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之士 (牙齿)

　　“万象老弟，你可得仔细了。无常之子体内的神性完全苏醒后，恐怕会大杀特杀一番，庆贺自己复苏醒来。我听说，无常之子性喜与死亡相伴，往往徘徊在墓地附近，是僵尸、怨魂的天然统帅。先前的聚会，我给的镇尸符，镇魂咒，你可得加紧练习了，否则哪一天出了意外，万象幻境这样的好去处，就彻底断根了！”


第718章 钓蟾，证道，毒仙人
　　召集人万象哆嗦着嘴皮子，声音都有些颤抖：“五毒小哥，镇尸神符，九字真言，我是无时不刻都在练习。当然了，还有熦火扇小姐姐给的猛虎下山势，专门锻骨炼体，我也没有落下。”
　　“仅仅是这般努力，于你而言或许还不够！”
　　张弛叹了口气：“对了，我回忆起全本五毒真经，其中有一道真气的修炼法门，名称是钓蟾气，又称为大蟾气，与江湖上的硬壮外功蛤蟆功，有异曲同工之妙。能够超越自己的身体极限，吞吐数倍天地灵气。”
　　“此功练至小成，人身就会体壮如牛，臻至大成境界后，身形看上去大腹便便，实质上身法灵动，腾挪如意，还能锻炼筋、膜，与你最合适不过！”
　　召集人万象听到有新的功法，顿时好奇心大作，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探询的神情。即便是与张弛对面而坐的熦火扇小姐姐，听闻五毒小哥传授钓蟾气，思索片刻后突然笑了出来。
　　“哈！五毒小哥，你终于露出马脚了。若不是没有真解配合，你岂能解读出这门武道双修的功法？还说什么回忆起来全本的五毒真经，依我看，你就是积年老怪转世为人，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凡夫俗子。”
　　张弛正在以指代笔，默写五毒真经记载的“钓蟾气”，听到熦火扇小姐姐的无情揭露，手指顿了一顿，悬停在半空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只不过对方如此苛责，他也不得不有所反应：“哎呀！竟然被你发现了事情真相，我好怕啊！”
　　张弛猛地握紧拳头，在玄武座的扶手上用力一砸，无形的气势急剧升起，在他的头顶凝聚成形，现出一头融合五种毒物特性的“五毒”，青颈蛇头呲牙咧嘴，露出狞恶的染血毒牙，蝎子的一对巨大钳螯，不时开合发出剪刀裁布的声音。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障眼术变化出来的幻影，而是具有实体的恐怖毒物，发出一股震慑人心的意境，顿时叫熦火扇小姐姐闭上了嘴巴。
　　她倒不是真的害怕，而是对蛇、蝎、蜈、蟾这类的毒虫，有着本能的反感，尤其是冷冰冰的身体，滑不溜丢的蛇，哪怕没有毒性，熦火扇小姐姐也会强烈抵触，甚至拒绝接触。
　　召集人万象看到这一幕，尤其是宫装少女脸色发白的可怜模样，忍不住侧头望着张弛，恳求道：“五毒大哥，你看把熦火扇小姐吓地脸都白了，还是收了神通罢！”
　　张弛看见有人送来下台阶，正是睡觉来了热枕头，趁机走下来，头顶的五毒幻影瞬间破灭，有如湖岸边的水泡，当下笑道。
　　“没事！熦火扇小姐姐牙尖嘴利，总是喜欢揭人老底，实在是讨厌的很。我呢，没打算对付她，就是变化丑恶的毒物幻影，稍微吓唬一下，让她长点见识，免得以后不知道分寸，不懂得收敛，说错了话，自讨苦吃！”
　　宫装少女看见糅合各种毒物特性的幻影消失，心情才稍微好转，听到五毒小哥如此说话，分明是故意将她调戏，当下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也不去看张弛，实在是心情郁闷，还不得不憋住，委实令人难受。
　　“熦火扇小姐，方才糅合五毒灵性而成的幻影，才是贫道修炼五毒真经的根脚，你是否知道哪位五毒道脉的前辈高人，曾经有过如此修为？”
　　宫装少女没有吭声，随即就感受到五毒小哥的目光，在自己纤纤玉指上扫过，沿着手腕沿途而上，所过之处立即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仿佛有一条毒蛇游走在上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嗳！对面的修士，差不多得了啊！没完没了地将我调戏，真以为本姑娘好脾气，不会与你这般泼皮无赖为难，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张弛随即收回目光，正色道：“熦火扇小姐，请回答我的提问！不然，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耍乐！”
　　宫装少女眼看躲不过去，迅速回想起自己在老爹书库里的阅读经历，为了集中精力，她闭上了眼睛，那些记忆的闪光点纷纷浮现起来，可惜依旧没有收获。
　　“据我所知，五毒道脉的修士，都是按照自己的灵根、喜好，专门精炼一脉为主，其余四脉为辅。如你这般混合五种毒物为一体，还真是生平仅见。”
　　说到这里，熦火扇小姐姐故意顿了一顿，想起五毒小哥方才说的话，转头笑道：“先前你说炼制灵丹按五行！照此看来，你走的是以五行生克循环之理推动五毒真经的修行，难怪会有五种毒物融汇成一的功果。可惜”
　　召集人万象听地正起劲，发现宫装少女又在卖关子，忍不住开口询问：“可惜？可惜什么呀？”
　　张弛闭目养神，没有胡乱打岔，就等着熦火扇小姐姐继续卖弄精神。事实上，他没有搅合进去，令恶趣味发作的宫装少女很是失望。
　　“可惜，这种道脉混合着修炼的路数，很多人都尝试走过。结果，没有几个人成功，即便真的藉此得道成仙，恐怕凝聚出来的也是下品仙格！天上地下人间，哪有以毒证道的毒仙人？”
　　张弛忍不住摇头：“正是因为没人以毒证道，这条道途还空着，上面没有那位神祗、仙人占据，还可以奋力一搏。换做其它容易证的道途，恐怕上上下下都塞满了，也就没有什么空缺。我以为你懂得这个道理，原来你不懂，充其量只是一个半桶水，或许略懂皮毛罢了！”
　　熦火扇小姐姐出身神族，爹爹又是老牌地仙，真的是集三千宠爱在一身，哪里受过别人奚落讥笑，甚至不怀好意地嘲讽，当下差点失控暴走。
　　不过，羽扇下面的吊坠，有清心宁神的功效，及时拂走主人心头的燥火，让宫装少女能够及时冷静下来。
　　“看起来，五毒小哥是自我开道的大宗师咯！小妹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日后还得承蒙您多多指点，免得一时不慎，误入歧途！”
　　张弛惊讶地发现对面处于崩溃边缘的宫装少女，暗道一声不简单，随即反应过来：“不敢当！我也就是积年老怪转世为人，多了几分见识罢了！”


第719章 传功，赠玉，始炼气
　　召集人万象看着五毒大哥嬉笑怒骂，熦火扇姐姐不咸不淡地施展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地几个回合，都没有分出胜负，实在是因为口拙，想尽办法都插不进去，无奈之下只能作壁上观。
　　所幸的是，张弛嘴上叽里呱啦，权作毛笔的手指却没有停歇，从五毒真经里衍生出来的“钓蟾气”，前后篇幅不过五千字，不过一刻钟就默写出来了。
　　反复检视过几遍，挑出错漏别字补上，免得误导了万象，让他练气不成，反而走火入魔，那就太可笑了。
　　召集人很快接过薄薄一册钓蟾气，仔细翻阅一遍后，体内就有了气感。原来他竟然藉着万象幻境的特性，稍微推演了一番，发现果然可以上手，内练真气，外练筋膜，实在是近期内最好不过的功法。
　　“五毒大哥，承蒙你的馈赠，日后我若有所成就，必定十倍、百倍回报。但凡有差遣，必定遵从而行。”
　　张弛看着万象老弟一脸诚恳的神态，笑着微微额首：“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了！符咒、真言，不过是外物小道，能够对你有所裨益，其实我也很高兴。”
　　万象点了点头，随即自顾自地招来一团迷雾，遮掩住自己的身形，开始运用万象幻境，推演出钓蟾气的全貌。
　　熦火扇小姐姐凭着少女的直觉，发现召集人万象专心地忙着自己的事，稍微正色，望着对面的五毒道人：“无常之乱，就是冥神无常消失，祂的血脉后裔，为了悬空的神位，互相攻伐厮杀，夺取彼此神性的一连串事件罢！”
　　张弛微笑以对，没有点头说是，也没有摇头说不是：“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无常之子，总不至于每一座城市都有一个罢！说起来，熦火扇小姐姐对此一点也不担心，脸上神情也是毫不在乎。难道就这样有把握，可以安然渡过无常之乱。换句话说，你家里的长辈，有足够的实力和手段，可以护住你周全。如果在下推算成立，那就小姐姐你的家庭背景很深，来头不是一般的大啊！”
　　宫装少女最喜欢看见聪明人想太多而产生自误，仅仅以扇遮面，避免脸上神情变换，不让对面积年老怪的转世者发现，进而看出破绽。
　　若说召集人万象，张弛对他多多少少有所了解，至于对面而坐的熦火扇小姐姐，除了知道她背景惊人，来头很大，封神法宝的仿品，也像寻常人家的闺阁物件，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线索太少，很难推算出具体。不过，熦火扇小姐姐连无常之乱都可以无视，要么是潜藏在名山大川深处的道脉门派，要么就是占据洞天福地的神仙门阀，二者必居其一。”
　　实在想不出头绪，张弛也懒得去计较，明知此次紧急集会与未来的乱世序幕有关，除了给召集人万象功法自保，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