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泥。
一个巨大的怪物曾经在此地大开杀戒,砸毁了寺庙,杀死了所有的砂隐忍者,近...三百名。
女子微微站起身来,俊俏的面容有一些微沉,赤色的发丝飘动。
但是没有任何的惧色。
哪怕面前的景象犹如一座修罗场一般,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刺目猩红,都没有让叶仓的眉头微挑一下。
咔——
再一次迈开脚步,跨过了尸体,接着往废墟的深处走去。
她在找一具尸体。
前方。
豁然开朗。
废墟的最中心是一座巨大的深坑,下方有一些黑黝黝的透不进去光彩。
但从外面看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下的世界破土而出,直接撞碎了大地。
叶仓面色平静,站在深坑之旁,然后没有犹豫,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啪——
脚步平稳的踏到了坑底。
脚下果然是一座巨大的爪印,与地面之上的相同,但是...眉梢微微一挑。
让她意外的是那一具尸体仍然没有找到。
“人柱力呢?”
站在深坑的中心地带,头顶上是毒辣的阳光,从坑洞照了下来。
叶仓环视着四周,她有一些奇怪的是如果一尾砂之守鹤暴走,人柱力怎么幸免于难?
还是...
人柱力掌握了某种操控尾兽的办法。
自主暴走,为了脱困呢?
叶仓微微皱着眉头。
踏踏..
脚步踏在了地牢的石板上。
扑簌簌——
头顶的天花板上坠落尘埃。
滋~
电灯也是时亮时不亮,发出了轻微的电流声。
女子的身影倒垂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光影闪动,很快便完全沉浸在了黑暗之中。
茂林寺便是分福和尚修行的寺院,老和尚因为其特殊的体质还有消除戾气的佛性成为了一尾守鹤的人柱力。
而为了‘保护’一尾人柱力,砂隐村派出了近三百名忍者驻守在茂林寺。
建立了如今的这座地牢,便是为了把分福老僧关押进去。
黑暗中依稀可以看到人影缓缓走过。
呼~
一团火把重新点亮了黑暗。
叶仓的脚步也站住了,驻足望向了这座地牢的最核心地带。
一座巨大的地下监牢,看起来就像是地面茂林寺的翻版。
用一种手指轻触水面的方式,完美无缺的倒映在了地下的世界中。
而前方。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散而来。
一具干瘦的尸体,双臂被吊在半空中,穿着破旧的灰布僧袍,头颅耷拉着,腹部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空洞。
地面上流淌出来了一滩已经完全干涸的血迹。
老僧分福...死在了这里。
叶仓怔怔的看着老和尚的身影,尸体低垂着头颅,目光望着地面,然后慢慢握紧了拳头。
叶仓感觉到了久违的愤怒,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怒火。
“谁干的...”
分福和尚的命运非常悲惨,但他却是一个乐观豁达的人。
他相信世间终究还有爱和正义,他希望有一天人们可以互相理解,达到真正的‘爱’。
而在这时。
刷——
身后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内回响起来。
叶仓没有回头。
片刻之后。
“叶仓大人。”
身后苦苦追赶的砂隐暗部忍者终于追了上来,还有一些气喘吁吁。
他们是跟随叶仓一起调查茂林寺袭击之事,并且追查凶手,追回一尾守鹤。
目光中有些忌惮。
“嗯。”
叶仓不冷不热的微微嗯了一声。
砂隐暗部忍者这才站起身来,看着面前老和尚的尸体,面具下的眉头紧锁,脸色有一些难看。
“人柱力死了。”
“那...守鹤呢?”
这就是为何叶仓一定要找到分福老和尚的尸体的原因,人柱力是储存尾兽的容器,同时也是发动攻击的武器。
如果人柱力死亡了,那么尾兽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陪着人柱力一起死亡,然后在几年甚至更久的时候重新在世间凝聚出来,再有一种便是在人柱力死亡之前,脱困而出。
很显然。
眼前的状况便属于第二种。
尾兽明显已经出来。
“是...守鹤突破了封印吗?”
砂隐暗部忍者的首领有一些难以置信,虽然封印松动的事情早就已经听说过了,分福老僧已经到了迟暮之年,卧病在床,或许很难熬得过今年。
但是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下一代人柱力还没有找到的情况下爆发出来。
而在这时。
负责检查分福尸体的医疗忍者有了新的发现。
“大人。”
一名穿着白色长袍,带着动物面具的医疗忍者举起了手,带着白手套的手上举着一枚卷轴。
“这是我们在人柱力的手中找到的卷轴。”
分福老和尚的尸体早就已经从绳索上放了下来,而在这时才注意到这被吊着的手掌中握着一个卷轴。
看样子是老和尚在尾兽突破封印后仍然没有立即死亡。
仍然吊着最后的一口气在极为困难的条件下,用被捆着的单手坚持留下了这个卷轴后才咽了气。
看着静静躺在地上,遗容有些难看的老和尚,花白的眉毛微微染上了斑驳的血迹,闭上了眼睛,就仿若是睡着了一般。
叶仓凝视了半晌,内心有一些肃然起敬,然后侧开了眼眸。
“念。”
捧着卷轴的暗部忍者赶忙打开了卷轴,然后看到了其中留下来的文字微微愣了一下。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念了出来。
“是...‘爱’。”
第427章 分裂
大漠之上。
风沙滚滚,一位迷途的旅人穿着黑色的大氅在风沙中猎猎作响,头戴着斗笠,微微压了下来,半遮住了面容。
在金灿灿的沙漠中踏出了一行长长的脚印。
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距离。
‘他从远方而来。’
‘不知归处。’
嘹亮的歌声从沙漠客浑厚带着浓痰的嗓音中唱了出来,绵绵悠长。
骆驼的商队便是风之国维系各个城市村镇往来通商的最基本的交通工具。
这种生物耐热耐喝,脚掌很宽大可以踩在沙漠中健步如飞。
长长的商队足足有几百米,在大漠中就像是一条长蛇,沿着古老的沙路,蜿蜒曲折,奔向了远方。
听着歌声里的歌词,远行的旅人微微驻足。
掀起了斗笠。
看了一眼远方,露出了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颊,四四方方,两道深深的法令纹。
“客人这是要去哪?”
一个裹着白色头巾的中年男人坐在骆驼上开口问道。
刚刚的民歌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长长的商队缓缓而行,从黑色大氅的旅人身边穿过,没有丝毫的停留。对于沙路上争分夺秒的环境来说,确实不能有半点耽搁。
这只是这名中年大汉的热情好客。
络腮胡须,脸庞粗狂,嗓门也格外的洪亮,带着沙漠人独特的嗓音,嗓中好像有一口吐不出来的浓痰。
宇智波富岳摘下了遮挡风沙斗笠,微微笑了一下,他不再是高傲宇智波族长,这几年的摸爬滚打让他改变了许多。
他对于这个唱到了他心里的中年汉子有几分的好感,至少并不排斥。
“准备去前面的镇子补给一下。”
然后眼眸微动,右手的手掌隐在了袖口中,掩盖住了血迹,伸出了左手和热情好客的沙漠大汉握了握手。
左手握手的动作有一些僵硬,但是对方也没有多想,伸出了右手怔了一下后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换成了左手伸了出来。
“左利手?”
“啊..左手用的习惯了。”
宇智波富岳牵强附和的笑容,含糊不清的应道。
“来吧,坐上骆驼一起走吧。”
“以你这样走,到前面的镇子都不知道要何时了。”
天色已经渐晚,深秋的季节,黑夜愈来愈长而白昼愈来愈短,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确实日子有一些偏向了西垂。
“那...打扰了。”
富岳显得很有礼貌。
大家族从小培养的礼貌融入到了骨子里。
“这位兄弟...你就太客气了。”
等到富岳坐在了骆驼上后,中年沙漠客这才想起来还没有问起他的姓名。
然而富岳微怔了半晌后才缓缓说道。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哪里需要名字。”
“兄弟你这就说的不对了...”
沙漠客摇了摇头沉声道。
“我是...”
“不论你在沙漠上遭遇过了什么...”
“都不应该放弃生的勇气。”
富岳微微有一些发愣,但还是抿了抿嘴唇。
“你说得对。”
而好客的沙漠人还在继续说着。
“如果连争取一下都不去做的话,又如果让那些死去的兄弟释怀,又怎么能让那些仍然爱着你的人放下心呢?”
沙漠客的拳头稍微用力的砸在了富岳的肩膀上。
嘭——
把这个微微发怔的男人打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