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换做在鸦乌时期的老道，甭管给的东西贵重还是不贵重，只要无害，你尽管给，他尽管收。
收了才有酒喝，收了才不会露宿街头。
“现在的师尊还是太年轻啊，没有遭受生活的毒打。”
周长青难得的感叹道。
“也罢，昔日是您教我，今日便由我来教您。”
想到这里，周长青的目光，当即看向了方淮师祖。
有些东西，现在的师尊舍不下脸，但是有些传统，也有可能是一脉相承而来。
“真人，既然师兄不收，那弟子便将这两张金符教给真人了。”
“等等……”
听到这话，林莫然当即喊道。
“怎么，你有意见？”
方淮真人目光不善的道。
“……”
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吗，看着自家师尊危险的眼神，林莫然在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说道。
“没意见。”
“既然没有意见，还不快把这两张金符收起来，然后谢谢你师弟。
左右这金符只是材料达标，其中威能还需要你自行酝酿。
也省得为师日后在传授于你，记得向你师弟道谢。”
方淮真人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师尊发话了，那在下便收下了，多谢周师弟。”
林莫然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家师尊，此前他还以为自家师尊穷的什么都要，没想到竟然是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
这倒是让他心中颇为感动，觉得自己以前对自家师尊，是否有些误解。
“长青啊，你师兄虽然天姿不错，但是容易自大。
此次除渭水大妖的过程之中，你还得多帮忙提点提点。”
见林莫然收下黄符，方淮真人却是目光一转，对着周长青说道。
“提点不敢当，但长青定然会和林师兄齐心合力。”
周长青点头，恭敬的道。
“……”
林莫然觉得自己对方淮真人的感动，在这一瞬没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即对着周长青道。
“师弟，跟我来，我告诉你渭水大妖的详细情况。”
“如此，就多谢师兄了。”
周长青笑着跟随着林莫然离开了面前的凉亭。
“这小子，还挺矫情，等着吧，现在有了周长青做对比，老道就不信，你还能无动于衷。”
凉亭里，看着两人消失在林间的身影，方淮真人顿时在心中说道，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五雷养气法，有此法我采集雷劫之气起来，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或许要不了多久，便可以踏入道胎之境，想来师兄应该也得到了这种雷法。
只是师兄你也难为我了，我哪里知道门中还有一个叫林九的前辈。
师弟到是知道一个叫林九，却始终不开窍的小崽子。”
想到青平真人，在青平令之中留下的信息，方淮真人不由得有些叫苦。
“不过，这位林九前辈虽然暂时无法辨认，但他所推荐的这位道子，倒是的确有前途。”
想到青平真人在青平令之中，只说那位前辈似在关注他们，且完成前辈所托会得到奖赏。
方淮真人再看着手中的玉简，当即有了明悟。
知道自家师兄，虽只字未提，但恐怕也获得此法。
也正因为如此，见周长青主动相送这种珍贵之法的举动，他也更为的认可。
“管他林九是谁，只要是师兄认同的，我便也认同，左右不过一起抗罢了。”
想到这里，方淮道人当即闭上眼眸，开始缓缓调息起来。
……
“周师弟，根据这些时日我和师尊的观察，那渭水大妖，只有在涨潮之时，才会出现。”
一处山坡之上，林莫然看着下方带着碎冰的河水向东而去，沉声道。
“此妖极为凶残，最初是在陇南县作乱，而后又来到咸阳城附近。
此妖似乎随渭河而动，并没有特点的区域范围。
不过它虽然看似无迹可寻，可实际上又有迹可循。
几乎只要渭水之中涨起大潮，便可以看见此妖的踪迹。”
说到这里，林莫然沉吟一番之后，又道。
“根据我师尊的卜算，于三日之后，咸阳城的将军山外，渭水会再起大潮。”
“对于那大妖的实力，林师兄和方真人知道多少，可曾于其交手过？”
听完林莫然的描述，周长青沉吟道。
“交手谈不上，不过有一次我与师尊远距离碰上过此妖。
当时看见有雷霆之力曾轰击在此妖所在的河面之上，但此妖却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损伤。
若是此妖当时没有动用任何妖力抵抗的话，师尊估计此妖的肉身，最少也是达到武道第六境的宗师不破之境。”
林莫然一脸凝重的道。
“虽然当时天色黑暗有暴雨相随，但在那雷霆响起的刹那，我们却看见一条庞然大物，在河中搅动。
此妖，极有可能是一条即将化蛟的大妖。”
说到这里，林莫然似想起了当日那副翻天覆地的画面，颇为感叹道。
“师弟，现在你应该知道，自己要遇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妖了吧。”
“多谢师兄提醒，不过此妖师弟杀定了，哪怕是妖祖来了也不行，我说的。”
周长青说到这里，目光郑重的看着林莫然。
“修一天法，行一天道，断然不能让妖魔，肆意为祸人间，这是我师尊教我的，今日我也说给师兄听。”
听到这句话，林莫然沉默了。
……
第八章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轰隆！
伴随着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划过，黑沉沉的天空之上，当即有着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哗啦啦……
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整个天地之间，便弥漫出了一层厚厚的水雾。
“如此暴雨，怕是不过一个时辰，这河中的水面就会上升。”
半山腰上，周长青看着站在一处挖出来的山洞内，皱着眉头道。
“渭水广阔，也不知师尊和师祖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
看着外面的大雨，周长青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不由得看向了远处的几座青山。
数日前，在长亭外商议完毕之后。
周长青便和林莫然以及方淮真人二人，来到了渭水边可能涨潮的地点。
不过此地青山环绕，且水域极广。
在无法确认的情况之下，三人便只得各自占领一处高地观察。
本来按照他方师祖的建议，他应该和林莫然一队。
奈何自家师尊性子太傲，最好考虑到能够更好的观察渭水。
他和林莫然，便也只能各自占领一处山头，予以观察。
轰隆……
正这般想着，于苍穹之下，又是一道银白色的雷霆轰然而起。
这雷霆之猛烈，使得那银白色的闪电，近乎要落在了山峰之上。
让人担心，是否下一刻，那一闪而逝的闪电，会将某座山头给夷为平地。
“这种爆裂的天气，倒是正好适合采集雷劫之气。”
看着又一道银白色的闪电横空，周长青的目光微微一动。
踏入分念之境，最重要的便是神魂之力。
在这过程之中，所能分出的神念数量越多，便代表神魂更强。
而这也是分念境的由来，因为每一次分念成功，所带来的最基本效果，便是一心多用。
何为一心多用？
便是同一时间，可以做两件完全无关，彼此更没有丝毫联系的事。
比左手用剑，右手使刀，还要更为彻底。
所以，道家分念之境，也称为分神之境，如武道第六境的宗师之境，也称为抱丹境一样。
一个求外，一个守内。
按照青平真人所说，分念境所能分化出的神魂数量极限，为一百零八道，需经七次神变。
一百零八道分神，代表一百零八个念头，同一时间可以做一百零八件完全无关的事。
故而这种神变，并不是以寻常之法分出的神识。
而是将完整的神魂进行裂变，如大树的开枝散叶一般。
由一变二，由二变四，由四变八以此类推，直到经过七次神变之后，分念境才会圆满。
因为此时的分神，已然达到了人体所能修行的圆满之境，也即是小周天之数。
周天一成，再将所有的分神合而为一，便可凝聚道胎。
也正因为神魂经过不断的淬炼，又以雷劫之气温养，所以才能具备充足的生机之力。
可以使得道胎境的修士，即便身躯被毁灭，也能够夺舍重生。
此时，看着天空之上的雷霆闪烁，周长青的心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分念境前三次的神变不难，于他而言更是不在话下。
可越往后，所需要承受的风险便越大，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样。
分出的神念越多，便越不好把握，一旦神魂失守，使得各个分神不能重塑本源凝聚道胎。
那么找大夫，也没有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神念枯萎散去。
机缘好一点的，彼此神魂能够相互吞噬，也最多保证不会死。
但也会因为分神相互吞噬的原因，到最后性情大变，成为另外一个人。
