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弱吧?一个种族最弱者都有“修仙门派中的精英”的实力,本身就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要知道修仙者可是凡人中千中无一的精英再穷尽一生地修炼的群体。
——不过对利兹来说,这种不强也不弱的实力水平实在是最适合不过了,刺激有趣又看得见希望!
【……哼,终于出来了吗?】运用在《魔界》锻炼来的能力,以罡风将倒在树枝上的一众天兵天将吹飞,利兹才看向到来的正规军。
至于这些天兵天将会掉到什么地方,会不会掉着掉着就掉到《人间》,他才管不来那么多,没有下杀手就是看在之前蠢萌的金甲门卫和有人情味的天箭手所刷起的好感度了,多少改变了几分对《神族》的看法。但再怎么说也不会让他们留在战场上,谁知道其他神族一个法术砸过去,他们会不会立刻龙精虎猛地爬起来继续战斗?
“果然是你……域外天魔!”正规军的领头人是老熟人九天玄女,她本身就是《神界》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这也正常,“果然,不应该对你放松监视!”
【臭娘们,我的名字是“利兹”,】之前的天兵天将还能放过去,但九天玄女的话,从一开始就是仇敌,就算改变了对整个神族的评价也不会影响到她身上,【别逗我笑了,要不是知道我和重楼有私交,你们不想招惹《魔界》,你们会不监视和偷袭我们?】
从“百年前”直到“现在”,《神界》一次针对自己的行动都没有采取过,思前想后,还是只有这个原因。
【……我说,】利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道,【就算《神界》环境好,养伤的话应该还是在《人间》比较快捷吧?你怎么现在还带着伤啊?】
《神界》环境好,这毋庸置疑,伏羲给自己找的大本营比堆满着灵石的《幻瞑界》都要给力。但考虑到巨大的时间流逝速度差距,“在《神界》疗养一个月”比“在《人间》疗养五百年”所花的时间还长,只是当事人无法感知到而已。
“哼!邪魔外道休得张狂!”虽说是带着伤,但九天玄女并非病怏怏的样子,还是班主任一般的威严模样,“你擅闯我《神界》,究竟所为何事!”
【虽说最后肯定还是要开打,不过你们喜欢拖延时间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利兹暗自数了数,现场最厉害的还是九天玄女,但除了句芒外还有六个跟他相差无几的神将,八打一,实在是赢不了。
举起魔剑,【我的剑灵是谁,你很清楚吧?】
“……姜国公主,龙葵。”因为是“前不久”的事情,九天玄女记得很清楚。
【小葵她想将她的亲人带到我所居住的世界中一同生活,即便是转世,】伴随着这句话说出,对面的神族似乎有部分人面色微变,对“到达新的天地”一事有兴趣的人不止重楼一个,【她爹她娘那边失败了,但龙阳太子这边算是同意了。】
“飞蓬!?”饶是以九天玄女的城府,她还是面色剧变。
“什么?!”她身边的天兵天将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是意外,我们之前可不知道他前世是神……】或者说直到现在,利兹也不知道飞蓬担任什么官职,只知道是神族的一员,【不过,他似乎希望记起自己前世是谁之后,才打算离开这个世界,我只能帮一把了——一切为了我的剑灵!】
(嗡嗡嗡——)魔剑一阵颤抖,可以猜得出龙葵在里面到底有多高兴。
“飞蓬的力量不能落入邪魔外道之手!”九天玄女身上金光暴涨。
“是!”众将士也进入战斗状态。
……
“哈……哈……!终于,找到你了……!”一身染红的景天御剑落到一个手持木杖、头戴纱巾蓝帽的女人身后——心中浓烈的启示告诉他,这就是夕瑶。
“!”原以为是来捉捕自己的天兵天将到来的夕瑶转过身,大吃一惊道,“你……你竟然来了!为什么伤得这么重?!”
“啊……拼死将一队天兵天将打倒了……”实际上,打伤景天的不是这群天兵天将,而是他自己施展的《倾国银弹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存在他将古董统统扔过去,然后自己跑得远远的再发动招式的办法,敌人又不是智障,那就只能自己也承受大爆炸的余波了。
“你……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样子。”夕瑶一闪身,来到景天面前,轻摇木杖,“不要动,我帮你疗伤。”
感受到远超自己所会的仙术的疗伤效果的法术,正在温养自己的身体,景天只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很熟悉……不禁问道:“你……是夕瑶吗?”
夕瑶身体一僵,薄纱后的表情肯定很凄楚,“……你忘记了吗?也难怪……你心里只有剑,只有争胜,就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也很少在意过我……”
“不会的!我只是因为在阴间喝了很多碗孟婆汤才记不起来的!”景天急忙道,“我敢肯定,前世的我一定很在意你!只不过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已!”
“……就算只是安慰,我也觉得很高兴……”夕瑶摇头笑道。
“不对!真的是这样子!要不我上辈子为什么宁愿自杀都不跟着利兹他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我听见你的名字就担心你的安慰!为什么我来到神树这里就知道你人在哪!一定就是因为前世的我在乎你啊!”
“飞,飞蓬……!?”从始至终都没听过飞蓬说过什么甜言蜜语的夕瑶,听完这番话后有点发愣。
“假如这都不相信的话……请将我前世的事情告诉我,只要我记起来‘他’的记忆,再由‘他’亲口告诉你,你该相信了吧!”
第二百章 大海啊,你全是……
不管是否相信景天所说的话,夕瑶也希望能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于是一点一点地向着“本人”介绍起来:“你原来是《神界》的第一神将飞蓬,负责镇守《神魔之井》,因而常常和《魔界》发生战斗,每次受伤之后都到这里来让我替你疗伤。而你几乎所有伤都是一个叫‘魔尊’的人留下的,你们每次争斗都不分胜负……你说你很喜欢这样的对手……”
“果然……我就说我怎么觉得重楼很眼熟……”明明重楼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自己却一点都不害怕,原因就出在这里了。
夕瑶笑了笑,笑容中却含有苦涩,“那一次你和他居然约定在一个新发现的《新仙界》中决斗,我很后悔没有阻止你……没有想到你们的私斗竟然旷日持久,因为《神魔之井》无人看守而《魔界》来犯,《神界》知道了你们私斗的事情,派兵捉拿。”
“那时候我不在现场,只听说就在天兵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因为分心而落败,佩剑被打落《人间》,成为《蜀山派》的《镇妖剑》……”夕瑶看了眼景天手上的《照胆神剑》,对景天取回自己的佩剑很欣慰,但后面的话实在高兴不起来,“然后,你也被贬下界为人。”
“额,怎么说呢……心情颇为微妙。”景天内心相当纠结。
因为过错被人重罚而由“神”变为“人”,这个自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假如飞蓬不被贬,自己好像也不会出现在世上。
“那个,还有其他吗?我还没能记起前世——”
“——那我又是怎么一回事!”一道女声打断了景天的追问。
“你是……?!”看着从后奔来的唐雪见,夕瑶再次露出诧异之色,“是吗……即便被‘域外天魔’干预,我的祈愿被粉碎,你还是与他相遇了吗?”
唐雪见一听,立刻知道对方能给予自己苦苦索求的答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的事情总是别人来告诉我……为什么……”
“一定要说吗?不知道会比较好。”夕瑶轻轻摇头。
“告诉我!我要知道!我是哪里来的,我究竟是什么人!”唐雪见愤怒地跺脚怒指,但表情却是伤痛无比。
夕瑶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幽幽说道:“……我的职责是照料这滋养天界的《神树》,一直都是一个人,日子久了,众神似乎觉得我就是树,树就是我了……只有他……偶尔回来这里找我,让我不至于忘记怎么说话,虽然,他说的那些打打杀杀的能力、法术、剑法什么的我都不明白。可是……那些话,我每次都会在心里默念成百上千遍,一个字都不会错。”
“你——!?”
夕瑶自己也明白,“很痴对吗?可是,像我这样在一个地方呆上千亿年,只重复做一件事,就是照顾这棵树,如果是人,大概早就疯掉了,或者死去,有时候,能死也是一种幸福……他也差不多,只守着一扇门,所幸常常会有对手,不像我寂寞。”
“……”景天沉默,他现在的心性可接受不了“门卫”这么无聊的工作,那份寂寞他连想都不敢想象。
“可惜好景不长,他下界了,我实在忍不住去想他……”夕瑶黯然道,“就在今天,本来应该一万年结一个果实的《神树》,竟然结出并蒂双果,我偷偷瞒下一个,以果为心,以枝叶为体,以自己为范本,再造了一个女子,投入下界,陪伴他——代替我陪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