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喘息几下，平复心神，昭明再指着漩涡之上问道：“那是什么？”
无需孙九阳解释，昭明也知道这巨大的漩涡必然就是传说中千流万水的尽头：归墟。
他所询问的是归墟上面的东西，那里有一个悬空小岛，或者说是大石块更加贴切。不知道是先天如此，还是后天生成，竟然可以抵挡归墟的吸引力，漂浮在上方。
岛上并无其他东西，只是长了一颗翠绿葱葱的小树，有近十米高，长了两个青色果子，灵气逼人。
“那是黄中李，乃是先天灵根之一，三万年开花，三万年结果，三万年成熟，只结两果，上面有先天纹络，化作黄中二字，所以被人叫做黄中李。”
“竟是先天灵根！”昭明惊愕，更是有感于此果来之不易，九万年方才出两果，不愧是先天灵根，世间难得一见。
“奇地必有异宝，归墟能出先天灵根也不算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孙九阳解释一番，停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我琢磨这灵根果实怕是快要成熟了，所以那个老头子才会选择在这里隐居。”
“老头子？”昭明轻声问道，他此刻突然对孙九阳所说的老头子有了兴趣。
“正是老头子，这五山修士守了九万年，怕又是要落空了！”孙九阳摇头感叹，再将崆峒印拿出：“不管了，我们破阵后就直接进归墟。”
说完，便将手中崆峒印对着前方砸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归墟异变
听得孙九阳说破阵，昭明还以为他会用什么手段，没想到就是拿着崆峒印直接砸。
貌似痞子的行为，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崆峒印所过之处，阵法能量好像薄纸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势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而且这破阵之法并没有干扰到整个阵法运行，只是在此处打开了一个小口子而已。
“走！”孙九阳用真气一卷，便带着昭明往归墟上方那个小岛飞去。
昭明回头看了一眼外边的激战，终于还是转过头来，不再多想。
落在小岛上，先天灵根有感，黄中李翠绿的叶片发出一阵铃铛般的响声。
孙九阳立刻对着黄中李摆了摆手手说道：“别响了，不是来摘你果子的，路过！”
还以为孙九阳是无聊之举，没想这话音一落，黄中李果然不再响动，又恢复了正常。
“这……它通灵了？”昭明惊讶的说道。
先天灵根在他心中等于药材，如今药材居然通灵了，难以想象。
“人家叫先天灵根，不通灵好意思叫灵根吗？来来来，走了！”孙九阳又拿起崆峒印对着小岛下边一砸。
阵法洞开，露出一个缺口，好像大门一般。
“它既然通灵了，是不是会变成我们妖族的一员？”昭明急忙问道。
孙九阳一皱眉，摇了摇头：“不清楚，也许吧，不过它只是通灵而已，又不能化形。”
说完便卷着昭明对着那缺口跳了下去。
刚跳入缺口，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奇大的吸力涌来，昭明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吸了进去，消失在漩涡口中。
急速降下身形。可见四周波流涌动，仿若垂天之翼一片片的落下。
上见苍穹不为天，下临九渊不为地。
那种天地造化之神奇带来的压力让人无法呼吸，尤其是昭明。身为一个吞火妖。到了这水极之地。心中惧意自然无需多说。若非他也算是心性超出常人，此刻怕是已经直接跪下了。
“清虚符咒。凌空印！”
孙九阳拿出一张符咒用力一拍，玄光一闪，两人脚下的空气好像被凝固了一般，仿若土地。终于让两人止住身形。
脚踏实地之感，让昭明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可千流万水带来的压力，让他依然无法淡然自若。
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压力，肉身上也是如此。这水极之地，是千流万水的归宿，有天地之力作用于此。仿佛千山万岳压在此处，欲将所有东西压成粉碎一般。
环顾四周，更能感觉到无形的先天阵法存在，维持这里的一切运作。
孙九阳此刻亦是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处。一脸严峻，轻声说道：“跟我走！”
说完也不理昭明，便极为小心的一步步超前走去。昭明心中畏惧，急忙跟上，不敢被对方甩下。
孙九阳不时的变化前进方向，还不是回头叮嘱昭明跟着他的脚印前进别走错了。看着模样，该是对此地阵法略有了解，知道该如何走动。
“前辈……为什么不用崆峒印直接破阵？”昭明问道。
若是平时，他并不怕走在阵法之中。可此地不同，周围皆是水流，一个不慎，两人就会被淹没。在这里被淹没，可绝不只是洗个澡这么简单，怕是会被压的连渣都不剩。
孙九阳撇了撇嘴：“我哪敢，崆峒印那玩意无视一切防御，一个不小心让我砸出什么问题来了，到时候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小事了。你要想砸你来砸，老子可不敢承担这份因果。”
这话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孙九阳无法无天惯了，怕也只有因果报应才能吓到他了。
两人脚踏虚空慢慢的往归墟深处走去，昭明虽然已经略微适应周围的气氛，但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归墟，依然有种仿佛在往凶兽喉咙里面走的感觉，不寒而栗。
一道仿若山脉的巨大海流从上方涌下，在巨大的天地压力下，不断缩小，速度极快，没过多久，居然被压成了一点水珠，黄豆大小。等到了昭明眼前的时候，更是已经变得近乎消失，融入了周围海水之中。
昭明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这是何等可怕的压力，若换做是自己能否承受，实在难以预料。
越往下，海水被压制的越厉害，而周围这么多的海水，都是用类似的方式压出来的。每一微粒海水都是一道恐怖的海流，水量惊人。一旦所有海水被释放，那将会是何等恐怖的事情，怕是整个洪荒大陆都被完全淹没。
也难怪九头天皇会引来鳌鱼，布置阵法护住此处。此处若真有失，天地恐失常了。
再想想龙伯国人，昭明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担忧。
两人不断往下方行进，昭明正要询问何时是个尽头，突然听见孙九阳惊呼一声：“不好，走错了！”
随即就感觉周身一层防御能量被人砸碎了一般，恐怖的压力从天而降，更有一道道水流对着自己冲了过来。
“前辈……”昭明惊呼一声，就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呆若木鸡，脑中空白一片。
归墟周围的水流本像是一根巨大的树干，昭明和孙九阳就树干之中，任千流万水无法近身。此刻孙九阳一脚踏错，千流万水立刻涌了过来。
仿佛间，整个树干开始崩溃坍塌，恐怖的能量好像是地震之后涌起的山川海啸，汹涌澎湃的冲了过来。
“该死，怎么错了！”孙九阳大骂一声，忙将崆峒印缩小直接含在了口中。
身上立刻涌现一层黄光，仿佛盔甲一般将他护住。海潮涌来，他首当其冲。只是那些黄光极为诡异，竟是将所有的潮水尽数挡了下来。
“轰！”
冲击的声音仿若天地崩摧，恐怖无比。昭明一个不慎，被音波卷着海流击中。立刻一声闷哼从孙九阳身后被击飞。
“臭小子……”孙九阳想要拉住他却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昭明被卷入了浪潮之中。
“该死！”孙九阳一跺脚，却是做不得什么。他深知此处海水之可怕，便是仙王来此也不敢大意。昭明这般被卷入其中。怕是十死无生了。只是他自己也只是靠着崆峒印才能自保。根本无法救援昭明。
略一迟疑，便放开嗓子大声吼了起来：“师叔！大师！出来救人了！”
连续喊了数十声后。却是毫无反应。
突然间，又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之间千流万水之间，一道道红光闪烁。再见一朵十二品火莲从潮水之中升了上来。上边跌坐一人，正是昭明。
这般海潮，将水的力量压缩到了极致，莫说昭明不过金仙，便是到了太乙金仙也是死路一条。好在关键时刻，十二品火莲自己从胸有沟壑之中冲了出来，以先天至宝之威将他护住。
先天至宝的力量不断冲击这天地之威。那种近乎天道的力量，不断的冲撞，让天地元气好似花朵一般在周围不断破碎绽放。
尽管十二品火莲已经卸去了归墟的绝大部分力量，但依然还有如千山万岳的压力作用在昭明身上。压得的站不起身来。
业火余波也不断在他身上跳动，让他陷入一个个幻境，又因为莫大的压力从幻境中脱身而出。
如此不断反复，让昭明痛不欲生，不出片刻，已经是双眼通红，仿若疯魔，趴在十二品火莲上，仰头咆哮，仿佛一头饿狼，发出如同凶兽的嚎叫之声。
“这下麻烦了！”孙九阳心中焦急，他带昭明来此，自然是有着自己的目的。若昭明因此死在了这里，自己不仅得不到半分好处，怕是还要受到牵连被人训责。
可他终究不过太乙金仙而已，又怎能奈何眼前局势。
怒海狂波不断涌来，归墟的天地之力也越来越强，昭明已经被压的直不起身来，趴在十二品火莲之上，甚至连都开始变形，近乎崩溃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