都站在原地双目失神,刚想唤醒你们,就被清小姐叫进了旅馆,并嘱咐我不要强行唤醒你们,也是这个时候,祭宴降临了。”
“对了,伊吹小姐已经恢复了。”
张语年看向秦文玉说道。
秦文玉和雨宫弥生立刻冲进了旅馆。
二楼,清婉的房间。
伊吹有弦安静地躺在床上,花白的头发神奇地重新变回了黑色,皱纹消失,暮气不见,干瘪的血肉也重新恢复了活力。
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正在沉睡之中。
清婉坐在她身边,扭头看了秦文玉和雨宫弥生一眼,示意两人出去。
接着,她也离开了房间。
“她没事了。”清婉面不改色地说。
“谢谢。”秦文玉认真地看着她。
“不用,记得你的承诺就好,”清婉直接下了楼去,突然又停下脚步,说道:“最好不要去打扰她,肉体的生机已经恢复,但精神的死气需要她自己清除,让她好好休息。”
“嗯。”
秦文玉和雨宫弥生对视一眼,看着清婉离开后,两人守在伊吹有弦的门口看了一眼。
“她是谁?”雨宫弥生看着伊吹有弦问道。
秦文玉当然知道她不是在问伊吹有弦是谁。
“不知道。”秦文玉没有回答。
雨宫弥生靠着门框,几乎平视着秦文玉:“你在撒谎。”
“以前的你不会撒谎。”
她补充道。
秦文玉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看了一眼伊吹有弦,把房门带了过来,说道:“我不是石头,人是会变的。”
话落,他也准备下楼去。
“等等。”雨宫弥生的声音阻止了他。
“她很危险,我能感觉到。”雨宫弥生的声音少见的严肃。
“嗯,”秦文玉停下脚步,没有否认这句话,他扭过头,看向雨宫弥生,“没有她,我们也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我有些私事,伊吹醒来后,你们回东京都吧,不用等我。”
秦文玉走了。
看着他在楼梯口逐渐消失的背影,雨宫弥生可以很明确地感觉到,他变了。
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行为模式,他都变了。
就像秦文玉自己说的那样,他又不是石头,人是会变的。
也许,真正奇怪的反而是一成不变的她吧。
雨宫弥生收回目光,静静地靠在门边,守候着伊吹有弦。
她不想去思考太复杂的问题,也不想去追寻自己身上的秘密。
她只想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
人的一生,其实很短呐……
第两百二十章 房间
一楼外,清坐在遮阳伞下,好整以暇地喝着咖啡。
张语年则是被忧心忡忡的夏江不停地骚扰着。
“喂,你听到了吗?祭宴!我们是祭品!遗失之岛是什么?灵丸码头在哪里?刚才那个神秘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们大脑中出现的幻象?喂!”夏江猛地一拍桌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害怕吗?”
张语年张了张嘴,刚想说话,见秦文玉走了出来,他对秦文玉点了点头。
秦文玉也点头道:“可以出发了。”
他说完后,清也放下咖啡站了起来。
高桥卯月疑惑地看着他们三人,他们要去做什么?
只见秦文玉走向她,说道:“伊吹醒来后麻烦你和雨宫把她安全地送回东京都,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不同行了,再见。”
“你……”高桥卯月欲言又止。
夏江却不是这种性子,她大骂道:“喂!你们两个混蛋难道想把堂本慎平的案子丢给我一个人吗?给我站住!”
张语年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以堂本慎平的行动力,如果不能提早做好准备,或者他自己归案,根本没希望抓住他,你也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去调查一下灵丸码头,明天或者后天我会联系你。”
说完,张语年打开车门,秦文玉和清婉去了后座,车辆发动后,很快就没了踪影。
“可恶……”
夏江虽然嘴上在生气,但她的神情却并没有气愤的样子,相反,她松了一口气。
突兀地被拖入祭宴那种匪夷所思的地方,绝大多数人都会难以接受,她要好上一些,因为一开始夏江就和张语年分在了一起。
而且从刚才张语年说的那些话来看,他打算和她一起行动,这让夏江轻松了不少。
这倒不是说她打算把一切都交给张语年去处理,而是张语年的存在,让夏江少了一些孤身一人的恐惧。
至少……还有那个家伙在。
她这样想着。
————
“清小姐也一起去吗?”
张语年笑着看了一眼后视镜,貌似无意地问道。
清婉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
秦文玉说道:“我的事她都知道,语年哥,无论祭宴还是我的身世,对她而言没有秘密。”
张语年有些惊讶地看着后视镜里的秦文玉,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是我冒昧了。”张语年说道。
秦文玉看了一眼身旁的清婉,她似乎兴致不高。
“治疗伊吹有弦对你造成了伤害吗?”秦文玉想到了一种可能。
清婉的目光从窗外移回秦文玉身上,说:“我不是会伤害自己去拯救别人的人,我没那么高尚。”
“那你……”
清婉的眼睛从秦文玉和张语年的身上一扫而过,又看向窗外:“我只是觉得外面的风景比你们两个好看,仅此而已。”
“哈哈,”张语年笑道:“清小姐真是有个性,清小姐的中文说得很好,不过似乎有些北方地区的口音,您在中国北方生活过吗?”
张语年忽然提到的这个问题让秦文玉略微上了心,他也早就注意到了。
如果一切是清说的那样,他和她都是秦也收养的七个孤儿之一,那么语言应该是秦也教的,就像秦文玉一样,秦文玉说话的口音就偏南方,因为无论他还是张语年,亦或是秦也,都是南方人,但清婉的口音却偏北方。
“我没有去过中国,我的中文是另一个人教的,”清婉平静地说,“我们叫他师先生,他来自中国,也许像你们说的那样,他是北方人吧。”
清婉的回答让秦文玉和张语年各自眉头微皱。
秦文玉注意到的是“师先生”,师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巧合的是……祭宴之中有个人的名字就姓师,而且也是中国人。
师云安,能面鸣泣。
他的面具本来是泣面,与羽生文心的笑面对应,后来在祭宴中出现了意外,面具异变,左哭右笑。
也许……师云安和那位师先生有什么关系?
而张语年注意到的,却是清婉提到的“我们”。
也就是说,像这个清小姐一样的,具有神奇能量的人不止一个,像是一个结构严密的组织……
两人若有所思之际,清婉虽然在看向窗外,却也在默默注意着他们。
见秦文玉和张语年这副模样,清婉虽然面无表情,但僵直坐着的身体却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把一切都赌在了秦文玉身上。
之前,秦文玉问过她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让我保护你?我不会格斗,不会枪械,也没有超能力,之前遇袭的时候自己也差点死掉,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清当时没有回答。
其实,真实的原因,清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和逃出组织的目的一样,母亲那样说,她就那样做了。
母亲让她来找秦文玉,她便来了。
至于他能否保护自己,对于清而言并不重要,虽然她对秦文玉说自己不善于伪装,但她所拥有的力量,已经足以应付绝大多数情况了。
组织虽然不会放过她这个叛徒,但也不可能因为她倾巢而出。
只要不被太多人找到,她是能让那些想取她性命的人有来无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