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利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龙葵发出惊呼……毕竟九天玄女这番话，清楚的表示了“天道之下姜国的命运”，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没有闲情逸致管龙葵，“作为外来者，我实在很难以理解什么叫做【天道】……总之就是你们制定好剧本，人间不按着你们的剧本执行，就是有违天道？”
“……”假如是正宗的修道者说这话，九天玄女肯定一顿怒斥，只不过利兹这个外来者……算了，“神界的职责是代天授命，维系天地不坠。”
“这种解释有卵用啊，你只需要回答一句，”明明还是单膝跪地的姿势，利兹却还各种硬气发话，“你们的【天道】，是否只适用于人间？”
九天玄女坦言回答：“凡人无识，只觉自己命如草芥，但天道有常，即便是神明，也只能依天命而行。”
利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你，假如不是伪君子，那就是个笨蛋。”
“……何出此言？”
“呵，我就勉强认可你这个说法吧，女神大人。”面对连自己的命运都交给所谓的天道的女人，利兹不想再说什么，“那么，我可以理解成，世间天灾人祸，神界不仅不恤苍生，还要碍我行侠仗义，这也是遵循天道？”
“今日之因，必有明日之果。而今天之果，亦必有昔日之因。此谓‘天之道’，而非‘救世之道’。”九天玄女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即便是那边的小鬼头，也一样背负着因果？”利兹扭头看向不远处一条孩童的尸体，大约是被骨龙的带有鬼界力量的术法所伤，死状尤其恐怖。
“然也。”九天玄女眼中毫无波动。
或许这小孩这一世没有干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但他上辈子、上几辈子就难说了，在她看来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还有一个问题，”利兹总感觉心中的怒气在慢慢积聚，“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活跃了数月，根据蝴蝶效应，所留下的变化相当巨大，你们神界打算如何处理？”
“神界定必让世间重归天道。”九天玄女也不含糊，坦率地说道。
“远的不说，因为我干掉了骨龙而幸存下来的人，你现在就会立刻动手送他们上路？”
这一次九天玄女稍微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就给出答案：“然也。”
理所当然地，那群幸存的游牧民惊闻此言，立刻不停磕头悲泣、乞求饶命……还有龙葵，利兹说的是“远的不说”，但配合九天玄女的回答，她很快就理解到同样的命运会落到自己的国家身上。
“……犯下滔天大罪的真的是我吗？”利兹嘲讽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好了，到此为止吧。这是我的罪孽的‘其一’不是吗？跟着下去吧。”
“冥顽不灵！”利兹口中的敷衍之意很清晰，但按照她死板的个性，还是将未完的话说完，“其二，残害生灵，丧尽天良。”
“结合前面的对话，我觉得这话说得真有道理啊~~”救人的是“残害生灵”，杀人的是“替天行道”，真的没问题吗？
但是，这一次好像还真是利兹的锅……
“南斗掌生、北斗注死，所有生灵往复六界之间，寻常病苦如是，天灾人祸也如是。”九天玄女冷冷说道。
“——慢着？！这个世界的设定有‘轮回’的说法？！这么说的话，你们神界的做法好像也能理解……”利兹一听就懂了，这也是异世界中的常规设定的一种啦，虽然至今不曾碰到过，“糟糕，我这边好像有问题……”
根据妲己提供的情报，利兹杀的人根本不存在复活的可能性，人家“魂飞魄散”都好歹有魂魄残渣，他杀的人连残渣都没有。
“被汝杀害之人与妖，不复存在于六界轮回之中，汝之存在会给此方世界带来不可磨灭的破坏，不得继续放任。”
“好吧，这个锅我背了……尽管，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假如可以选择“将敌人送归轮回”与“彻底消灭敌人”，利兹大概还是会选择后者~~
没有办法，【游戏玩家】的意志理论上就是【游戏角色】的意志啊~~不可能会有冲突的。
“域外邪魔！汝此番话，吾定必启禀天帝。”
“随便~”利兹不再言语，低下头来。
仿佛已经认命。
“……”认为利兹这边事情已了，九天玄女在空中转过身子，朝向营地外还在不停磕头乞求的游牧民们。
“此乃汝等的因果，此乃天意。”没有理会他们的求饶，甚至没有进行应答，九天玄女手中升起一团金光。
放出——
【最强白虎，白虎王！】
“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利兹VS九天玄女
有人说过，在一个人想杀人的时候、也是他最容易被杀的时候。
这句话放在仙侠世界也适用，在九天玄女施展术法，打算将“理应丧生在骨龙手下的游牧民”以相对仁慈的形式送入轮回之际，她要锁定攻击目标对吧？在那里除了那些游牧民外，还有龙葵与日天犬，咳，同样作为外来物的日天犬也罢了，但《姜国》的公主龙葵可不能死在这里，毕竟这跟【天意】不相符——先不说众神究竟如何知晓所谓的“天意”，也不谈天帝有没有像利兹之前所恶意猜测的那样，将“天意”作为幌子、实质上自己将除却魔界之外的众生耍着玩，但九天玄女本人确实在坚定不移地奉行着“天意”。
而就在她以修仙者难以企及的速度，省去了吟唱与术式，以意念锁定好攻击目标并放出攻击的一瞬间，也是她警惕之心最低的瞬间……包括对跪在下方的异域之人的警戒。
啊~利兹在对时机的把握做得很精准，甚至有点精准得过了头，假如他稍微提前一丝半点的话，他的攻击未必会落空，但九天玄女的攻击绝对发不出去，他前不久才刚救下来的游牧民们也能活下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啦，高手对决，分秒必争，想一代武林红人李寻欢，要是他的小李飞刀出手慢个零点几秒，说不定他早就无法祸害表妹林诗音，年纪轻轻就化成一堆白骨了——话说，都逼逼了这么多，甚至连李寻欢都扯出来营造高手的气氛了，能无视利兹很卑鄙地施加偷袭这行径吗？
【最强白虎，白虎王！】白虎之力加身，瞬间冲破九天玄女的缚咒直飞她背后，双手持桃木剑狠狠地砍过去！
“什——！”在利兹完整喊出发动技能的关键字眼之后，九天玄女才堪堪反应过来转过身，在利兹的剑刃砍下瞬间，她才本能反应地交叉双手以滂湃的灵力进行防御。
（咔啦）灵力壁破碎的声音。
尽管在抛飞上升的过程中很快就稳住身形，但高高在上的九天玄女被利兹一把抽飞这事实并没有改变……而且也多少有几分实效哦，藏在布料下的双臂如何暂时不得而知，就算九天玄女的衣服是凡间布料，以桃木剑的锋利度也割不破，但左边面上那道红色的痕迹说明了什么。
“大胆狂徒！”唔~虽说神界的特色是“冷漠无情、不识情爱”，但愤怒的感情似乎还保留着，突遭偷袭的九天玄女的怒气似乎还不小……毕竟长得像班主任。
但是，她没来得及说什么，立刻就被眼前的东西震慑住。
【无敌青龙，青龙王。】代表着青龙之力的青雷。
【不死朱雀，朱雀王。】代表着朱雀之力的阳焰。
【不动玄武，玄武王。】代表着玄武之力的地裂。
还有，利兹最早发动的，代表着白虎之力的罡风。
——在与写作“蛇魔”念作“蚩尤”的一战后，利兹还是首次进入全力战斗状态。
“这种力量——！”九天玄女看得眉头大皱。
非神非魔、非仙非妖，利兹的力量甚至连她所熟知的“灵力”都不是。
未知者最恐怖。
【锁定她。】道袍上的八卦阵图案消失。
“……？！”九天玄女脚下出现一个巨大的八卦，闪烁一下后消失不见。
八卦图案她也认识，但仅仅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八卦原版的团，她不认为有能力发挥出“阵法”的力量——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老实说，听了你一通话后，】身上又是青雷、又是火焰的，利兹此时此刻的逼格比金光闪闪的九天玄女还高，【我表示勉勉强强能够接受你们神界的行事方式与理由。】
“……”九天玄女默不作声，却是暗中调动灵力。
别看她刚才冷不防下被利兹一下砍飞，她的战力可没有那么简单，好歹也是神界排得上号的人——当然，拿去跟“飞蓬”比就没有意思了。
【既然是轮回的话，死就死吧，在地狱里逛一圈出来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新生命，】咳，其实不是“地狱”而是“鬼界”，利兹此时只从九天玄女口中得知《神界》的存在，其他还是一样不知道，【难怪你们能够冷眼看待一切。】
“此乃天道。”九天玄女重申。
【什么都归到天道上……让人不爽，】利兹手中桃木剑缠绕上青雷，当然，只要利兹不喊出技能的发动字眼，它无法进行形态变化，【但我真正不能忍受的是——】发起冲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